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初雪
===一年后===
一夜之间,津谷气温骤降,从还是22℃的凉爽秋日,直接降温到零下3℃。
“结依啊,你厚外套带去了没?哎哟妈妈当时叮嘱你备件厚外套去津谷,你就是不听......”
留着一头长卷发,穿着秋日长款风衣,踩着5cm高的高跟鞋,一边推拉着行李箱正在等斑马线红绿灯的结依,一边听着电话里来自梓城老妈唠叨不停的话。
“妈~”结依对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养着的妈妈此状无可奈何,“我今天这不就回去了吗?没事啦,吹个几分钟的冷风不会怎样啦......”
“哎哟,你现在身子骨瘦成这样,身材是比以前不错很多对啦,但是你也别太高估你身体啊,那么瘦又穿那么薄,身上哪有脂肪帮你御寒哦,妈妈还是喜欢你以前有点微胖的身子骨......”
“哎哟妈,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过马路,然后直接进去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就回家啦,一时半会不会被冻着的啦,好啦,妈~我这就挂啦,拜。”
结依自从跟妈妈回到梓城之后,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确实瘦了不少。她还记得,曾经微胖的她为了能减掉1KG的肉,足足跑了1个月的步都不见体重下降的无奈,而如今,一个失恋,就让她身上的肉疯狂掉落,自己想喊停都没办法。
但是,虽然濒临瘦到脱相,但另外一个收获就是,身材变得越来越苗条,很多曾经幻想着能穿上的xxxs码的服装现在都能挤得进去了,某种角度想也不失为一种收获了。
这次来津谷,是参加惠子的婚礼,昨晚就匆匆到达津谷了,然后入住了惠子安排的酒店,第二天中午喝完喜酒,就推着行李箱匆匆赶往机场了。
结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匆赶,明明上司允许多放几天假期给她的。只是,从飞机降落踏上津谷这片土地瞬间,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个人的脸庞,为了让自己不要去想,她努力在津谷这段极其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严严实实,就是让自己的脑袋忙碌地转动着,好没有空间去想他。
可是,在有他在的同片天空下,到处都弥漫着他呼吸的气息,她怎么可能轻易不去想他?!
“嘟嘟嘟——”走完斑马线,来到机场的一边,红灯亮起,响起信号。
结依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着牙,转回头,朝着机场门口的方向走去。
突然,感觉到脸被一个细小白色的小花絮轻轻覆盖,停留,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结依抬起头,才发现,原来天上正在飘着雪花,细小细小的,白花花的,轻轻的,六角花型的,在空中旋转着,然后落下,可真美啊!
“哇~是初雪啊!”前面一个小女孩尖叫起来,抱着身边的男朋友,一脸兴奋。
原来,今天,是津谷下今年冬天初雪的日子啊!
结依忍不住感慨,忍不住将两手放到嘴边哈气,一团白雾从口中冲出来,再仔细端详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冻得紫红紫红的,可是,结依已经忘记了疼痛,从坐上计程车到开往机场的路上,一路上还是忍不住想着关于那个人的事,猜想着,这会他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废寝忘食地在加班?还是刚好牵着家里的八哥,去附近的便利店简单买个便当和矿泉水?他是否已经忘记了她?还是仍然像她一样,对她念念不忘,即使曾经伤害她那么深刻......
初雪的日子,听说两个彼此想念的恋人,能在这天见到彼此,两人就能长长久久幸福地生活下去。
结依想起,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段话。
真想在这样的日子,见到他啊!
结依努力搓着自己的双手,哈气,捂热,然后呆呆在路上发了好一会呆,回过神后,笑话自己“真是执迷不悟的大傻瓜一个”后,就重新拉着行李箱,走向机场门口。
走到柜台,办理手续,然后托运行李箱,最后走向值机口,登上飞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原来,离开一个伤心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啊!
结依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笑话自己还真是多情。本以为自己对这片土地这么多情,这片土地也会回以它缠绵的不舍,然而,事实上,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
忍不住笑自己太傻。
“先生,您好!”
