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并不知道刘博的打算,还以为这就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哪里知道,从她答应进入展博,答应参加比赛,就进入了一个局中。
下午下班,樊锦堃来接,车子停在公司不远的拐角处,她上车后对他一笑,“你怎么来了?”
“接我老婆下班,需要理由吗?”他笑笑地看着她,发动了车子。
老婆?
他已经把她看成了妻子?
海中落难时,他求婚,他答应了,但这次见面,他没有再提结婚的事,陆玲吃不准他的态度,她矜持的当然也不会主动提。
他的笑容,温润如三月的和风细雨,陆玲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位集权势、财富、风度、品貌与一身的男人,会选择自己。
樊锦堃带她走进一家星级酒店的西餐厅用餐,环境、服务自不必说,其用料的考究,是出了名的。
陆玲知道他对饮食,有着极高的要求,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将就用餐的。
菜品一道一道上来,二人正享用着美食,忽然传来争闹声,陆玲觉得声音熟悉,一抬头,张海不顾餐厅员工的拦阻,往他们这边闯了过来。
陆玲好奇,什么事情能让他怎么激动?
她回视一眼樊锦堃,樊锦堃斯文地用餐,对忽然而至的争闹,听而不闻。
“樊锦堃,你他妈逼的我走投无路,对你有什么好处?”张海终于闯到二人身边,他手指樊锦堃,情绪激动。
“你吃啊,怎么不吃?”樊锦堃柔声提醒陆玲,充耳不闻张海的话。
“嗯。”
如此境况下,那还能专心吃饭?但她乖顺地叉起一块蔬菜,放入口中。
樊锦堃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有过被人无视的时候吗?
张海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怒气冲冲而来,但人家完全把他当空气,还有比这更甚的羞辱吗?
他转脸看着陆玲,他的前妻,更是心火上涌,她坚持跟他离婚,果真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此刻,张海更是有种被欺骗的羞辱。
“吃!我让你吃!”他猛然一扯乳白色的桌布,桌上的餐盘杯碟,顿时叮叮当当落地。
陆玲“啊”一声,立起,但还是被波及,身上溅了黑色的菜渍水,淡灰色衬衫上很醒目的一块。
樊锦堃要紧拿着纸巾去给她擦拭,口中啰啰嗦嗦,“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着?手上弄脏了没有?”
“没,我没事。”当着张海怒目而视的一张脸,陆玲到底有些尴尬。
“贱妇!”
她是他的前妻,此刻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张海到底心生不平,面子上也过不去,想起他妈闵女士每每咒骂陆玲的口头禅,贱妇二字冲口而出。
陆玲神色一僵,接着脸色一变。
樊锦堃已经一拳头轰向张海的俊脸,拳头又沉又猛,“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他已经想揍他很久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维护周全,在婚姻中欺骗、伤害,更是在离婚后,处处与她为难、纠缠,他樊锦堃看不上这种人。
但他这一拳头也捅了马蜂窝,醋意加怒意,张海出拳,不比樊锦堃弱,两人拳来拳往,拳拳凶猛。
“住手!”
陆玲跳脚,伸手去拉架,被张海一拳打在左肋,痛得眼泪立即涌了出来。
樊锦堃一看,这还了得?
一记重拳,击在张海胸口,击中陆玲一拳有些惊呆的他,生生受了这一击,连退三步。
但他已与樊锦堃斗出火来,呆了呆后,更凶猛地扑向樊锦堃。
二人正打得火热,酒店经理带着两名身强力壮的保安赶到现场,保安立即拉开二人,经理瞅着樊锦堃乌青的左眼,心道:完蛋了!完蛋了!这样的大人物在他们酒店受伤,酒店老总肯定要亲自责难,那他这小小的经理还要不要做了?
但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要伺候好这位爷的情绪,他奴性十足地对樊锦堃道歉,“对不起樊总,对不起樊总,酒店安保不力,让您受惊了。”
他当然也看到了张海,但张海这种小老板的权势、地位怎能与樊锦堃相比?
况且,商场风起云涌,张海的公司陷入财务危机,已经不是秘密。
这位年轻的却有着过人眼力的经理估摸着眼前的局势,觉得为了讨好樊锦堃这位爷,得罪一个公司陷入困境的小老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动声色地对两个保安抬抬手,保安立即对张海一顿暴揍,张海被打趴在地,两个保安死死压着他。但他神色狼狈却倔强,恨而不甘地盯着二人。
经理察言观色,心想这个结果,他应该满意了?
“樊总,打扰了您与美丽的女士的用餐,”经理看着陆玲,看似笑得谄媚,实则眼中闪着八卦的精光,人人都知道樊锦堃独身,但私生活十分自律,从未与任何女人传过谣言,看他与这位女士的亲密度,应该就是未来的樊夫人了,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加奉承讨好,“都是本酒店的不是,请您移步,换张餐桌,再为您二位另外准备菜品。”
樊锦堃看向陆玲,她按着肋下,眉头紧锁,显然刚才张海的一拳,打痛她了。
如此情况,他哪还有心情吃饭?
他走过去扶着陆玲,“我们走!”
陆玲点头,她也没再看趴在地上的张海一眼。
她被那“贱妇”二字,刺伤了心,这让她又想起过去糟心的婚姻生活,心下一痛,樊锦堃过来扶她,她跟着他离开。
“疼吗?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上车后,樊锦堃方向盘一转,已经转往医院的方向开。
陆玲觉得自己没事,想出言阻止他,但看到他乌青的眼睛,觉得需要看医生的应该是他,所以任由他拐去医院的路。
被张海这样一闹,她其实不必多想,他的公司出现问题,背后肯定有樊锦堃的影子。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为某个不安分的女人,提供了一个投资的机会而已,至于是机会?还是陷阱?就要凭她自己去分辨了。”
樊锦堃仿佛知道陆玲内心所想,主动坦白了。
“你能说你不存在害她的心思?”恐怕他随便挖个坑让人跳,人家还以为捡到宝了。
怎么可能?
他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才这样做的。
“玲玲,你这是指责我吗?”樊锦堃不是责问,但还是有了一丝不愉的情绪。
“不是,只是觉得没必要。锦堃,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我不平,但真没必要花精力去对付他们。”
“你就是心太软了!”樊锦堃可不是陆玲一样的想法,“他们逼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恶行?”
如果没有他的庇护,她哪里能在俞城立足?还想开店做生意?张海随便给她使使绊子,她就被他逼的走投无路,最后还不是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