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一家上门的目的,一是为刘莽打了张海道歉,二,刘燕连张海的孩子都有了,当然的逼婚了。
刘家父母对张海也算知根知底,对这个女婿十分中意,两家原本为邻居,再结亲家,当然皆大欢喜。
最苦的当然是张海,两家家长议亲,好像都忘了他已婚的事实,他适时地想插话提醒,但接触刘莽警示、威逼的眼神,无奈憋回去了!
张海当然不会幼稚地以为他们是真忘了,他们不是忘,而是忽略,也许在他们眼中,他那位外地嫁过来无依无靠的妻子,又无法生育,踢开她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这种事不必他们刘家操心,那是他张海的事。
没人关注他张海是不是情愿娶刘燕,这次见面,两家家长基本敲定了他们的婚事。
实不是他张海不愿反抗,而是刘莽此人,实在惹不起,俞城被他整治过的人,不少,这些人不是悄然退出俞城,就是事业尽毁。
张海是土生土长的俞城人,当然不可能离开俞城,但毁了他的事业,无至于要了他的命。
他张海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吗?
被逼与妻子离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甚至清醒时,都不愿发生第二次关系的女人!
陆玲并不知道,在她痛苦、退让之际,热闹的婆婆家中,她的命运已然在别人的笑谈中,彻底改变。
她仍沉浸在被丈夫背叛的心痛中。
开车经过一家酒吧,她进去了,然后喝了个酩酊大醉。
凌晨二点,酒吧关门休息,她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侍应生上前摇醒她,“对不起,你该回家了。”
陆玲迷迷蒙蒙睁开眼,看到酒吧无一个客人,才知人家已经要关门休息了,她付钱走人,脚步蹒跚。
走出酒吧大门,她捂着头,实在是喝多了,头痛欲裂,找出车钥匙,却不知自己的车停那了,想了又想,想起车子就停在酒吧门口的马路边,踉踉跄跄地走向车子,哪知还没走到车边,一股恶心感上涌,她扶着一株绿化灌木,大吐特吐。
“你还好吧?”就在她呕吐的狼狈不堪之时,好听的男中音响在耳边,听来特斯文,隐含关心。
陆玲抬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樊锦堃,疏离地:“没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打开驾驶室的门,人坐进车中。
还是难受。其实她没什么酒量,今日喝成这样,还是心中太苦了,有意买醉。
这样的状态开车是不行的,她坐在车内稍事休息。
“叩叩!”
窗玻璃上传来轻微的两声敲击声,陆玲降下车窗,“有事?”觉得这人有点阴魂不散。
樊锦堃声音柔和地,显然在迁就一个醉鬼:“你已经醉了,我们同路,一起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关心她?她需要一个理由。
樊锦堃显然读懂了陆玲要表达的潜在含义:“因为我女儿喜欢你,就当你为我女儿付出耐心与爱心的回报。”
这个理由似乎能接受,陆玲推开门,出来了。
“这边。”樊锦堃招呼陆玲上停在马路另一边的自己的车。
他在前先走,两三个大跨步,稍迟疑了一下,为陆玲拉开副驾的门。
陆玲在后跟着,根本跟不上樊锦堃的步伐,步子略迈得大了点,脚下不稳,向前跌去。
“小心!”樊锦堃眼疾手快扶住她,陆玲跌进他怀里。
“谢谢。”站稳后,陆玲挣扎。
“抱歉!”樊锦堃适时放手,示意陆玲上车。
他十分绅士,对陆玲不冷漠,也不热情,分寸拿捏到位。
这样有礼绅士的男人,陆玲反感不起来。她已经吐过,脑袋清醒地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天知道,买醉醉的是人,醉不了的是心,是大脑。
车子一路驶进华庭山庄,把陆玲送到家门口。
“到了。”樊锦堃停下车子,转脸提示陆玲。
陆玲睁开眼,看到的自家门口,“谢谢。”他果真送只是送她回来,一句多余的啰嗦都没有。
陆玲想,这样的男人,该是一诺千金的君子吧!他那位早逝的妻子,得了这样的男人的承诺,却早早地走了,何其没有福气呢?
“谢谢!”陆玲直视男人,诚意道谢。
“不必,顺路而已。”
陆玲微勾唇角,下车。
张海今日比陆玲早归,回家见妻子并不家中,并未急着找,他心思重重,立在卧室的窗前,一支一支地抽烟。
刘家逼婚,而他并不想跟妻子离婚。
张海意识到,他似乎一脚踏入了一个难解的局中。
不该应承了刘家的!
关键是:也没人问他的意见啊?就定下了?!
远处一速强光扫来,打断他的思绪,他以为是妻子回来了,下楼迎接,推开门,妻子却从副驾上下来的,有人送她回来?
张海视线转向车中驾驶位,开车的男人是樊锦堃?
张海不像妻子孤陋寡闻,樊锦堃是社会名人,虽然极其低调,但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再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就这样撞上了,张海是敌视的,樊锦堃却平静,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陆玲下车,看了冲出来的丈夫一眼,自顾走进家门。
失望乃至绝望,对张海,陆玲的心,在死去。
论视线交锋,张海当然不是樊锦堃的对手,对方就这样静静地平视着他,也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逼迫。
樊锦堃收回视线,或许在他心里,像张海这样的男人,还没有与他对视、交锋的资格,他倒车,回旋,离去。
张海颇受到了打击,樊锦堃的不屑,就像一把刀凌迟着他,让他自卑之极。
“陆玲!”
张海在后追上妻子,“这么晚,你去哪了?”
陆玲根本懒得理会,换了鞋子上楼。
“问你话呢?”张海扯着妻子的胳膊,樊锦堃那样强大的男人,对他不屑就罢了,但他忍受不了妻子对他的无视。
陆玲胳膊一挣,甩开他,“我去哪,你管不着。”
这话张海一听就火了,“我管不着?那谁管的着?那个姓樊的?”
“他,比你君子多了!”陆玲眼带不屑地回视张海,因她站在楼梯上,比张海站高了几级台阶,她居高临下,把不屑与鄙夷演绎的入木三分。
这神情极大的刺激了张海,“你他妈跟他什么关系?才认识他几天,就为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