距离飞机起飞前的5分钟,空姐突然出现在结依位置旁边,对着坐在靠窗位置结依旁边的男乘客说。
结依瞟了一眼,这个男乘客除了半截身子和下半身,其他部位都被几张厚厚的报纸覆盖着,想着可能是疲惫万分极度缺睡眠的旅客人士,所以结依从入座到此刻都没多留意他一秒,自顾自地换上舒适拖鞋,翻书。
“先生,您好,”空姐再次重复,“我们的飞机准备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谢谢您配合。”空姐说明来意。
“哦。”从报纸里传来闷闷含糊的男中音,然后报纸掀起,那位男乘客的脸顿时重见光明,“不好意思,我马上系上。”
报纸被掀开,结依瞬间表情惊呆,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与此同时,察觉到身旁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炽热眼神,也把自己眼光投回去的那个男乘客,突然也定住了。
仿佛一眼万年,两人的眼角逐渐变红,结依感觉鼻子一热,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紧接着,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那位男乘客伸手,悲伤又心疼地擦拭着结依脸上的泪水。
“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你...你知道我多想你吗?高星!”在那个能让自己放下心防的人面前,即使曾经因为他而受到多大的心痛,即使时间流逝得多么无情,即使你多次对着镜子咬着牙坚定地说“结依啊,不要再去想他”......可是,当你还是没法忘记那个男人时,等他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即使你再怎么想装坚强,行动还是冲动于内心克制的理智,结依像个小孩,在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高星面前,瞬间崩溃。
结依不顾一边看得惊愕的空姐,一把冲上去拥抱他,拼劲全力很用力很用力地拥抱着,就如害怕下一秒他像空气一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
“结依,结依......结依啊,醒醒......”
等再次睁开眼睛,结依看到头上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努力闭上眼又再次睁开眼,反复尝试了几次,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原来,刚刚那个在飞机上遇到高星的事,是做梦!
“你可终于醒了,是做噩梦了吧?妈妈刚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
结依伸手摸了一下枕头,整个都湿透了。
以为回来梓城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忘记了那个人。
以为每天让自己忙碌些好不去想他,就已经把他忘记了。
以为在没有他的气息存在的天空下生活,时间会帮她淡化回忆的痕迹......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而且,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更爱那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自己内心某个深处深深扎下根,那些根不断往内心深处蔓延,越来越深。
“来,结依啊,咱们去吃早餐吧,妈妈今天煮了你小时候爱喝的红糖粥,等会说不定你能多喝几碗。”
结依妈妈温柔地帮她捋捋头发,虽然脸上努力摆出一副平静的神态,但回过头的小声叹息,还是没把她的忧愁藏住。
“嗯。”大概是出于身理反应,听到“红糖粥”后结依忍不住咽了口水,不过艰难吞咽后下一秒伴随而来的胃部反酸,令结依还是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自从跟高星分手后,结依后来辞了职,离开了津谷,跟随着妈妈回到了梓城,再后来,在两位妈妈的轮番说服下,结依最终执拗不过二老,于是到道佑的公司上班,担任道佑的助理一职。
两位妈妈打的算盘结依当然是知道的,而且道佑对自己的心意,结依也是明白的。不过她仍然坚持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尽职尽责做好道佑的辅助,下班后就跟道佑保持着界限分明的友好上下级关系。
道佑尊重着她,也努力地不跨越结依划下的结界,尽管朝夕相处与结依的相处,需要道佑不断克制自己对她感情的日渐增长。
自从回到梓城,结依努力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白天的时间被忙碌的工作占据着,下了班会留在公司加班到8、9点才回去,然后每晚都用酒精麻醉自己不断会去想念在津谷的高星的大脑,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因为不准时的吃饭进食,再加上整天用酒精麻痹身体,回到梓城的半年时间,结依得了厌食症,整个人一下子瘦到40KG,曾经被惠子她们笑谈的嘟嘟脸一下子凹陷进去,手臂瘦得一抓就是一块骨头的惊悚状。
结依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洗手间洗漱完,就飘乎乎地来到厨房,在餐桌前坐下。
“来,温度刚刚好,喝喝看。”结依妈妈从锅里舀了一碗红糖粥,端到结依桌前,“刚才道佑给妈妈来电话了,他说今天他要去L城出差,让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
“那怎么行?”结依一勺粥还没入口就悬在嘴边,动作就戛然而止,她赶紧将勺子放下,起身,“我得在才行,上次遇到的那个L城郭老板可是特别爱劝酒,那会好在我在,才帮忙挡了不少酒,不然我得帮忙背着道佑回来了,他的酒量真的可没办法顶得住锅老板不断的劝酒......”
‘’道佑现在已经在L城了,他说凌晨5点就出发过去了。人家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不想让你喝那么多酒,才不让你跟过去的。‘’结依妈妈赶紧一把把起身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出门的结依拉住,重新按回座位。
“人家道佑啊,可是特别会为你着想啊,你也多看看人家嘛!”结依妈妈补充,“你说说,人家一个富一代,要颜值有颜值,要素养有素养,还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说说人家眼睛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吗才会一直对你那么痴心,你也是时候考虑一下接受啦......”
