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两趟、三趟。
蒋秀心和易义来来回回的把地面上的货箱都搬到了这个地下研究所。
可能是因为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埋头苦干状态吧,到后期那两个一直跟着他们的穿隔离服的人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直到地面上所有的货物都被搬空了,蒋秀心和易义在地下研究所这间应该是仓库的地方放下手里最后的木箱后,在那两个穿隔离服的人刚转身要领他们离开的同时,两人同时暴起直接从后面打晕了两人。
“速度点。”
蒋秀心和易义快速换上了那两人的隔离服,然后再把两人绑好放到角落用之前他们搬来的箱子挡住,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就像之前两人看到的那样,这间研究所的各个透明房间中到处在做着研究和数据统计。
而无一例外的,那些透明房间中都躺着一个身上只盖着块白布,分不出死活的人。
“这里竟然全都是直接用人体做实验,真是恶心到极致了。”
虽然蒋秀心和易义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看着现场既像医院又像停尸房的场面易义只觉得一阵反胃。
“那些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只要确认一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研究就好。”
蒋秀心的话说的不可谓不冷酷,甚至是让她身旁的易义都觉得冷酷到有些没有人性。
但换个方向来看易义又不得不承认,看周围这些人的样子他根本无能为力。
那些试验品的身体里鬼知道被注射了什么,早就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子的他们,就算他现在救了估计最后也是无济于事,还不若找出所有的根源再找机会把这里一锅端了。
“看那边。”
两人走在各个玻璃房间外,突然蒋秀心的视线看向不远处一块疑似研究所底部墙壁的位置。
那白色的墙在周围白晃晃的灯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种阴冷的光。
“那好像不是墙。”
易义眯了一下眼睛如是说到。
蒋秀心状若无事的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也是猜测到:“那边好像也是研究所,只是是和这边划分开的另一个区域。”
“有可能,毕竟这里虽然看着比之前那里大,但那边是六层楼,这边只有一层,怎么算也不对等。”
易义说着,看向靠近那块引起他们注意的“墙”的角落有台饮水机,于是拉了把蒋秀心后两人直接走到那饮水机旁。
也不知道真是两人运气还是什么,两人不过刚接了半杯水,他们身后的“白墙”就真的在两人旁边一步的距离突然开了一个豁口,随即又一个全身包裹在隔离服里的人推着一个推车走了出来。
嘶——蒋秀心倒抽一口气。
易义因为是背对着那个门的,所以没好转身去看。
但蒋秀心这头却正好面对这那人。
当她看到那人的手推车上一个不大的透明器皿中装着的东西时,她只觉得自己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有了爆发的冲动。
易义听到蒋秀心的细微的抽气声下意识就拉了她一把。
但当他也装着喝水的动作转身看向那个从他身后经过的人推走的手推车后,手里那个乘着热水的纸杯差点没被他直接捏变形。
控制着自己僵硬的手指,易义默默的把那杯滚烫的水缓缓倒到嘴里。
而蒋秀心的目光也在易义拉住她后,从那个渐步离开的身影转到了易义身后即将关闭的门上。
两人眼神往周围快速一扫,然后几乎是同时闪身进入到那即将关闭的大门内。
这里不像刚才两人所在那片区域那么明亮。
如果说刚才那边的研究区域是白昼的话,蒋秀心和易义现在踏入的这片区域就是黑夜。
只是这片黑夜不同,在这片黑夜下竖立的是一个个统一大小,统一高度的培养器。
而那一排排,一个个整齐排列的培养器中,都用满满的蓝色液体泡着一个赤果的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大有小,甚至蒋秀心还在后面某个培养器中看到了一个明显只有几岁大的孩子。
想着刚才出去那人手推车上的东西,蒋秀心只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够薄凉的心更凉了,凉到都要散发出寒气。
“没有人性,这帮人真的没有人性。”
易义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蒋秀心身边响起。
这里的培养器粗略一算也有五六十个,也就是说这里大约有五六十个人在用于做实验。
而刚才出去那人的手推车上装的是一个浑身发紫的婴儿,而且绝对是那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但那不正常的肤色和呆滞的神情都让易义知道,那个婴儿也是这里作为研究的试验品。
易义以前是一名雇佣兵,人不说自己手上有多干净,但他们这行有一条最低的底线,那就是绝对不会对未开智的婴儿下手。
但这里呢,那些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甚至是放在外面绝对是精英级的研究人员,他们却在做着一些毫无人性的研究。
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研究……
“这里不该存在。”
蒋秀心冷声说着,随即开始慢慢走向那些巨大的培养器。
她细心的看着那些在培养器里的人,在那蓝色的粘稠液体中,他们一个个就像陷入了沉思般安详。
而在那些培养器的下方,一块A4纸大小的牌字上写着他们的编号和他们所注射过的药物代码。
一步步的,蒋秀心走到了那个她一眼就看到的孩子所在的培养器前。
从那孩子并不深邃的五官和黑色的头发上,蒋秀心初步判定那是个亚洲小孩儿。
许是那孩子对于蒋秀心那不同以往的视线有所感应吧,明明整个人就像个标本般被泡在不知名液体中的他在这一刻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该怎么形容蒋秀心所看到的呢,一个看着只有几岁大的孩子,眼神中却有着几十岁老人都没有的麻木和茫然。
蒋秀心看向那孩子的四肢,他的皮肤虽然被蓝色液体泡的有些轻微浮肿,但更明显的却是四肢被镣铐或者绷带捆绑过的痕迹。
而且他的手腕上,无数深黑色的针孔在蓝色的液体中看着是那么的明显和刺眼。
“心,你看这个。”
不单是蒋秀心,此时的易义也在离蒋秀心不远的一个培养器中和里面泡着的一个女人对上了眼。
虽然那个女人现在浑身果体,但两人明显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羞涩。
因为此情此景,早就让人再也记不起除了生和死之外的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