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给陆玲打电话约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陆玲正与卢云坐着聊天,她是来卢云家打牌的,但其中一位牌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另一牌友一听三缺一,也不过来了,所以,只剩二人坐在卢云家的客厅闲聊。
“张海的?”陆玲放下电话,卢云问她。
陆玲对卢云提起私人话题,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反感,自从上次被闵女士灌药她及时赶到后,她意识到卢云是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对她防备少了。
此刻听到她询问,点头,“他约我晚上一起吃完饭。”
卢云看着陆玲懒散地抱着靠枕转身翘脚仰卧在沙发上,似乎,她已经接受了丈夫出轨的事实。她一向知道陆玲反感聊有关于她私人的话题,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都能跨过去?”
卢云碰到过两次,张海带着不同的女人游玩,一次刘燕与他在乐山,一次是姜律萍与他在湖卉广场,两次,都带着孩子。
她原本以为是两个女人,两个私生子,事后陆玲告诉她,只有一个私生子,那两孩子,其实是同一个人。
“什么怎么想的?我还能怎么想就怎么样吗?”
“你就这样忍下了?”
“那还能怎样?”
“你对张海?是爱?是不甘心?还是另有顾忌?”顾忌离婚以后失去依靠,失去生活来源,一无所有。
陆玲转头看了卢云一眼,明白她话中隐含的意思,她又转回头盯着头顶上的吊灯,“大概,都有吧!哪能分那么清楚呢?结婚这么久了,付出这么多,这些东西早已连在一起了,分不开的。”
“那你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吧?你既然不打算离婚,就该把丈夫的心收回来,他在外风流,你不心痛吗?”
“你不知道,人如果经历了那种彻骨钻心的痛苦以后,人家要是再在你身上戳几下,好像也没那么痛了。”陆玲再次转头看着卢云,:“我好像已经麻木了。”
卢云定定看着她,一脸忧心,眉头紧蹙,但终是无言劝慰。
从卢云家出来,才下午二点多点,离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早,她无聊的想做点什么,但她现在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找不出一件有意义的事来做,最终还是回家了。
推开门,一愣,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客人。
来客让陆玲眼睛一眯。
“太太,有客人找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小三儿听到开门声,知道是陆玲回来了,上前接过她的手包。
看到陆玲,姜律萍已经疾步过来,她“扑通”一声脆响,跪在陆玲面前,抬起头,饱含泪水的一双大眼通红:“太太。”
她这一跪,把小三儿吓了一跳,也把陆玲跪懵了。
这架势,她本以为她是上门来打架的,陆玲甚至已经暗暗做好还击的准备,哪知剧情急转直下,竟先跪下了。
这架是打不成了,但这跪?
怕也不是好消受的。
哪个女人平白会给你跪下?况且还是丈夫的情人!
陆玲声音清冷,甚至带着冷漠:“你这什么意思?”
小三儿也懵懂反应过来,“你快起来啊,太太不是你叫的。”小丫头不笨,她已经隐约猜测到什么了。
当然没人理她。
“太太,求求你,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陆玲闻言,心想果然这一跪,没那么好消受的。
她声音冷然,“你的孩子,不在我这,也不是我带走的,你找错人了。”
“我知道,但请太太帮帮我,只有太太开口,张--,他才会把孩子还给我。”
陆玲一听,就知道她去找过张海了,张海拒绝把孩子还给她。
“我没义务帮你,张海也不会听我的,你走吧。”陆玲没有去扶她,也没有叫她起来,她说完转身上楼。
她做了她婚姻的第三者,等于破坏了她的婚姻,她心中恨都不及,哪有多余的善心给她。
“太太!太太!”
姜律萍一把抓住陆玲的裙摆,声音急促:“我知道我是不道德的第三者,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孩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求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我。”
陆玲被她拉着站住,想到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有些心软,但她仍冷硬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挣开她上楼。
“太太!太太!”
陆玲再次被她拉住,“太太,我知道我讨人嫌,只要太太把孩子还给我,我立即离开俞城,再不在太太跟前出现。”
“我说了,你的孩子不在我这。”陆玲一听她这话,心中厌烦之极,她这样说,好像是她陆玲扣了她孩子一般。
小三儿心善,起了同情之心,在一边提醒道:“你的孩子,真不在太太这,那天摔了一跤,张总早把他抱走了。”看她紧紧抓着陆玲,心想你放开太太吧。
姜律萍一听孩子摔跤,惶恐的睁大眼,“摔跤?”
“是啊,那天从床上-----”小丫头说着说着,猛然伸手捂着嘴巴,这才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怎么会摔跤?”姜律萍尖声询问小三儿。
小三儿惊恐的捂着嘴,心虚地看着陆玲摇头,她是死也不要再乱说话了。
得不到小三儿的回话,姜律萍询问的视线转向陆玲,她的手死死攥紧了陆玲的裙子,急切而担忧:“太太?”
陆玲看着自己皱成一团的裙子,皱了眉,但她理解她作为母亲的心情,冷声道:“放心,孩子没事。”见她不信,又道,“张海带去医院检查过了,孩子没事。”
陆玲说完看向小三儿,小三儿这才连连点头,“嗯,嗯,我跟张总一起去的医院,医生说没事的。”
得到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的确认,姜律萍这才稍稍放心。
她抹了一把泪,听到孩子摔了,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她已经担忧、心痛的泪流满面,“太太,”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是来博取这个女人的同情心的,不能哭,也不能胡搅蛮缠,当然,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她姿态放到最低:“求求你,帮帮我。”
她跪在陆玲脚边,姿态已经放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