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完后的几天里,袁新浩回了BJ的学校,江舟回了美国的学校。易澄和于果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梁小亿的学校也迎来了又一批新的学员。范肖禹的工作室终于准备运作起来了,而郭少科也迎来了决定他命运的终极面试。
“放轻松,”梁小亿陪着郭少科前去面试,在他进入考场前,不停地给他打着气:“你肯定行的,加油,别忘了,你可是笔试的第一名。”
郭少科进考场后,梁小亿就在附近转悠着,她突然发现,紧张的好像压根就不是郭少科而是她自己,没办法,她是奔着美好的明天才跟郭少科在一起的,又不会现实到因为他没个好工作就跟他分手,但是所谓美好的明天,至少得有金钱的一部分保障吧。
终于,郭少科出来了,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脸的愁容。梁小亿心里一咯噔,她以前听说只要笔试得了第一的,面试就是走个过场而已,难道她听说错了?
“我今天听说,笔试第二和第三名都有背景,”郭少科叹口气:“我估计悬了,很有可能给我挤掉了。”
“你听谁说的?”梁小亿问道。
“无意间听说。”郭少科焦躁地埋头向前走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了身,导致紧跟在他身后的梁小亿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身上,他一把拽住梁小亿,说道:“要不我去找个公司上班吧,这考公务员,我要啥没啥,怎么跟人家竞争?”
“结果不是还不知道吗?你等等呗。”梁小亿安慰道。
“等什么啊?”郭少科却突然炸了,他发疯一般一脚踢向路灯,发出“咣”的一声闷响,似乎这还不解气,他又一拳砸向那路灯,然后抱着自己的手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
梁小亿被郭少科吓了一跳,以前的郭少科顶多就是沉闷了些,而这份沉闷因为跟她越来越熟也消失了不少,可现在的这份暴躁又是因为什么?梁小亿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就知道,”郭少科大声咒骂着:“这就是有权有钱人的世界,我们这种人算什么啊?就是拼了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什么没什么?说难听点,给人家当玩偶人家都看不上。”
梁小亿挪到郭少科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你还有我啊。”
“有你有个屁用。”郭少科一把将梁小亿推倒在地,指着她骂道:“你说你有什么用?你是能给我个工作啊,还是能给我钱啊?你别跟我说你能爱我啊,给我家啊什么的屁话,成家不要钱吗?我知道你想结婚,可是拿什么结?你有房吗?你有个屁,你什么都没有还敢跟你爸妈闹翻,你以为你谁啊?”
梁小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郭少科,她被他吓到了,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指责她,辱骂她,这跟平时那个哄着她,什么都顺着她的郭少科完全不是一个人,他就好像被另一个人附体了一样,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
梁小亿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跑走,她一秒钟也不想在郭少科的身边多待,好像多待一秒,他就会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回了翰林苑,可是想了想,她又不敢上楼,九楼现在除了903的老太太在家,其余人都去上班或者办事去了,等一会如果郭少科回来了,她怎么办?想到这,她又让师傅掉了头,往检察院开去。
梁小亿到了检察院门口,才拨通了易澄的电话,一接通,她就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易澄被吓坏了,抱着手机问她发生了什么,得不到答案后又问她人在哪里,梁小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地说:“楼,楼下。”
“哪个楼下?”易澄焦急地问。
“大,大门,大门口。”梁小亿又说。
易澄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在我们单位门口?”
梁小亿“嗯”了一声,易澄立刻就冲了出来,果然看见梁小亿坐在路沿石上,身体随着哭泣一上一下地抖动着。她快步赶到梁小亿身边,先拿出餐巾纸给她擦了擦眼泪,才问:“到底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梁小亿更是控制不住地抱着易澄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股脑地抹到了她笔挺的西服上。易澄叹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下班的点儿了,她给办公室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便拉着梁小亿离开了。
两个人直接回了家,因为梁小亿一直在哭,完全没办法去别的地方,她甚至连午饭都不想吃了,易澄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不再追问,只是让梁小亿靠在自己身上哭,又给于果发了微信,让她下午如果不忙的话就请假回家。
梁小亿哭了一下午,直到哭累了才躺在易澄的腿上睡了过去。她睡过去没多久,于果也回来了,她收到易澄的微信后,中午饭也没吃,将手上的活全部干完了,就请假赶了回来。
于果看了看睡着的梁小亿,问易澄:“怎么了?”
易澄摇摇头,梁小亿哭了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于果也在一边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叫了一堆外面,她们三个中午都没吃饭,晚上应该挺能吃的。刚点好饭,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于果开了门,门外是一脸局促的郭少科。
“小亿在吗?”郭少科小心地问道。
“睡了。”于果看着郭少科的模样,猜测梁小亿的失控八成是和他有关,就问道:“她怎么了?你们有事?”
郭少科见于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说道:“我今天冲她发了脾气,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今天面试出了点状况,我心情不好,所以……”
于果狐疑地看了郭少科一眼,觉得事情应该不像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可梁小亿的确是个爱哭又夸张的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极为享受受宠的感觉,也许是把小事闹大了也不一定。
于果对郭少科说道:“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们劝劝,然后你再来找她。”
“你无论如何先帮我说句对不起。”郭少科差点给于果来个九十度的鞠躬,又加了三句“拜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