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爱入骨髓,有毒一样
吕蒙站在化妆间拍了拍手,“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这里的事,季先生会处理的,没事了。”
导演发话,大家虽好奇,却不得不离开,化妆间里缩在角落里的人被吕蒙单独带出去。
季成帷送花锦和夏薇回酒店。
酒店大厅,陈静看到从旋转门走进来的花锦,小跑着上前。
“出什么事了?”
陈静看着眼神涣散,有些痴呆的夏薇,抬眸问花锦。
花锦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才化妆间里的事太过诡异,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不小心打碎了我的一只古董碟子,我都说不用她赔了,不过人还是有些吓到。”
季成帷轻轻拍了拍夏薇的肩膀,一抹微不可查的碎光从夏薇头顶飘出。
夏薇恍然回神,泪眼婆娑,“锦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花锦没发现夏薇的异常,她也知道这件事跟夏薇没关系。
“没事了,先上去休息吧。”
夏薇愣愣的点点头,跟着陈静走向电梯口。
花锦走到大厅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坐下侧眸瞟了一眼身旁。
“季先生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季成帷哑然失笑,坐到花锦旁边,后背靠向沙发背,神色轻松。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女演员是怎么回事?”
花锦歪头,侧眸看向季成帷,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帝王般的震慑拷问。
“大概是做了亏心事,忽然良心发现了。”季成帷不以为然,微微耸肩,挑眉。
“你究竟是什么人?”花锦眼眸倏然紧缩,声音冰冷,面色愠怒。
季成帷眉宇轻佻,言语戏谑,“神棍,登徒子,臭流氓,你喜欢哪个,就是哪个。”
花锦骤然起身,眸色染着寒意,“登……臭……混账东西。”
低沉的笑声在花锦身后晕染开,季成帷站起身。
“看来你真的不会骂人。”
花锦身上还穿着剧组的服饰,她习惯性的甩开宽袖,一如她在朝堂上发火时,从龙椅上站起身,甩袖离开一般。
只是,季成帷从未见过花锦在朝堂上的模样。
花锦离开大厅。
季成帷走出酒店,直接走向等在门口的布加迪。
车子启动,驶向附近的影视城,楚风道:“先生,东西留给江城最好的文物修复师了,他说能修好,不过就算修的跟原来一模一样,也不值钱了。”
副驾座上的季成帷靠着椅背,阖着的眼眸也没有睁开,车内的空气却骤然变冷。
楚风偷偷瞥了一眼季成帷,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接着问道:
“那个女明星醒来后,还是疯疯癫癫,说自己见鬼了,要怎么处理她?”
“不急,等一下,我亲自去一趟。”
菲薄的唇角浅浅启开,吐出的气息冰冷刺骨。
“先生,我父亲说过,这种事,您还是少做,会加重您的顽疾。”
楚风面色担忧,脑海中闪现出一年前,季成帷顽疾发作的模样。
浑身被烈焰包裹,季成帷单膝跪地痛苦挣扎,他甚至能听到火焰烧在骨头上发出的哔哩啪啦的声响。
楚风的父亲立刻安排家里的私人飞机,亲自送季成帷到西北极寒之地,昆仑雪山,季成帷一去就是一年。
若是旁人,那种地方,怕是连一个礼拜都坚持不下来。
可楚风听说,季成帷在昆仑山待的最久的一次,有五十年之久。
五十年,是寻常人的大半生。
“无妨。”季成帷口吻淡漠。
“先生,要教训一个人,有的是办法,往后您别再这样了,您好不容易找到花锦小姐,若是顽疾发作,谁来守护她。”
楚风的话令季成帷倏然睁开眼眸,原本冰冷的眸子慢慢变得温热,菲薄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一个字。
“嗯。”
这样的承诺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般。
楚风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爱另一个人到此番境地。
爱入骨髓,有毒一样。
车子停在影视城《深宫》的拍摄基地,季成帷找到吕蒙。
吕蒙将他带到方才出事的化妆间隔壁,隔壁是男主角韩子墨的单人化妆间,他还未进组,所以化妆间空置。
“人都在这里,季先生,剧组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一定要处理好,千万别让他们传出去,影响拍摄。”
吕蒙态度虔诚,小眼带着希翼的亮光看着季成帷,“至于报酬,我会让人立刻打到先生的账户上。”
“这次不用。”
季成帷推开化妆间的门,吕蒙满脸不解,“啊?为什么?”
“就当我重操旧业,开业大酬宾。”
季成帷回眸,微微上扬的嘴角,笑容邪佞肆意。
楚风跟着季成帷走进化妆间,留下吕蒙一人,震惊不已。
传闻中斤斤计较的季成帷,何时变得如此大方的?
化妆间里。
季成帷左眸瞳仁深处似血燃烧,红光闪现,原本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几人,头顶一抹淡色碎光消失与空气中。
“方才你们看到有女演员压力过大,吃了太多抗抑郁的药,神情恍惚,不小心抓伤了自己的脸。”
低沉冰冷的声音,带有魔力,几个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回过神。
有人问道:“何欣然还好吗,平时看她挺正常的,怎么好端端的得了抑郁症,还吃那么多药,把自己抓成那个样子。”
“人家得抑郁症又不会写在脸上。”
季成帷走出化妆间,门口的吕蒙赶紧瞥了一眼化妆间里原本被吓坏的人,一个个神情自如,完全没有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导演,你要重新找个新的演员了,刚才那位得了抑郁症,估计要好好治疗一段时间。”
楚风面无表情嘱咐吕蒙,吕蒙了然的点头,“明白,明白。”
季成帷和楚风离开影视城,来到何欣然的病房。
何欣然被楚风安排到了单人间,门口都是楚风安排的保镖。
季成帷出现在门口,一众保镖挺直后背,“季先生。”
季成帷微微颔首,推门进入病房,病床上的何欣然整个脸被纱布包裹,白色的纱布还上残留着渗出来的猩红血渍。
嘴里碎碎念叨:“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赶紧投胎去,别再折磨我了。”
季成帷走过去,逆光站到何欣然病床旁的窗户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令何欣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