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霆在明姝脸上见到久违的绝望，借着灰蒙蒙的夜色，屋里的灯被他亲手关掉。
她不喜欢这样，可是自己越不想放过他。
面对一个总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他的怒气何时转化成过温柔似水的动作。
停不下来。
周围是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被明姝用来遮挡身子的那床被子，如今也成了一堆垃圾。
明姝蜷缩坐在窗子旁边的角落里。
手里只剩下厚重的窗帘能够暂时挡住楚云霆的鹰隼般的尖锐目光。
就算自己跟他力量悬殊，总不能连窗帘也不放过……她浑身发抖如筛糠。
恐惧，心中对楚云霆的胆怯前所未有扑面而来。
她不是没有惹怒过楚云霆，在以往的经历中，最多换来男人不理不睬的冷暴力，最长的时候持续快半年。
整整半年，明姝见不到他的身影，差一点连他富有特点的磁性嗓音都快要忘掉。
她知道楚云霆要对自己做什么，确实很害怕。
渺小的身子在男人面前弱不禁风，天生地以为那一扇窗帘可以替她阻挡男人的暴行。
那一双猩红的双眼更多地是因为嫉妒而激发起内心的愤怒。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躲着自己。
明明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让明姝安安分分在这里做专门为她搭建的公馆里，作为一名合格的楚太太。
就那么难吗？
一定要去外面招摇……
照片里的那些亲密举止，一闭上眼就是二人相谈甚欢的音容笑貌。
那是不是一定要逼着他做到将明姝囚禁在牢笼里，才能阻止他们两个人相见呢？
顾家……他不是不可以动。
理智与冲动互相参半的楚云霆，停下靠近明姝的脚步，此时他在思索一个问题……明姝，到底值不值得他这样做。
与顾氏为敌的代价，恐怕会换来奶奶的愤怒。
楚老太太一向看好顾家，自己是顾家的救命恩人。若是当年没有领养言怀秋，哪里有顾家的今天。
言怀秋从小所接收到的资源跟楚家其他人的没有任何差别，楚老爷子可是一碗水端平，特别是在言怀秋出嫁，还送了丰厚的嫁妆。
楚云霆突然没了兴趣，坐在离明姝不远的床边，手里点燃支香烟，许久也未吸一口。
那支被点燃的烟，反复成了倒计时的工具。
“你跟他认识多久，是不是在你出事之前，你们私底下就有过接触？”男人的声音冷冽，宛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雪。
刺进耳朵里。
他像是什么犯人，明明手里没什么证据，仅凭几张照片就给明姝定的罪。
他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样一个女人，跟自己结婚之前还与他人有过婚约。
难道他还不能够满足她吗？
嫌弃自己？
所以又看上了别的男人？
为什么偏偏是顾清呢？
一连串的问号，都被楚云霆放进那一支燃烧的香烟里面。
明姝依然抱着那一扇窗帘，将它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护在自己身前，岿然不动。
楚云霆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自己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
可她明白，若是不说点什么出来，在他耐心消耗完之前，会引发更大的怒火。
他既然愿意坐在那里，不往前一步对自己动手都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说明现在的楚云霆心情还没预想中的糟糕。
“他，他……到底指的是谁？”
明姝单纯的以为，楚云霆话里在问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人影，唯一能对得上号的是程冬……他是不是误会自己什么？
是她去找蓝木晗的时候，被误以为是刻意找程冬的？
与楚云霆签订的那一份借款协议里面，明确标注着：当楚云霆把一百万按时打到沈靖宇的账户上缴清手术的费用，那么亮姝在偿还清欠款以前，不管去哪里都要如实跟楚云霆汇报自己的行程。
如果有意外，也要及时汇报。
明姝去找蓝木晗时，没有明确告知，含糊其词随便说了一个地名。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呵。”男人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搭配上满屋子的旖旎，倒像是在撩拨人。
明姝咽了咽口水。
不争气地瞥过眼去……该死的男人，身上的线条意外地勾人。
她没想过，自己光着胴体，虽然躲在窗帘下面，可她那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愈发触动男人内心的兽欲。
再加上，此时明姝一双饱含秋水眼泪盈盈，像极一只遇到大灰狼的小白兔，眼下四处没有可逃窜的可能。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明姝。原来，我要在你身边的男人那么多呀，那我算你的第几个呢？”
暗色的夜里，一条漆黑的蛇蟒悄悄游离过来，在猎物还在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候，攀上她的肩膀……
滑腻，是他对这具猎物的初次印象。
得知自己未来另一半的人选，是跟她这样的捆绑在一起，他觉得索然无味。
明姝这种类型的确实让他提不起兴趣。
可真要细分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好像从未想过要刻意接近什么类型的女人，倒是让他真正动心过的也只有那一抹冷白月光。
被他不可掌控的风，转过身来捏住自己的心意，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待到明姝反应过来，楚云霆的手已经游离到她的身前，身体紧密贴合到一起。
明姝大大喘息一口气，急促地往反方向的位置退去，更加紧实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怎么，楚太太这么等不及？”
她惊恐，身后不该是个角落？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后。
刚，刚才坐在床边与她保持安全距离的又是谁？
答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既然明姝逃不掉，而他也此刻也不需要什么理智，去想那么多做什么？他更想看到身下的人是怎么求饶的。
明姝脸上的表情会给他真实的反馈……到底是嘴巴上说着不要，还是连着身体会更诚实一些？
本来还带着怒气的男人，再闻到明姝身上带着一股诱人的香气，那是明姝专属的气息，他闻过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