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做法让你很失望吗?”刘燕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落寞与几分自嘲,但并不软弱,甚至有几分强硬,“冯帅,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资格指责我。”
“可你不该拿我的孩子去要挟别的男人娶你,不该把我的孩子当成你达成目的的工具!刘燕,你何其残忍,竟然狠心扼杀我的孩子!”
“我说过了,那不是你的孩子。”
“你敢再说一遍,那不是我的孩子!”
刘燕被激怒:“是。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那又怎么样?我能生下他吗?我能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吗?”
“所以,你就扼杀了他?”
“对。你要孩子,自有你未来的妻子给你生,但那个人不是我,冯帅,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认清现实。”
“刘燕,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势利、狠心、绝情的女人!”
“是你认错人了。”
“那个男人对你就这么重要,不惜扼杀腹中胎儿也要嫁给他?”
“他是我回俞城后最好的选择。”
“你的最好,指的是什么?爱情?金钱?”冯帅有些不屑,他从来看不上那些市侩的商人。
“你可以看不起他,冯帅,但他比你更男人,嫁给他,他至少能保证我未来衣食无忧。”
“我本以为你刘燕的追求有多高尚,原来衣食无忧你就满足了。”
刘燕脸色青白,“冯帅,你没资格嘲讽我,当初,毁了我们生活的人,是你不是我。”
“人生总有波澜起伏,谁会一帆风顺?说到底,你还是认为我冯帅不能给你一份富足的生活罢了,你离开,我不怨你,现在孩子没了,我们唯一的牵扯都没有了。刘燕,你好自为之吧。”冯帅对刘燕十分失望,同时心底也暗暗庆幸,他们分手了。
像她这样不择手段,心机深重的女人,如果真娶她做妻子,冯帅不敢想想娶了她以后彼此相伴的日常生活。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共同的孩子没能保住。但冯帅觉得,他没有来到世间,或许也是一种幸运。但愿他在天上,能找到足够爱他的父母,再次托生。
“你跟樊锦堃是什么关系?”刘燕迟疑着,还是问出口。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看到冯帅跟在樊锦堃身边。
对于樊锦堃这个人,刘燕还是了解的,那样的男人,于一般人来说,就是个高不可攀的神话。
听她询问樊锦堃,冯帅唇边勾起不屑的弧度,她是不是认为他攀着大人物,后悔甩了他了?
但她即使后悔,他对她心已冷:“樊先生是真正品质高洁的人,能跟着他身边做事,是我的荣幸。”
刘燕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震,如冯帅所想,她确实后悔了,冯帅既然能跟着樊锦堃,那他的人生,就有了无数的可能。可她即使后悔也没用,她如何看不出冯帅的态度,对她早已心灰意冷。
冯帅转身离开,刘燕在后咬着牙,她甩了冯帅,回到俞城,想方设法要嫁给张海,如今张海没嫁成,因为陆玲母亲病倒的原因,很可能张海不会再娶她,她已经依稀察觉到张海母亲对她疏离的态度。
满打满算,称心如意的生活即将泡汤,没想到被甩的恋人,竟然攀着高枝,以他的天分与头脑,东山再起,绝不是神话。
刘燕心中说不出的憋闷,事事算计,事事失利。
“对不起,您二位请。”冯帅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准备出去,不料门口站着两位老人,脸色俱难看。他以为是自己堵着门,老人不便出来,要紧让到一边,礼貌请让。
刘燕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张海父母站在门口,一惊,呆了。料想她刚才与冯帅的谈话,闵女士夫妻二人,肯定事无巨细,统统听进耳内。
完了!
刘燕暗道完了,如果他们真听得一清二楚,别说她想嫁给张海不成,闵女士肯定还会恨死她了。
“你说她怀的是你的孩子?”闵女士指着刘燕问冯帅。她看着刘燕的眼中已经开始冒火了。
冯帅觉得这位陌生的老夫人的问话还真有点莫名其妙,觉得她应该是偷听到了他与刘燕的争执,起了八卦之心,心中虽有些许不愉,但还是回答了闵女士的话:“当然,孩子是我们在国外的时候,有的。”
他说完,下意识回头看刘燕一眼,刘燕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冯帅当下就意识到不好,恐怕要弄巧成拙了,这二位老人,很可能是她要嫁的那个男人的父母。
但他后悔已然不及,歉意地看着刘燕,却看到刘燕的身后楼道内,走上来一个男人,脸色更是精彩。
走上来的男人,当然是张海。
张海,冯帅还是认识的,他跟踪刘燕时,远远地见过。
但此刻近距离看到,冯帅还是有几分吃惊的,因为张海太过高大,帅气,事业成功的男人,那种稳重、内敛、成熟、风度,自内而外,很能慑服人心。
怪不得刘燕处心积虑也要嫁给他,这个男人,果然不错。
就是冯帅这个情敌,对张海,也是服气了,这个男人,比起他的老板樊锦堃,就外貌、形象而言,不遑多让!
得到冯帅的亲口承认,闵女士恍然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被蒙蔽了,被嘲弄了,心火腾腾上窜,她急步冲到刘燕面前,责问道:“那孩子流产,也是你自己摔的?与陆玲无关?”
事情发展到这里,刘燕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她也不屑再说谎隐瞒:“是。那本就不是张海的孩子,我当然不能带着他进张家门。”
“那你也不必要嫁祸给陆玲啊。”
“我不嫁祸给她,不让你对她彻底厌弃,你怎么下得了决心,让他们离婚?”
那日在卫生间碰到陆玲,是意外,也是刘燕临时起意,一来,刘莽出事前给她电话,告知她,他出事的根由在陆玲身上,她虽然半信半疑,还还是顺利地迁怒陆玲了;二来,她腹中的孩子,是恋人冯帅的孩子,万不能带进张家,心中早就盘算着如何意外落胎而不令闵女士起疑,也不必受她责备。而此刻,正是时机,胎儿如果在此刻流掉,她不但可以顺利嫁祸给陆玲,更可以利用闵女士急切想抱孙子而落空的愤怒心理,彻底挑拨了她们的婆媳关系,自己也可以去了心头隐患,顺利堕胎。
闵女士听后,懊悔不及,就因为她的嫁祸,就因为再次抱孙子的希望落空,她才在她的挑拨下,接来陆玲的母亲,直接导致了今天这种糟糕的局面。
“你?”
闵女士急怒攻心,她虽然待刘燕如亲女,但那是看在她即将要做她儿媳的份上,她怀着张家骨肉的份上。
现在,她不堪的一面被赤裸裸的揭露,闵女士对她的亲昵早化成泡影,她举手就去甩刘燕耳光,被后面上楼的儿子抬手捉住。
“你还帮她?”闵女士挣着被儿子抓住的手臂,愤怒地冲儿子大吼。
“你甩她一耳光,事情就解决了?陆玲的母亲就醒了?你心里就舒服了?一切就都没有发生了?”
刘燕转头就看到张海站在身侧,但张海并没有看她,此刻的男人,平静的面无表情,似对她参合的那些糟心事,他已经不屑追究了。
冷漠、无视。
刘燕心中忽然生恨,她为他费尽心机,而他,对她,从未上心过。
张海确实无视了刘燕,这个女人再如何蹦跶,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无足轻重。他看着父亲,问母亲,“你们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