“好啦好啦,妈,我的感情事我自己做主,你就别在一旁操心啦。”重新回到座位的结依一脸无奈,感情的事情哪是能随便勉强就能凑合着在一起的啊,再说,如果她真接受道佑的心意,这不是对道佑不公平吗?因为,她至今,都没忘记高星那个人。
结依示意妈妈自己要专心吃早饭,比了个“请勿打扰”的示意动作,于是将一勺红糖粥放进嘴巴里。
“嗯~好吃。”她将煮烂的粥在嘴巴里小心翼翼地咬了几口好让流入胃前更好被消化,接着吞咽下去了。
“好吃吧,不错不错,好吃你就多吃一点。”看着结依难得地比平时可以顺利进食早餐,结依妈妈可是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在一旁撕扯了几块油条放进结依的碗里,“来,你小时候最爱用油条送这种粥了,试试。”
“嗯。”结依用勺子将油条身子浸入红糖粥里,然后舀了一块,跟着红糖粥,再次入口,“好吃。”
她继续舀了几勺放进口中。
“哎呀,我就说这厌食症嘛,遇到真正喜欢的东西就症状全消了嘛,你看看你看看,遇到你小时候爱喝的红糖粥配油条,你这不一下子好了吗?!”
结依妈妈很高兴。
结依也很高兴,舌尖的味蕾还是没忘记曾经爱好的美食啊,在喜爱的食物面前,舌头、食道、胃全都一一敞开,欢迎着美食入座。
很快,她就着半条油条,喝完了一碗红糖粥。
“来来来,妈妈再给你添一碗。”看着结依的碗空了,结依妈妈赶紧伸手拿碗,转身笑盈盈到厨房的煤气炉上的锅上给结依又添了一碗。
等妈妈再次回到餐桌时,才发现结依已经消失在餐桌上,伴随而来的是从洗手间里传来的呕吐声,结依又像以前一样,吃完饭胃闹腾反胃了。
妈妈赶紧放下碗,跑到洗手间,帮结依拍拍背,不时抚摸着背部好让结依吐得舒服些。
“妈,对不起,”吐了好一会,结依转过身,十分歉意地看向妈妈,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妈妈想着法子变换法子做自己爱吃的食物了,对妈妈一片苦心却换来同样跑到洗手间呕吐的结果,结依觉得内心万分惭愧,“我又吐了。”
“没事没事,不舒服就让它吐出来。”结依妈妈继续拍打着结依的背,反倒安慰她,“咱们这周末去看中医,换个医生试试啊!又不是不治之症,总会有办法治疗的。”
“嗯。”结依已经吐得整个人都虚脱了,索性坐在地上,无力地背靠着妈妈。
她的厌食症,就跟失恋一样,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因为这个厌食症,她妈妈已经带着她看完了梓城有限的大医院西医,然而每次结果都不尽人意,结依的病症依旧没有好起来,连日的无法进食,结依的身子已经营养不良,只能靠定时到医院打点滴补充营养输入才能维持。
“我带你去床上躺会儿吧?”结依妈妈问。
结依点点头,这时的她已经再无多余的力量再讲出一句话了。
“你今天就在家补补眠,好好休息休息。”
结依妈妈给结依捂好被子,静静坐在床上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表情凝重地离开房间了。
结依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可是,终究还是没睡着。
她怎么会睡得着?自从离开高星后,她就变得很容易失眠,每晚每晚需要连续一瓶瓶的啤酒灌入胃里,流淌到身体各个神经线,再直到麻痹大脑的神经,她才能最终艰难地入睡。
大白天,让她在无酒精助眠的情况下,如何入睡?所以她才会选择不断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断让工作充斥着自己大脑,她清醒的大脑,才能没有空间余地地去想念他。
而在今天这个不用工作而且没有酒精陪伴的大白天,躺在床上的她,最终内心还是被深藏着对于那个人的思念情愫一点一点占据。
一年了,他现在过得怎样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天冷了有没有好好添衣服?
他有没有,偶尔也会有想起我的瞬间?
即使几秒的时间,也能让我很温暖了。
以为离开他后,对于他会只留下怨恨的,
可是,短短一年的时间,
已经将那些对他负面的情绪都冲淡了,
只剩下,对他无止境的想念。
昨晚,他在我梦里出现,是因为,
我还在想念着他对吧!
渐渐,她的理智战败了感性,泪水如决堤大水,波涛汹涌漫溢开。
结依看向窗外随着风飘曳地树枝,擦拭着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可真是个让人容易多愁善感的季节啊!”她努力挤出微笑,离开他后,即使内心很涩苦,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她才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为情所困的悲女形象。
可是,她知道,努力营造的这一切,都是假面!
其实,失去他的她,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失去了帆一样的航船,一下子不知道方向了。
真希望,此刻的他也在想着她啊!
一个人思念另外一个人太吃亏了,她才不要做吃亏的事情!
可是,可是,可是明明现在自己根本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在思念着自己,而自己却陷入思念成河的一个人悲伤中,明明她自己就是在吃亏啊!
