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寂半晌后。
沈浠白说要离开的时候,苏倾也没怎么拦。
只是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苏倾随口提了一句。
“我在你那的东西,你打包寄到这里来吧。如果没时间,你扔掉也行。”
“你要跟我分手?”
沈浠白蓦地抬眼看向苏倾的眼里,除了些许猩红外,第一次有了恨意。
闻言。
苏倾怔了一瞬后,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淡到没有。
“不是你要跟我分?”
如果他愿意继续给她玩的话,她肯定是乐意的。
沈浠白微微敛了敛眸。
他没说过。
苏倾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眼眸深了几分,最后朝他走了过去。
“浠浠。”
一如既往娇软的声音,“我跟他就是玩玩而已。”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尽量少跟他来往。”
沈浠白心底颤了颤。
苏倾看着他眼底深处的挣扎和犹豫,顿了顿,如往常一样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沈浠白原本准备推开的手,忽地就顿住了。
察觉到沈浠白眼底的动容时,苏倾才退了出来。
“你好好休息,这里你可以当做是自己的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他呢?”
沈浠白眼眶微红的看着苏倾,声音压抑得很低,“你是不是也给了他另外一个家?”
苏倾避而不谈,只是道,“你好好休息。”
要起身的时候,沈浠白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角,哑着声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倾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从来不相信爱情,但他遇到了苏倾。
——让他以为,苏倾就是他全部的爱情。
看见男人的漆黑到极致的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苏倾心底暗叹了一声。
她握住沈浠白的手,重新坐了下来,出口的声音因为低缓,所以听起来不算冷淡。
“浠浠,无论有没有他,亦或者是其他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会变。”
“他更重要?”
苏倾看着非要钻死角的男人,嗓音清淡,“不是给你说了,我跟他就只是玩玩。”
“那你跟他分手。”
安静了好半晌,沈浠白才从喉骨深处溢出一句话来。
苏倾精致如画的眉眼,神色淡淡。
“腻了就分。”
话音落。
沈浠白整个身体,蓦然僵住。
【腻了。】
何其熟悉的两个字,像是刻进了他骨髓深处。
当初苏倾对他态度突然冷淡下来之后,他低声下气的求了她好几次,她才告诉他原因。
腻了。
当初那个明明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孩,最后冷着声给他说她腻了。
——甚至是,他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要多久?”
沈浠白又几乎没有任何底线的,追问了一次,“要多久,你才会腻了他?”
末了。
苏倾只是淡淡的给了三个字。
“看心情。”
“一天,两天?还是三个月,三年?”
沈浠白黑眸紧紧的盯着苏倾,说出的每个字好像都混着已经咬碎的血肉。
“你还要我等多久?”
闻言。
苏倾看了他一眼,起身。
“你可以不等。”
……
从那次在别墅之后,苏倾就再也没有见过沈浠白。
倒不是说谁躲着。
而是原本如果苏倾不去找他的话,其实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际。
完全不同的两个行业。
到了周末的时候,苏倾依旧正常跟时清泽约会。
甚至是,两人比之前还更加的甜蜜了些。
好像有没有沈浠白,苏倾的生活都不会受任何的影响。
……
天泽酒店因为卫生问题,而上了热搜的时候。
苏倾第一眼是觉得“天泽”两个字挺熟悉,顿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的记起。
天泽酒店,好像是时清泽他家的酒店品牌。
随即打电话给时清泽时,打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苏倾精致如画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没打通电话,苏倾顺手就让人把热搜撤下去。
却被告知——
“苏小姐,热搜前三被一位姓沈的先生买断了,为期三天。”
沈?
听到这个姓的时候,苏倾第一瞬间想到的是沈浠白。
但几乎是下一秒。
苏倾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沈浠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若是想要对付一个人,只会光明正大的来。
只是……
苏倾眼底的神色,隐隐的深了深。
……
最近一段时间,沈浠白在会议上走神,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开会就坐在他右手边的谢沉,看见沈浠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时,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苏倾在晚宴上当众公布新男友的事情,他能够知道,沈浠白自然也能够知道。
从上次消失了两天两夜之后,再出现时,沈浠白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只要他提及跟苏倾有关的话题时,沈浠白都是避而不谈,不肯多说一个字。
就在谢沉思绪游离间,办公室的门突然就从外面推开了。
“苏小姐,沈总正在开会,您不能进……”
有助理拦在门口,不让苏倾进来。
可苏倾想要去哪里,向来是无人能拦。
一袭红色连衣裙的苏倾,漂亮精致的脸蛋,美得不可方物。
整个人明艳又肆意。
她伸手推开拦住她的助理,神色凉漠,踩在七厘米的高跟鞋,目不斜视径直的走向了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的男人。
当着全会议室,十几个人的面。
“啪”的一声。
苏倾把手机直接扔在了沈浠白的面前,凉漠得不带任何感情的落下两个字。
“解释。”
……
苏倾出现在门口的那瞬间。
坐在办公桌主位上的沈浠白,又再一次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苏倾的身上。
不敢眨眼。
因为他怕一眨眼,苏倾的身影就会像易逝的泡沫。还来不及多看几眼,就消匿得没有任何的踪迹。
“啪”的一声响,唤回了沈浠白的思绪。
视线落在熟悉的手机上面。
停了几秒后。
沈浠白才眨了眨已经干涩的眼,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日思夜想,甚至连梦里也没放过他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时。
沈浠白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几乎要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来了。”
沈浠白眼神木然空洞,嗓音干涩的溢出了几个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