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顾斯安那一句话,这里气压出奇得低。洛瓷也察觉不对劲,“时述,我有些困了。”
时述知道她在想什么,黑眸不露声色地扫过洛瓷低垂的眼睫道:“好,我们回去。”
去了一楼,雨势果然很大,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席卷着呼啸的风声。
侍者们收罗一番,最后竟然没有人有一把伞。前台小妹倒是记得仓库有几把伞。只不过仓库在对面三十米处,这雨势这般大,刚过去估计就淋湿了。
不过是数百米的距离,他们本来就没驱车而来。
有机灵的侍者自告奋勇跑过去拿伞,一行人这才回到了酒店。
洛瓷明显能察觉出不对劲,她看了看顾司年,顾司年也无奈摆手。当年的恩怨,这事儿只有时、林两家最为清楚。
另一边。
医院重症监护室。
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和嘀嘀嘀的呼救声音。
到今天为止,林南枝已经数不清自己梦到过多少碎片。那些碎片一遍又一遍席卷他的理智。
数不清的人脸,看不完的情绪,太多人和事了。参杂着血与泪的玫瑰花海里,又纷杂得像满世界的碎玻璃。他迷茫无措,又痛苦万分,仿佛只能从自虐当中找回自己。
他仿佛又看见了温柔的母亲,有时候母亲温柔极了,有时候又冷漠至极。她沉醉于实验,达到忘我的境界。林南枝不止一次疑惑,为什么母亲不能多抱抱自己?为什么要流露出那种悲痛的神情?
父亲一次又一次照顾着母亲的情绪。
可是突然这片祥和的梦碎了,碎的一塌糊涂。
他看见了母亲,她惶恐地看着艳红色的玫瑰。母亲美貌凋零,神情恍惚,喃喃地重复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他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接着母亲就这样如同断线风筝啪的一下摔下去了。
从此,他也怕上了红玫瑰。
他经过很多心理医生的治疗,进行过催眠。可是有人抓住了催眠这个漏洞,在他脑海里融入了其他的东西。
他曾经把那些事情惊慌地告诉爷爷,爷爷浑浊的眼睛全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从此,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而自闭症也越来越严重。他痛苦,又迷失自己。他很想母亲。
他不是抗拒所有人,他只是害怕被当成疯子被讨厌。
林南枝在惊悸中醒来,面部扣着氧气罩,可是他的喉咙干的不行,如沙漠里的鱼儿,濒临死绝。
“病人醒过来了,呼吸正常,可以转为普通病房。”
一接到林南枝再度自杀的消息,洛瓷有些坐不住。两人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洛穗靠在走廊边,仔细审视林南枝自杀前的症状。她隐隐感觉到病的根源是林南枝噩梦了疼痛中最最痛的一部分。
可是这一刻自己却不敢再次催眠林南枝。甚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林策。
天空黑沉沉的一片仿佛快压下来,入目星子竟寥寥无几。风呼啦呼啦地吹着。
洛瓷攥紧时述的手,想要安慰一下他。
迎面而来,一个眼熟的身影,几人一起进入电梯。洛瓷这才发现是顾斯安。
顾斯安闭着眼,满是疲惫之色,而周博睿居然没在这。
几人一起去了VIP病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