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图书馆天台。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素菜菜已经好几年没试过这么早起床了。

　　今天是拜师学艺的第一天，必须给偶像留个好印象。

　　结果，师父还是比徒弟早到。

　　孙言妍四点就开始练声了。

　　素菜菜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比一下自己，每天都睡到八、九点才起床，然后化妆出门上班，无所事事地坐一天，下班回家，玩手机，看电视剧。

　　不曾努力，怎么会有成绩呢？

　　从今天起，她要改掉这些坏毛病。

　　孙言妍没想到这个烦人精居然是认真的，但也没有立即对她改观。

　　她倒要看看素菜菜能坚持多少天。

　　“你吃早餐了么？”她问素菜菜。

　　哎呀，偶像居然这么关心我。

　　“没呢。”

　　她拿出一个鸡蛋递给素菜菜，说：“把它吃了，然后开始练习。”

　　素菜菜感动地接过来，然后惊呆了。

　　生鸡蛋！

　　咋吃啊？

　　她双手捧着鸡蛋，无从下口。

　　孙言妍瞧她没动，催促道：“快点，别浪费时间。”

　　“不是，偶像，这生的，怎么吃呀？又没有碗，我打碎它，不就洒一地了么？”

　　啧，连鸡蛋都不会吃，这个人是来搞笑的吧！

　　孙言妍不耐烦地说：“你敲掉一个小口，喝下去。”

　　素菜菜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敲掉鸡蛋，仰头，闭上双眼，一口吞了生鸡蛋。

　　吞完，大口地喘气。

　　呼！我还活着！

　　开始练声。

　　“啊~啊~啊~啊~啊~”

　　从简单的六个音调练起。

　　“收腹，抬头，挺胸！”

　　“不是靠喉咙喊出来的，要靠丹田！”

　　气运丹田，我在修仙？

　　“说了几百遍，不是这样！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尽管孙言妍声音好听，可是骂起人来也特别刺耳。

　　“给我把鼻子捏起来，不要靠鼻子呼吸，用嘴巴！”

　　“注意不要有鼻音，摸着自己的鼻子，发声的时候不要带动鼻子，鼻子有振动就证明你用鼻子了，千万不要振动！”

　　“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受一下声音是不是从天灵盖出来！”

　　呜呜……

　　偶像好严格。

　　还好凶。

　　“就你这种资质是怎么出道的？”

　　万箭扎心，体无完肤。

　　呜呜……

　　第一天的训练在挨骂中度过。

　　素菜菜整个人都蔫了。

　　她蹲在天台的楼梯口处，发呆。

　　【小主，你的最新任务已天降，请点击接收。】

　　“能拒绝吗？”

　　【拒绝倒扣五个粉丝，确定拒绝吗？】

　　“接接接！”

　　总共才二十个粉丝，天天倒扣还得了！

　　【好的，请听任务内容。】

　　【这个任务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任务，请小主报名参加下一届的小歌手明日之星大赛，并获得前三名，第一名可以获得一千名粉丝，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两百。其他名次只有五十，其他奖项一百。没能进入决赛不增不减。】

　　【该项任务没有失败处罚，请小主加油，比心～】

　　“连我偶像都没能前三，你居然让我去，没搞错吧？”

　　【我们秉持着打造顶流艺人的宗旨，发布的任务都是……】

　　“打住打住打住，你别说了，我去。”

　　***

　　参加比赛，必须知会经纪人。

　　素菜菜回到公司跟经纪人商量。

　　黄知了没有任何意见和反对。

　　“有没有找到歌唱舞蹈老师？”

　　“歌唱老师有了，舞蹈没有。”

　　“我给你找个舞蹈老师，助理需要不？”

　　“随便吧，你决定就好。”

　　乖巧听话的艺人让黄知了很省心。

　　他的主业是吉星落的秘书，忙得很，副业当经纪人，带一个没什么通告的艺人，省事省心，还有瓜吃。

　　他找了一个新来的实习生给她当助理。

　　小助理很高兴，终于不用当复印妹和跑腿妹了。

　　“菜菜姐，你好，我是你的助理，你喊我小西就好。”

　　“你好。”

　　素菜菜表面冷静，内心雀跃，小心脏都在狂奔起舞。

　　就差敲锣打鼓庆祝了。

　　哦嚯嚯嚯……

　　我也是一个有助理的人了！

　　小西非常殷勤，做好了陪她出去跑通告的准备。

　　她是不是能去她向往的影视城了？

　　满心期待着。

　　结果没想到素菜菜就呆在公司喝茶，看看娱乐新闻，玩玩游戏。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小西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从复印妹变成了晒鱼妹。

　　她家老板是一条终极咸鱼！

　　***

　　小西收拾东西下班，谢明明的助理小南走过来嘲笑她。

　　“哈哈，跟了一个没前途的艺人，高兴不？还不如给我们当外卖小妹呢。”

　　小西气不过。

　　“高兴！怎么不高兴啊！什么都不用干，舒舒服服坐着喝茶就可以领工资，你羡慕不来！”

　　“呵，死鸭子嘴硬，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陪我家老板去影视城拍戏了，你慢慢喝茶吧。”

　　小南呵呵笑着离开。

　　小西满心委屈，低着头，不看路，走着走着就撞倒了素菜菜。

　　素菜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糗大了。

　　“啊！对不起，菜菜姐！你没事吧？”

　　“哎，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素菜菜心情也不爽。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说着说着，珍珠般大小的泪珠滴落下来。

　　怎么还哭了……

　　我很凶嘛？

　　“欸，你别哭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我摔得屁股疼，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素菜菜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把眼泪擦了。”

　　擦干了眼泪鼻涕，她问素菜菜：“菜菜姐，明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嗯……”素菜菜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然后说：“你明天准备三个生鸡蛋，凌晨四点到市中心图书馆。”

　　“啊？”

　　去图书馆？

　　老板她去图书馆干嘛？看书？

　　但时间也太早了吧？

　　四点钟图书馆都还没有开门呢。

　　“听明白了么？”素菜菜见她在发呆，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木楞地点点头说：“明白了。”

　　“嗯，今晚早点休息，明早见。”

　　素菜菜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肩膀，给她打打气。

　　“明早见，菜菜姐。”

　　她挥手拜拜，目送素菜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