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是怎么落入他手中的?
卢云?!
她进到黄氏美容院去找卢云,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就晕倒了,然后再发生什么,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玲不相信卢云会故意害她,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就目前来说,这些事都不是最要紧要想清楚的,当前最要紧的,是她该如何脱身?
难道要等待樊锦堃来救她?
他会来吗?
如果他来了,刘莽会如何对付他?
陆玲期待他来,又不希望他真来,十分矛盾。
陆玲对刘莽认识不深,虽然他的大名在俞城如雷贯耳,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狠人。陆玲真正认识他,是他为了帮他姐姐破坏她与张海的婚姻,找人车祸她,对她下死手,要她的命。
这样心狠手辣,又无法无天的人,陆玲不怕他,是假的。
经历母亲的死亡,她已经从思想上真正成熟,知道世上有很多些事,是令人无奈的,就像她看不起刘莽这类人,但这类人并不因为她的讨厌就不存在,相反,她却不得不屈服于他,就像现在。
樊锦堃出于对她的维护,出手整治刘莽,今日遭到他潜回报复,他如果真来救她,刘莽必然不会放过他。
她本欠他的情难还,他再以身犯险来救她?
所以,陆玲理智地不希望他来。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行驶,陆玲被颠得头晕目眩,浑身骨头似散了架。好不容易熬到车子终于停下,刘莽与开车的女人下车了,却没来为她打开狭隘的,令人窒息的后备箱。
身体严重弯折,胸中氧气严重不足,她难受的窒息,很怀疑,下一秒钟,会不会去见阎王?
“莽哥,就是这里了。”陆玲听到女声传来,接着又传来“吱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判断,他们应该是推开了一扇久无人打开过的大铁门,只有铁门严重生锈,才会发出这么刺耳、尖锐的声音。
看来他们到了目的地,这会是哪里?
心里正想着,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陆玲判断应该是那个女人,不是刘莽。
“哐!”
后备箱打开,一股潮湿、腥咸的空气,呼入鼻腔,轻寒,不似俞城那样入冬后刺骨的寒冷。
果然,他们已经远离了俞城。
但这个时候,真正让陆玲吃惊了,却是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女人,竟然是黄氏美容院的老板娘,厉黎。
厉黎随手揭了她嘴上的胶布,被封的唇角四周,立刻传来麻辣辣的痛,但她顾不上,“怎么是你?”出口的声音嘶哑。难怪她听着她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就是认识的人。
黄氏美容院是俞城档次极高的美容院之一,陆玲曾经是贵妇,是黄氏美容院的常客,二人说不上熟悉,却是认识的。
但是厉黎这样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怎么跟刘莽混在一起?
厉黎没有理会陆玲的吃惊,她伸手解开陆玲脚上的绳结,解开后,扶了她一把,把她扶下地,“可能要关你几个小时,不想吃苦,就配合点。”
厉黎一改之前的笑脸迎人,冷着脸警告,似并不认识她。
她的态度,让陆玲忽然意识到,绑架她的计划,是他们早有预谋的。
入目,是一个农家小院,大概因为久无人居住,小院显得十分残败,汽车就停在小院中,院里主屋的大门,已经打开,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
陆玲没有试图再与厉黎沟通,刘莽就站在小院的一边抽烟,眼尾扫着她,浑身散发狠戾的气场,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且带着一股深深地厌恶。
在厉黎的监视下,陆玲走进一个布满灰尘的房间。
“哐”一声,她刚进去,门就被关上了,同时也锁上了。这时,陆玲忽然想到后备箱还有个女人,她要紧反身拍门,“喂,后备箱还有个人。”
“管好你自己。”厉黎冷冷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
陆玲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确实自顾不暇了!
房间内,除了厚厚的灰尘,一无所有。在汽车后备箱颠簸多个小时,陆玲浑身又酸又痛,她再顾不上干净与否,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天色早已入夜,地上寒凉,她不敢久坐,坐一会后,选择蹲在墙角。
身体疲惫不堪,她闭上双目,思想一放空,樊锦堃就跑进她脑子里来了,他会来救她吗?
她环视整个房间,房间的唯一出口,就是门,另外,只有靠近房顶的地方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此时透进来朦胧的夜色微光。
这里的天色并不好,刚才在外面,她就注意到,似要下暴雨了。
这样的环境,让她绝望,关在这样的房间,她即使想自救,也不可能从里面飞出去。
迷迷糊糊的,陆玲竟然入梦了,梦中的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旅行,途中经过蓝色的大海,也有美丽的花海,最后,画面一转,她来到一座景色优美的山巅,眺望山下郁郁葱葱的林木,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为什么害我?”他竟然开口责问自己。这个人似张海,又似刘莽,又像樊锦堃,再看又像孙耸,他的脸如笼在一团雾中,朦朦胧胧,陆玲始终分不清他是谁。
“你为什么害我?”那人再次追问。
“我没有害你。”她辩解。
“不,是你害死了我!”他说完,忽然纵身从山巅跳下。
陆玲大惊失色,这时也终于看清那张笼在迷雾中的脸,竟然是樊锦堃。
“锦堃,不要!”她徒劳地向悬崖下伸手,想抓住樊锦堃,但樊锦堃身体极速下坠,她根本抓不到他。
陆玲绝望的哭泣,忽然,下坠的樊锦堃的脸,变成一张狰狞的狼脸,陆玲的哭泣一滞—-
“哐”,一声巨大的声响,把陆玲惊醒,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盏唯一的昏黄的灯,哪里有樊锦堃?
不过,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是刘莽,陆玲此刻的神思,还小一半停留在刚才的梦境中,梦中的狼脸与刘莽的脸重合,她一震,有些心怯。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想干什么?
刚才的梦,绝不是个美梦,难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