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岁老妈刚准备去洗澡从卧室出来路过客厅,看着自己闺女站在厨房门口捏着块毛巾苦思冥想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心想谁假的野小子能引得她这么上心,也是有本事的。
毕竟是亲妈,自己闺女最近有人车接车送,给人家带饭,和人家聊天,真除非是她爸那种瞎了才看不出来。
成岁也看见了老妈站在对面看着自己,成型一半的计划需要一点物料支持,她问:“我是不是还有没拆的快递来着?”
“有啊,都在储物间里,你那零食从来都是还没吃完就买新的回来,我都没给你动。”老妈一听她又扯到了吃上,心放下了半截。能由着她这么吃也是个心大的小伙子。
成岁埋头在储物间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抱着一整个查啦查啦的塑料包装就要出门。老妈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样子也没多问,只跟过去门口嘱咐了一句:“忙完了早点回来。”
“没问题,一会就回来。”说完就出门去了。
闺女出去了,老妈去储物间收拾残局,看着纸箱里剩下的一样的一大包某物体,有点看不懂了,是那小伙子也没啥追求,还是自己闺女没救了,得拿着这寒酸玩意儿去约会。
拆平纸箱的时候,成岁老妈顺便看了一眼这东西的作法,不禁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成岁啊成岁,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还没给家里报备呢,这就跑人家家里去了。
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突然有一天就会来事儿了,有秘密了。
啥也不是。
成岁毫无悬念的来到了隔壁小区,按下了现在属于景行的门铃。
老实孩子景行这个时间不会出门去,无非就是健身或者打游戏,按了两下门就开了,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打开门,没有像以往做出迎接的动作。
成岁不管这些,这个时候不莽一把,等他开口说话了恐怕就要赶我走了。她弓下腰把身子缩起来,从景行的胳膊下面钻进去,动作太快上臂擦到了一点门框,小小的“嗷”了一声也没停下动作,蹬蹬蹬的往前跑,直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厨房。
景行莫名其妙的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扭着头,莫名其妙的想笑,又换回严肃的表情。直到视线里的成岁不见了他才关上门,也跟进厨房。
等他进去的时候,成岁已经拆开了塑料包装袋,从里面一摞纸袋中抽出一个,挡在自己灿烂的笑颜前面展示给景行看:“你看这是什么?”
“爆米花啊,上面这不写着么,br /obr /corn。”
“这可不是一般的爆米花。”成岁回过头打开微波炉的门,把纸袋放进去,插上电源,才继续说话,“这可是不用爆的爆米花。”
“叮”,最大火力,调好时间,微波炉启动了,扁平的纸袋在昏黄的灯光里转动了起来,景行满脸写着不相信,两个人不管什么辐射不辐射的,就凑在一起盯着看。
要不是微波炉的盘会转,旁人看见恐怕这还以为是个静止画面,半分钟的时间就这么浪费掉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景行觉得被骗了:“爆米花呢?”刚说完微波炉里“嘭”得响了第一声,吓了他一跳,隔了几秒又响了一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密集,肉眼可见的袋子鼓了起来。
“好像还确实有那个味。”等袋子膨胀到平时看见的爆米花的样子,谷物的气味也有些许渗透到了空气中。
“哇,原来真的能成。”成岁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场面,露出了同款惊讶的表情。
三分钟一到,微波炉自动停了下来,成岁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就要伸手进去拿出来,被景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烫不烫啊。”成岁乖乖地把手缩回去,站在一旁等待。
景行谨慎地拽了一把纸袋子的尖尖,根本一点也不烫。拿出来小心的拆开纸袋,拿起温热的一枚放进嘴里,果然就是爆米花的样子,爆米花的香味,爆米花的口感。
景行试过毒后(并不是)把整袋递给成岁,两个人倚在干干净净的搬过来就没用过的,一点也不油腻的料理台上,咔哧咔哧的啃爆米花。成岁吃了几口就算尽兴了,再一次把爆米花递给景行看: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就是爆米花,天天等在那个炮筒旁边等他炸出来,捧着一路吃回家,特别开心。
等后来长大了,外面已经有焦糖味的啊,奶油味的爆米花,当然有的那种甜是真的很腻,但是再让我去吃之前那种,就会开始觉得根本就没有味道了。
前一段时间在街上很偶然的见过那种最老式的爆米花机,是会觉得好久不见,说不定会停下来看一眼他炸开的过程,但是不会再买来吃了。
因为现在的我,喜欢吃甜的。”
景行看着眼前这一袋奶油味的爆米花若有所思,但脸上的表情回到了往日那样的柔和,成岁知道他听懂了,也就放心了。目的达成,成岁放下爆米花让它站在台下,自己也是时候回家了,整理纸袋的功夫,景行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撑在料理台上,把她圈在中间,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里的东西渐渐复杂。
猛然看见有人离自己这么近,成岁下意识得往后撤了撤肩膀,被景行理解成了想要逃跑,便快速的附过了身子,毫无预兆的吻住了她。
整个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无声的,只有以人的呼吸为起点,带动着空气的流动,让软绵绵的甜腻一点一点的扩散开,覆盖了其他原本存在的的每一种味道。
被包裹在这种迷醉的味道里,成岁不自觉缓缓地闭上眼睛,半仰的姿势确实不怎么舒服,为了能支撑的久一点,她抬起双臂,圈上了景行的脖子。景行被肯定之后开始变本加厉,想要再窃取一点甜味——不知道是来自于怀里的人,还是来自于人带来的物。
直到成岁开始觉得思维也好生理也好都有些恍惚不定,景行这才放过她。他把脸埋进成岁的肩窝,重重呼出的温热气体全部灌进了成岁的领子,惹得人家从台子上跳下来,还试图挣开景行的胳膊。
若不是怕伤着你,以男孩子的力气哪有那么容易挣脱呢。成岁觉得自己用尽了力气,最后也只是在景行怀里翻了个面。
景行又摸过一颗爆米花,从背后往前探,把爆米花喂进她的嘴里,顺势把嘴唇贴近成岁的耳朵轻轻地问:“甜么?”
“甜。”
“那你说什么比较甜?”
“……你。”
“再说一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