全家人说说笑笑的忘记了回屋,直到一阵风刮来,刮的小家伙哭得直蹬腿儿,这才进了屋。
他们哪里知道,在县城蹬上公共汽车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李扬一家三口,她就是张帆。所以,张帆应该是第一个知道李扬回来的。
那天,张帆从县里办完事,早早地就来到了公交车站。张帆习惯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她说最后一排清净。当公交车刚刚启动的时候,从远处来了俩大人抱一孩子,边跑边挥手,张帆一眼就看出了是李扬。
“怎么他也转业了?旁边肯定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张帆想。
李扬三口跑着挤上了车,坐在了前排,由于车小人多,张帆在后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一直到下车。由于下车的人多,轮到张帆下车的时候,李扬一家三口已经到了大槐树下。为了不打扰李家的欢庆气氛,张帆抄近道回了家。
李扬、张帆都转业了,这个消息像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传遍了李各庄。人们在奔走相告之余,难免对他俩关系的今后发展有些担忧。青梅竹马,海誓山盟,永不分离,众人皆知。现在张帆仍是独身,可李扬可是老婆孩子一家三口,两人一旦见面该怎么办?
李各庄还没有通电,吃完晚饭人们都在家里拉家常,大街上行人很少,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哪家的狗冷不丁的叫唤一声会传遍全村。
张帆回到家没说什么就帮着妈妈干农活去了。爸爸从外面回来连院门都没关径直来到屋里,看到老伴儿戴着老花镜盘坐在炕上坐着针线活,“知道了吗,李扬回来了。”
老伴儿放下手里的活儿,摘下老花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老头子:“你说什么?”
“李扬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媳妇孩子都回来了。”老头子又复述了一遍。
老伴儿略有所思地说:“李扬回来了,张帆肯定不知道啊,咱们得合计合计,怎么跟张帆说。”
“我的意思就直接跟她挑明了,这事瞒不住,她今天不知道,到不了明天就会知道的。”老头子说完一屁股就坐在了炕上。
“苦命的孩子,赶上这个时候了,上哪找像扬子这样的小伙子去呀。”老伴儿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做她的针线活去了。
正说着,张帆从外面回来了,刚一进屋就说:“李扬回来了,一家三口都回来了,你二老看见了吗?”
二老听到张帆说话后哑口无语,四目对视有些尴尬。“您二老这是怎么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张帆问道。
张大娘赶紧说:“听到了,听到了,他也转业了?”
张帆笑着说:“转业了,孩子大人都回来了,这回不走了。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到县里工作了。”
“那你呢?”妈妈失口说了一句,老头子在一旁瞪了她一眼。
“我的工作已经定好了,再过两天就正式上班,家里又剩下您们二老了。”
张大爷高兴地说:“这回你离家近了,抓时间就能回来。”
张帆说:“这回我们这些儿时的小伙伴又都凑齐了,过年过节的可以热闹热闹了。”
在妈妈面前,张帆始终是乐观的,可内心的痛苦谁能知道。刚刚八点,平时这个时候一家子正唠得起劲儿,可今天却一反常态,不到七点张帆就跑西屋休息了。到了西屋也没点灯,紧闭房门,摸瞎躺在了炕上掩面而泣。
是啊,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从早到晚,形影不离。谁想到经过十几年的阴错阳差,竟是现在的“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了。幸福不管降到谁的头上我都会祝福他们。她暗暗下定决心,从现在起我要打起精神来,要加倍工作,不能给李扬哥一家带来任何影响。
二老知道女儿的心事,但也没办法。在上班临走的那天,妈妈语重心长地说:“过去说,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怨仇,那是老辈子说法,但是你年龄也不小了,也得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不能跟妈爸过一辈子呀。”
张帆一头扎在了妈妈的怀里,搂着妈妈不愿松开:“妈妈,您和老爸为我吃了一辈子苦,操了一辈子的心,是女儿不孝。我已决定,我这一生不会再嫁人了,我要伺候您二老一辈子。”
妈妈老泪横流,摸着闺女的头,说:“傻孩子,当姑娘的哪有不嫁人的,妈妈理解你,这么多年受了很多罪,到头来把自己的事儿都耽误了。你看看,原来的满头乌发已经有白发掺杂其间了。年龄不饶人呀,有合适的就处着吧,也算了却了父母的一桩心事。”
张帆说:“我的事儿您二老不用管,我自有主张。”
“我俩知道,你从小就主意正,不用人管,经常做出大人做不出来的事情,但你的婚姻大事你还是应该考虑了。”
李扬来到县民政局找到了石柱,小伙伴相见格外亲。他的工作安排石柱费尽了心思,最后选定了县文化局的旅游科,这也是李扬比较向往的工作。
“在你的精心安排下,我的工作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我代表全家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噢,对了,你回来张帆想必也知道了,张帆可还独身没对象呢,你这孩子大人一家子,将来你们俩的关系怎么处呀?”石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李扬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