可是,他会思念她吗?明明他自己说过,他对结依自己的爱,爱得那么含糊不清的......
难过、悲伤、思念......一泄而下,结依将被子蒙住整个头,忍不住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
——小彩蛋——
“结依,下班啦!今天可真早啊!”邻居的王婆婆边扫着地上的落叶,边跟下班走回家的结依打招呼。
“对呀!今天工作结束得早,”结依回应着王婆婆的话,“王婆婆,你吃晚饭了吗?”
“吃饱了,这不,现在扫扫地,活络下筋骨,好让身体消化消化。”
“哈哈,王婆婆可真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呀!那王婆婆我先回家吃饭了,有空你来家里坐坐呀!”
“好!”
傍晚时分,天空被红色的夕阳映照得呈橘红色,结依背着砖红色的斜挎包,踩着7CM的高跟鞋,“咯噔咯噔”走在宁静的梓城石灰路上。
在开门准备走进屋里的时候,结依余光一撇,忽然看到一辆轿车从巷口飞奔而过,而车上坐着的,正是曾经那个熟悉的脸庞——高星。
那辆车一呼而过,1秒,2秒,3秒,就消失在视线里,让结依不得不相信自己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结依内心忍不住笑了,分别时说得那么坚决的高星,怎么可能大老远跑到自己家这边来?!!!
结依啊!你是相思过头了,才会出现这样不现实的幻象!结依摇摇头,笑自己太傻,然后进屋了。
大概是相思成疾,结依后来也有好几次在家门口看到高星的幻觉,某个深夜从房间窗外望向远处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巷口站着一个挺拔高大的熟悉身影,眨巴着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模样——那个人跟高星相似度90%,可是,下一秒那个人又消失不见;或者是在某个独自游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在前方不远处流动的人脸中看到高星,可是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还有一次在结依生日的凌晨0点,一个人下班回家的结依突然看到一个黑人影在家门口放了一个小蛋糕加一束鲜花然后消失不见,她以为是高星,全力以赴奔跑上前想一看究竟的结依,忽然听到了背包里手机的短信声音,她拿起来一看,是来自道佑的祝贺生日短信......
可是,终究总是那么短短一瞬间,那个上一秒还很笃定是高星的脸庞的瞬间,在下一秒就被现实击退得毫无自信。
曾经以为是他的出现,可那么多次的瞬间消失在视线里,不得不让结依认为,是自己的幻觉。
结依还清晰地记得,从津谷回到梓城,第二天醒来的一幕。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开心地牵着高星的手,两个人像往常一样,愉快地走向罗琳花园。
那时候两人刚从附近的小吃街吃完饭,看高星心情很好,于是结依跟他提及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两人还没交往的时候,结依曾经为了让他对自己更加在意,在溜冰场的时候,她对他编了一个谎言——溜冰场的老板是自己前男友这件事!
“哦,是吗?那倒让我挺开心的呀!”没想到,高星是这样的反应。
“你不生我的气?毕竟这是欺骗耶!”结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也正说明,你很喜欢我呀!而且,我很久没像溜冰那天那样开心了,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要知道,如果高星的反应会是如此,结依才不会一个人提心吊胆到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还没跟高星坦白,看到向来对她透明无比的高星,结依就会心生惭愧,一直在思考着欺瞒他这件事,什么时候跟他讲才合适呢!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梦里的结依心情很舒坦。
“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对我愧疚到现在?”
“哦!”
“噫噫噫~”高星忍不住笑了,伸手在结依的小脑袋瓜上,胡乱地捣弄她的头发。
“吼~我柔顺的头发!”结依赶紧用手一躲,然后笑着跑开了。
身后,高星也跟着她的脚步,淘气地追着她跑......
两人人笑啊跑啊,然后就醒了。
醒来的结依恍惚地看着周围,这柔软的房间床垫,还有这阳光透进来明朗的房间,以及耳边传来窗外欢快的鸟叫声,完完全全跟津谷时自己的房间不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将她唤回已经离开高星,回到梓城的这个现实。
她起身环顾着四周,忍不住落泪了。
这里是比在租金昂贵人与人间漠情的大城市津谷还更美好的小镇梓城没错,是她从小到大很喜欢的家没错,是她从小睡到大的温暖舒适的房间没错,她是回来了!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纵使自己回到了自己很喜欢的家乡,纵使这里鸟语花香,快乐比烦恼多得多,可是,他却永远地,不在自己身边了。以后的日子,即使多么雀跃,一想到没有那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跟未来的自己一同分享开心,喜悦,她就忍不住彷徨无助~
叫她如何一个人,面对未来的阳光灿烂,碧空明朗?
没有他,她该如何拿出力量,走向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