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顾延霆要收拾人。
顾菀里所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的传到了老顾总的耳朵里,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之间有矛盾,从前一直忙于工作,不曾管过,后来,儿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识,无法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件事。
这些年,顾延霆日渐疲惫,不然也不会将不少企业交给大儿子。
“老顾总,来传消息的保镖说大少曾每月都会去顾菀,总是这里那里挑出点麻烦,二少也全然忍下来了,若不是这次您安排的保镖发现,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程秘书和老顾总是多年的雇主关系,也是多年好友。
他从入社会以来就一直跟在老顾总身侧,这些年见证了顾氏的发展,也深知老顾总的痛处。
顾延霆穿着一身中山服,他到了一定的年纪除去工作时穿西装,平日里就喜欢穿些舒服的衣裳;他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悲悯的眸子,眼角的皱纹往下延展,脸上也长出了老人斑。
“老程,这么些年了,他们兄弟俩个明里暗里斗,你说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
“老顾总多虑了,当年的事儿已经久远了,故人已去。”
“那时年轻气盛,小有成就人就飘飘然,着了人的道,一个好好的家变成这幅尴尬模样,都是怨我。”
回顾往昔,顾延霆总是满眼水光,他那双干涸的眸子早就流不出眼泪的。
顾延霆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姑娘,但是自己当时只是个刚创业的奋斗者,看着西装革履,实际兜里掏不出一份早餐钱。
他连请姑娘喝碗糖水的钱都是借的,更别说以当时身份对她表达爱意。
不过后来,老天对他不薄,年纪轻轻就靠着独到的眼光将公司做起来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请心爱的姑娘吃西餐。
那个姑娘叫慕雪川,是在读大学生,播音系的尖子生,声音好听,巨好听。
顾延霆和她在一起了,结婚了,如愿以偿的那一天,他走进新房,以为抱着的是最爱的人,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竟然葛家的千金。
慕雪川气的第二天就回了娘家,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最后是顾延霆跪在慕家大门前好几天,直到晕倒了才让慕雪川心回意转。
顾延霆是商人,最善分辨利与弊,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娶葛家千金,就算是有了一夜情也没办法接受,看见她一次就恶心一次。
葛家得罪了顾延霆,那一年的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公司都破产了,人也分崩离析,最后才出现转机。
葛家的人抱着顾泽安去找顾延霆。
慕雪川信佛教,觉得一切都是上天安排,既然是顾延霆的儿子,那就留下吧。
那时的她已经身怀六甲,马上也要临盆了,顾延霆怎么说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最后还是慕雪川说:“就当是给你还未出生的孩子祈福了,好不好顾先生?”
两个孩子都是雪川带大的,她性子温和人很聪明,把孩子带的很好。
但,有些东西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顾泽安从小就学东西慢,明明大几个月,顾泽川叫他哥哥,却总是在方方面面输个这个弟弟。
这叫他很没有面子。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爸妈不是很爱他。
每回看弟弟的眼神中都带着溺爱,而看想自己的时候,眼底总带着疑虑,有时候还会拧着眉头。
他很想做好,但是越想做好就越适得其反。
后来,慕雪川为了救顾泽川死了,抢救无效,那晚上,顾泽安却很高兴。
因为父亲扇了弟弟三个巴掌,当场弟弟的耳朵就流了血。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对弟弟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应该说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但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顾泽安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十五岁那年,顾泽安对顾泽川下手了,让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导致了他半身不遂到现在。
顾延霆是个极其要脸面的人,从前他总是在朋友面前夸赞自己的小儿子,怎么怎么聪明,学什么都快,自从得知顾泽川已经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之后。
他就再也没提过小儿子的名字了。
窗外耀眼的星光像砖石一样镶嵌在天上,顾延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热泪盈眶的仰望星空。
他自认为是个成功的商人,但却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程秘书鬓角生出银丝,他跟随这老顾总半辈子了,自己也结婚生子,他老顾总虽生意风生水起,人却最后变成这般孤寂模样,让人看了心中五味杂陈。
“老程,叫泽安回趟老宅。”顾延霆自雪川过世之后,就再没管过家务事;一个是因为觉得家不像家,二个是怕触景生情。
顾泽川和她妈妈长的很像,现在张长开了更加像,上回在医院见他的时候,差些没忍住流泪。
程秘书知道老顾总想做什么,他立马去办。
顾泽安从顾菀回来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本来每晚必要叫个女人陪睡的,今夜房里却空无一人。
直到看到老程打来电话,他这颗心跳到嗓子眼了。
“大少,老顾总叫你来一趟老宅。”老程秘书声线平淡,若是别人,对顾泽安说话应该恭敬殷勤才对,但是他没有,反倒淡然如水。
顾泽安对这个老程也是颇有些忌惮,毕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而且是父亲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不敢得罪。
他根本不敢去挑衅顾延霆对自己的爱。
“程叔程叔,先别挂,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顾泽安心中隐约猜测的到,但他还是死心的问了。
老程停顿了好几秒没说话。
顾泽安吞唾沫的声音都能够在电话里听的一清二楚,他真是有些害怕。
“大少来了自然就知道了,对了,老顾总问你最近是缺钱吗?”
“啊?没缺钱啊,我怎么可能缺钱呢,我手下的企业多如牛毛,再怎么管理也不会到缺钱的地步啊。”顾泽安边说边用笑声缓解尴尬。
但,殊不知,程叔手里早就有证据了,他只是没有拆穿而已。
顾泽安又咽了咽唾沫,他先一步打断程叔的话:“程叔,现在的传闻都是真真假假的,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