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年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步伐矜贵,金丝框眼镜泛着寒光,他不像是来看已故的人,倒像是来医院开会的。
路过盛南辞时,他听到盛南辞阴冷的话语,“爸死了,你应该很满意吧?”
盛流年面色不变,脚步不停,推开病房门,那个威严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说不出话,睁不开眼,如果真有灵魂的话,那他应该漂浮在半空,看着他们吧?
盛政先死了,终于可以去陪他母亲了,那个,被盛政先辜负的正牌妻子。
不知怎的,心口竟有些刺痛,到底还有着那层血缘关系牵绊着,即使他装的再好,也无法掩饰慌乱跳动的心脏。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空荡的墓园,天气阴冷,淅淅沥沥的小雨倒也匹配这伤秋。
梁慈跪在墓碑前哭泣,她的丈夫,从今往后无法再陪她了。
不远处,季珩站在台阶上,打着伞,身旁站着一位娇小的姑娘,是靳从灵。
他眼神难掩担忧,几次想要上前同傅染说话,她哭了,想必盛政先待她也不错,盛南辞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收紧,而后搂在怀里,亲密无间,他再也无法撼动他们的感情,只能远远的看着,想着,像是阴暗在地下水道的寄生虫,时不时偷偷摸摸的看她,远远的看一眼,才有源泉,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你一会去找她说说话吧,以朋友的名义。”
靳从灵侧目看他,话里没什么波澜,或许是被他的神情和心中所念感动;又或许,她根本不在意另一半心里是谁,随口的话,讨一个好人做做罢了。
总之,不管哪一种,季珩无法腾出时间来深究,他采取了这个办法,甚至可悲的拉着靳从灵打掩护。
黑色车辆停了满车场,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们都或多或少带着悲痛的神情,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都那样深重。
盛政先离世占了三天的头条,动一动脚金融街抖三抖的人物,一夕之间,没了。
丧礼办了没多久,老太太就卧床不起,送进了医院,一个接一个噩耗,已经把傅染折磨的日夜颠倒,盛南辞更是累的几天都无法按时回家。
公司交接,盛政先遗产分配,股份分配,遗嘱等等,盛流年不动,不上手,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似的,盛南辞按部就班,直到,遗嘱里早已注明盛世全权交给盛流年,这意味着,盛世除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的和他盛南辞没有一点关系。
他捏着那份遗嘱,冲进会议室,揪起盛流年的衣领质问他,“你伪造爸的遗嘱是吗?我妈在盛家勤勤恳恳十几年!凭什么什么都没有?!”
盛流年招了招手,贺天磊立刻带了两个保安过来拉开了盛南辞,而后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是盛南辞,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谁吗?”
“贺天磊,我妈梁慈她把自己的股份一分为二当初全都给了你,你他妈现在临阵倒戈是吧?”
贺天磊恭恭敬敬的,话里却带刺,讥讽声明显,“原来当初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夫人给下属的福利呢。”
盛南辞红了眼,指着贺天磊,“去他妈的狗屁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