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真相
回去的路上,于稚一言不发。
常佩和于颂辰各自开着车来接她的,这一次她难得的上了常佩的车。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儿,常佩心中隐隐不安。
虽然她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但看着于稚的这副表情显然她是受到了打击。
她以为是褚阙和于稚之间出了什么事,毕竟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朝于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方面想过。
“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发生了什么?”常佩问。
于稚没有抬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很好,是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确认。”
常佩一愣,于稚一向是个乐观活泼甚至可以说是好动过头了,但今天突然一本正经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
常佩看了于稚一眼,发现对方还是那副样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难道……她怀孕了?
不会吧!
常佩脸色一变,目光不禁朝着于稚的肚子上一看,对方皱了皱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腰,这样的动作在常佩的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常佩脸色一变,一肚子的火憋在心里,只等于稚坦白后发作了。
车子朝着于稚也就是于颂辰的家开去。
再次踏入这个家常佩才意识到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看着屋中熟悉的摆件和装饰,常佩稍稍动容。
于稚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尤其是在关于父母的事情上面,若是以往她一定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常佩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怀念。
但显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可能不是我父母的孩子”这件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于稚和常佩在沙发上坐下后,于颂辰给她二人倒了两杯水。
于稚点头谢过了自己的父亲后,却并没有动过桌上的水,而是双手紧握,一直皱着眉头。
于颂辰的动作和她如出一辙,两个人二十几年来的默契并不是假的,于稚一紧张手上的动作就和于颂辰一模一样。
于颂辰也沉默着,不过和于稚不同的是他很淡定很认真的看着于稚。
“我……”于稚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睁眼,神色认真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爸,妈……你们为什么离婚?”
常佩一愣,看着自己女儿目光一脸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她作为金牌律师的信念在那一瞬间突然溃败。
虽然于稚已经问过他们很多次为什么离婚,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过,常佩移开了目光,神色装作轻松:“自然是因为性格不合,长此以往的工作压力已经消耗了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又是这个答案。
于稚沉默了,从前她就不信这个理由,如今在这种真相呼之欲出的时候又怎么会被常佩迷惑呢。
她动了动嘴唇,朝着于颂辰看去,眼里闪烁着奇怪的东西:“是这样吗,爸爸?”
于颂辰双唇一颤,过了好一会儿,他那两只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他说:“你都知道了。”
是肯定句,于稚心中一颤,听了这话的常佩也是一阵惊讶。
知道……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还是知道了她自己的事情。
“你……”
“是。”常佩话还没有说完便立刻被于稚打断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拉住了沙发套子。
不难发现,于颂辰写这本书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能够让她发现吧。
他们既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让她自己来发现。
于稚笑了一声,那笑声多少带着一丝苦涩和嘲讽。
“爸爸写这本书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看见吗?现在我看见了,爸爸和妈妈还不肯告诉我所有事情吗?”她抬头眼中含着泪水。
常佩心中一惊,心中像沉入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她看了一眼于颂辰,最终有些不忍心地叫了一声:“老于……”
于颂辰长叹一口气,他摘下了自己的那副眼镜,这一天其实他等了很久了。
“小稚,这件事说来话长,”他看了看于稚又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常佩,最后难得主动的伸手拉住了常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没关系,她应该知道这些。”
常佩一愣,突然落泪,趴在了于颂辰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这也不怪她情绪突然失控,作为一名律师她必须在工作中抛弃所有情绪,而她这辈子心中积压的最久的两件事一个是于稚的身份,另一个是于颂辰的态度。
如今终于要揭开谜题,而于颂辰也终于难得的拉住了她。
她一时之间没有忍住这才哭了起来。
二十三年前,于颂辰还在上大三,那时候他在学校修的是双学位。化学和新闻。
正在准备考研的那年,所有人都说他不行,他在化学上的天赋并不高,只有那个人除外。
那个刚刚博士毕业的硕士生导师白老师对他多加关爱。
她说没关系,虽然实际操作不太熟练,但是能够把理论知识掌握如此滚瓜烂熟我还是第一次见。
在于颂辰的心里,新来的那个白老师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她很温柔,一头长发高高的扎在头顶,虽然是个近视眼却一点也不喜欢戴眼镜,上下班都喜欢骑脚踏车。
而于颂辰更是意外的发现白老师的住处和他在外面的出租屋没有多远的距离。
因为这种巧合,以及白老师对他的各种关照,于颂辰的心中萌发出了一种并不该有的情愫。
不过好在这种情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年秋天他心中的温柔女神白老师传出了婚讯。
婚讯来得快,婚期也来得快。
初秋的前半个月,白老师和她的青梅竹梅的男友终于结为了夫妻。
于颂辰一阵自嘲,看着自己手里的百合花,又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新人,最终没有走进婚礼现场。
而他手上的百合花也随手塞给了身边来参加婚礼的一位同学。
这位同学就是后来对于颂辰发起了猛烈追求的同年级法学院的常佩。
再后来于颂辰再也没有踏进过那间化学实验室,而他的考研方向也从生物化学变成了新闻学。
与此同时每次遇见白老师的于颂辰总会绕道而行,白老师虽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但由于那时候的她已经怀孕了,根本分不出其他精力。
再后来,第二年十二月,白老师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白益槐。
白老师的老公也姓白,单字一个径。因而女儿虽然常常被不认识白径的人常常说白益槐随母性。
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说法也是对的。
白益槐出生的那日,于颂辰没有经受住常佩的怂恿和她一同到了病房看了一眼这个刚出生的婴儿。
看着小姑娘白白胖胖的,于颂辰心里一阵感慨,他想他应该释怀了。
于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刻意打听过白老师的消息。
直到他十二月他结束了自己的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