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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这师父当的毫无尊严

  夕阳西下,酒鬼老头躺在村口的一棵柳树下,耳畔是一片虫鸣鸟啼。

  他举起破旧的青色葫芦,落寞的砸吧了一口酒,感受着那股辛辣,从喉咙滚到胃部,不由幽幽一叹。

  “明天,那小子就要出发去锦山城了,希望他能闯出个未来,不要像我当年那样……”

  老头回想往事,暗暗叹息。

  当年他也是人族数一数二的英才,但却曾在最黑暗的监牢里险些死去,他经历过友人的背叛,在太多双眼睛里,看到过谎言,更是见证着无数好友亲朋撒手人寰。

  当然,他也曾享受过万众瞩目的荣耀,在许多妖族的记忆中,留下过无法磨灭的恐惧。

  只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酒鬼,躺在柳树下,无力的望着夕阳。

  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而就老酒鬼追索往事的时候,耳畔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呼喊声。

  “大酒鬼,少爷说有功法的事情,想要请教你,请你过去一趟。”

  阿姝清脆的嗓音划过夜空,打破了这暮气沉沉的寂静。

  “要请教我?”

  酒鬼老头愣了一下,浑浊的老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激动,这小子总算有事要请教我了?

  哈哈哈!

  虽然说吧,江恒是拜他为师了,但是自从在他手里拿到那卷人族古法之后,就基本是自个儿钻研,没多少问题问他,偏偏进步还飞快。

  再加上昨天想帮忙找兵器,人家也自己有了,青山老头忽然就感觉,自己这个师父,特别没有存在感。

  就挺没劲的。

  今天江恒忽然说要请教他,老家伙顿时来了兴趣,嗖的一下从树下爬了起来。

  “这小子也真是的,要请教我,自己不知道过来,还要老夫去找他?是何道理?!”

  青山嘴上愤愤的说道,似乎十分不满,但却是越过阿姝,带头走到了前面,快步朝江恒的小院子走去。

  “少爷他在演练一门新的拳术,好像到了关键时刻,实在走不开。”

  阿姝急忙解释道。

  “哼!臭小子,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要不是看在他是初犯,老夫定要将他逐出师门!”

  青山昂起脑袋,脸罩寒霜,仿佛哄不好的那种。

  “初犯又怎么样,必须严惩啊,必须逐出师门!立刻,马上!”

  老项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

  “……”

  青山顿时脸色一僵,他也就是随口说说,哪能真把这么个宝贝疙瘩给逐出师门了?

  “老酒鬼,听我的没错,千万别手软,这小子最近太嚣张了,我都看不惯啊!必须逐出师门,你要是抹不开面子,等会我帮你说!”

  老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认真,义愤填膺!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我教徒弟,管你屁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青山瞪着他,直接拿起酒葫芦,就猛敲老项的头,砸出砰砰砰的响声,十分悦耳。

  阿姝都看不下去了,心底很无奈,“两个人多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知羞,真丢人!”

  而几人打闹之间,已经来到了江恒的小院子。

  老项正要对酒鬼发起反击,青山却是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江恒的小院子。

  “别闹,老项你快看,这小子练的是什么拳?怎么都没见过的?”

  青山压低声音道,脚步也轻盈了起来,整个人走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生怕打扰到了正在练拳的江恒。

  “这小子的拳法?”

  老项也被青山那无比郑重的样子给震住了,双眼不由自主的盯住江恒的动作,细细的看了起来。

  却见此刻,江恒穿着一件黑白色的练功服,宛如青松般站立着,他的拳法,看似缓慢,但却好像很快,一举一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刚柔并济。

  其拳脚、推掌,伸缩开合,来放自如!

  这一刻,江恒就宛如载重之船,沉重有力,刚猛强劲,但却又柔软灵活,平稳如桩!

  此拳术,颇有古人族遗风啊!

  老项和青山不知不觉,都看的入了迷,等到江恒一套拳法打完,他们这才恍然惊醒,惊觉自己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了。

  “小子,你这拳法是……”

  青山有点想问,但又觉得探听徒弟的秘密不太好。

  “此拳名为太极,是我……自创的拳术。”

  江恒厚颜无耻的说道。

  他前世,其实也是武术爱好者,因为爷爷曾开过拳馆,所以他从小就学过不少拳术。

  而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大多数拳术,都错漏百出,比较一般。

  倒是他曾学过这正宗的太极拳,一招一式极为特别。

  必须说清楚的是,他学的并非是那种大众流行的简化版健身太极,而是真正用于杀人的国术版太极。

  当然,他前世学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也就堪堪入门罢了。不过,他最近心脏多出一窍,每日都被灵气洗礼,变得越发耳聪目明,头脑灵活。

  前世学过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竟然历历在目,清晰如昨,甚至又有了新的感悟!

  于是,今天江恒便将这国术太极,拿出来练练,看看有什么不同。

  结果他这一练之下,果真发现,这拳法似乎暗合阴阳,一静一动颇有章法,但奇怪的是,他试着用灵气催动,却大失所望。

  这太极拳,用灵气催动,威力竟然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很弱,远不如其他攻击类的拳法、剑法。

  琢磨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他就只好向酒鬼青山这位老前辈求助。

  “这拳法,是你自创的?名为……太极……”

  青山和老项对视一眼,心中越发感慨起来,这小子不得了啊!

  他们虽然只看江恒打了半套,但却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一套拳法的不凡之处。

  其拳法刚柔并济,虚实结合,暗合阴阳之理,颇为难得。

  而且,这名字……太极拳?!

  太极者,万物之本源,又有至高、绝对之意。

  将自创的拳法,取这种名字,这小子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若是只听这个名字,青山老头肯定已经喝口酒,润润嗓子,直接开喷了,年纪轻轻,境界不高,口气倒是狂的没边了,这种名字也能乱取的吗?

  但看江恒打了一会儿拳,他觉得,这小子这么小年纪就能创出这样的上层拳法来,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狂一点倒也正常。

  哪个少年不轻狂?更何况江恒还如此天才!

  而听了江恒的描述,此拳威力不大后,青山却是不由哑然失笑。

  “你这小子糊涂了不成,此拳法空有招式,没有相应的太极心法,运转灵气,与之配合,能有什么巨大的威力可言?”

  心法?

  其实江恒前世学的太极拳,是有心法的,毕竟他学的可不是什么公园大爷打的健身操。

  这心法,包含吐纳法、桩功、行功诀之类东西。

  但很显然,前世的那些心法,是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诞生的。这个世界的环境、人体状态都和前世况截然不同,原本的心法根本不适用。

  这太极拳术,自然也就无法发挥出,强大的威力了。

  “小子,你要是能给此拳,创造一门同水平的心法,你便可以开宗立派,成为一代祖师!”

  青山说着,语气也是蕴含着一丝丝激动,这小子才多大,竟然就有了宗师气象?!

  这样的拳法,若是有了强悍心法相配,连他都想学啊!

  “虽然心法创造更难千百倍,但他还年轻啊,这要是成了,哪怕是我拜这小子为师也行啊……等一等,我不是来教这小子的嘛?”

  我不是来找回当师父的感觉的吗,怎么突然就要给他当徒弟了?!

  我这师父当的也太没有尊严了吧?!

  心中闪过了一连串的念头,青山老头有点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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