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床单是素色的,楚云霆喜欢简约的东西,不喜欢花里胡哨的。
目光定格到她身上。
清清瘦瘦没什么肉,可光坐在那里,她梨花带雨的娇怜,秋水般的眸子生的好看。
那一双白皙的后背……
一层接一层激荡起来的邪念,倒是被明姝的话给气得不剩下多少。
他眼神暗了暗,再次拍动着旁边的空隙,用无声命令她过来。
明姝纹丝不动。
楚云霆起身穿好衣服,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
当手握住门上的锁时,他余光看到明姝似乎是放松了警惕,待她不注意,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咬住唇瓣当是惩罚。
唔……
“楚云霆!”
温热的珍珠滴答在他的脸颊,慢慢地他才肯放开被伤害到的女人。
“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
她说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她是明家里多余的孩子,感受不到半点亲情温存,所有人都在用他们的身份压迫着她,不可以选择自由。
自由,是不存在的东西。
费尽心思讨好楚家的人,全部当她是小丑。
现在呢?
就在刚才,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一点骨气,看到的一丝的太阳,被他当成垃圾扯掉,变成一团不堪还躺在角落那里。
短暂的沉默,楚云霆扔给她一张白色蕾丝的硬卡纸。
“柳家的订婚宴,邀请我出席。”
然后呢?
她呆坐在原地,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封请帖。
很烫。
柳棠音,他会抛下手中所有工作去接机的人。
放任他们的花边新闻在网络上如木马病毒一样迅速扩散……几乎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
楚氏总裁亲自为柳氏千金接风洗尘,十年如一日保存彼此年少时的街景。
她不傻,她也是个女人。
怎么会看不出来楚云霆为什么突然变得冲动不理智……他不是没有感情。
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爱的是柳棠音那样如骄阳似火的女人。
“你为何告诉我呢?”
是又想刺痛我的心吗?
楚云霆木质的盒子里挑选着袖扣,晚一点他还有个晚宴要亲自去一趟。
“还需要我说吗?”
“你可以带上明薇去,她撑得住那样的大场面。”
楚云霆抬起手臂将白色暗纹袖扣戴好:“坐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她是我的助理,你是楚太太。”
面前的男人该怎么去形容呢?
矜贵?优雅?
都不如他一双冷峻的眼,能把人刺穿。
还带着血的腥味。
“衣服首饰,我会叫专门的人过来给你定做,不许拒绝。这一次别再给我丢人了,楚太太。”
楚云霆扔下明姝一个人待在房间,走下楼喝了小半碗汤,索性离开自己的公馆,带着沉远去赴宴。
……
半小时后,白楼带着自己的医疗箱再次来到楚云霆的映山小筑,极其不情愿敲开公馆的门。
九嫂接待了他。
“说吧,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他举着电话,看着视频里的男人优雅地端着酒杯,一个人待在一处……不知怎么形容的地方。
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迅速避开。
害怕他到不行。
“她的手受伤了,顾清给包扎的。我觉得他的医术不如你。”
“那肯定是我最厉害!那种人,也就……”白楼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损对方,迅速转移话题,“她怎么总是受伤啊?”
“你们是不是……”
“叮”
对方已挂断。
男人不给他任何八卦的机会。
楚云霆让她别再给他丢脸……
耳边是他冰冷的声音不断回响,手上的疼痛哪有楚云霆一句话来得刺痛?
明姝嘴角染上淡淡的苦涩。
她什么也没吃,胃烧得慌。
可就是好苦啊……
难道她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丢人”吗?
咚咚咚。
“太太,您醒了吗?”是九嫂的声音。
明姝擦去眼尾溢出的泪水,连忙起身到旁边的柜子里给自己找了一套妥帖的衣服换上。
望着镜子里,脸上已经没多少大碍。
怎么胸前的深色吻痕会一直蔓延到脖颈,他……他是狗吗?
那么能啃。
明姝承认自己是瘦了一些,可也不能当她是排骨吧。
“太太?您还没事吧?”九嫂声音有些焦急,联想起刚才楚云霆是以极其粗鲁的方式扛着她回来的,九嫂便放心不下。
明姝竖着耳朵,能听到外面的人有种要破门而入的想法。
“让我来吧。”
怎么还有个男人的声音,还很耳熟。
白楼握住上面的门把手,试着轻轻转动……很好,里面没有反锁。
担心明姝的身体,白楼把什么大老板的女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等等礼义廉耻全都抛到脑后。
要是因为耽搁,病人发生意外,那他被抹杀的可能要比因为前者的概率还大。
他还很年轻,才刚刚二八的好年纪,是个万年单身狗,没日没夜奔波在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