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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局(四)

陆玲 田风和 2736 2024-07-11 19:59

  樊锦堃盯着她,似有话说,又不忍出口的样子。

  “怎么了?”

  “我说出口也许会打击到你。”

  “我听着呢。”

  “那种比赛,完全是个噱头,没什么实际价值,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摆正心态,找地方去进修一下,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啊?”

  陆玲吃惊,他这是完全否定了比赛的价值吗?

  “可是它的关注度很高,评委团也都是业界很知名的专家啊。”其中不乏有几位令她仰慕的大师。

  “你想成为大师吗?我马上可以把你包装成国内一流的服装品牌大师。”

  陆玲一呆,明星讲究包装,服装设计师也讲究包装?

  见她发傻,樊锦堃没有再多言。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的保护着她,没有干涉她的生活与选择,但他觉得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了他的女人,似乎,他有了干预的权利,但是,她喜欢他的干预吗?

  目标!理想!金钱!社会地位!

  只要她想,只要她对他开口,其实,她瞬间就能拥有。

  第二天下午,樊锦堃给了她一个惊喜,带她去拜访了前中国纺织大学校长,一番交流,让陆玲收益非浅。

  “谢谢!”回去的车上,她真心对他道谢,能与这样的人物推心置腹地交谈一下午,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玲玲,我能给予你的,远远不止这些。”樊锦堃转头看着她,他看似笑得温和,实则目中含有深意。

  陆玲是玲珑剔透的女人,如何不懂他的意思?

  樊锦堃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关键就在于她如何选择,是嫁给他,全心全意做他的女人?还是自立,走一条属于她陆玲自己的路?

  这又是一次关键的人生抉择!

  陆玲迟疑不定。

  樊锦堃却明白了她的选择。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

  第二日又是礼拜一,陆玲睁开眼,樊锦堃已经不在身边,这才记起,他今日也要上班,凌晨两点启程回京都了。

  身边冷冷的被褥,让她的心有点空,她敏感地意识到,他生气了!

  也是,做他的女人,哪需她如此幸苦,她要什么他不能给予?

  但是,她怕了,怕了那种独守空房的空虚,虚度光阴的碌碌无为,过去贵妇的日子,看似过得自在惬意,但谁能懂她在享受了这些以后,失去了什么?

  现在,她好不容易活的踏实了,找到自我了,却又要放弃?

  其实她所求不多,存点钱,买处房,过踏踏实实的一生。

  但她的这些追求与樊锦堃而言,大概会不屑吧,因为这些与他而言,抬手可达到。

  是她的迟疑与沉默,让他失望了吧?

  所以他生气了,临走都没有叫醒自己,没有跟她道别。

  无论樊锦堃怎么想,陆玲都没有时间多思量,她很快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了,设计大赛开赛在即,她必须全力以赴。

  即使樊锦堃否定了这场比赛,但这是她的工作,是她的雇主需要的结果,她不可能放弃。

  或许樊锦堃真的生气了,自从那晚离开后,竟然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陆玲处于两难的状态中,由于心怯,她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两人竟然有超过十多日没有联系。

  每每夜深人静,她立在窗台,对着满天繁星发呆,心里无法遏制地开始想他,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

  难道她已经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了?

  女人一旦被夺心、夺身,似乎就再也没有自我,她一个结了婚又离婚的女人,竟然也会像小女生一样,陷在情与爱中,无法自拔?陆玲苦涩的自嘲。

  明天就是设计大赛,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毕,她在这个深夜回到家后,又开始疯狂的想他。

  无奈!她觉得十分无奈,因为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他!

  她终于对自己的感情妥协,夜深人静的夜晚,拨通了他的手机,等待接通的间隙,她甚至嘲笑自己的小女儿情怀。

  “你好,请问是哪位?”

  那头竟然传来一个优雅的女声!

  陆玲一呆,以为自己拨错号码了,把手机拿到眼前再三确认,没错,是樊锦堃的电话号码没错,但他的电话怎么是女人在接呢?

  况且现在是深夜,哪个女人能在深夜代替他接听电话?

  陆玲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找樊锦堃。”

  她听到自己十分平静的声音。在挂断与说出目的探个究竟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与其蒙在鼓里胡乱猜测,不如大胆地求一个结果。

  “好,请您稍等。”

  “谢谢!”

  等待的间隙,陆玲忍不住多想,这优雅、温柔的女声,来自什么样的女人?她是他的什么人?

  但她笃定,不会是他的下属,下属不可能这么从容、淡定,不可能这么自信,这么优雅,这么.....

  “这么晚了还没睡?”

  樊锦堃略带疲惫的声音终于从话筒传来,似责问,又似关心。

  陆玲这才意识到,她还没想好,该如何与他对话?

  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给她打电话?她问不出口。

  但她最想知道的,是谁接了他的电话,可她就是不主动询问,他就不应该主动交代吗?

  如果她主动问,是不是显得她太多疑?或者说,他还没赋予她足够的资格去责问他?

  “妈妈,我的小熊不见了。”

  带着困倦的,委屈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似乎是孩子在起夜以后,发觉玩具不再身边,慌张、委屈的找大人问询,带着要立刻找回自己心爱玩具的急迫感。

  “子怡!”

  陆玲脱口而出,她立即听出是樊子怡的声音,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叫“妈妈”!

  是叫接听电话的女人吗?

  樊子怡的母亲,是他的妻子吗?

  但他不是没有妻子吗?樊子怡不是没有母亲?

  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门被合上的声音,似乎那个女人带着樊子怡找玩具去了。

  “樊锦堃......”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静默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但他说完,立即挂了电话,不容她有再问出口的机会。

  陆玲举着手机,心里却憋了一个天大的疑问,惊诧、疑惑、被欺骗,各种情绪密集丛生。

  她当然不能让自己在猜忌中煎熬的度过,于是,她再次把电话拨过去,不料,樊锦堃已经关机。

  他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不要她了,都不屑于跟她解释一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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