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

　　郑实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是木讷，除了历史和演戏，什么也不喜欢！不过，不喜欢不代表着不知道！在中戏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事情！”说着，看着高牧，关心的问道：“嫂子，您也不容易啊！之前，你是不是也没少被这些欠债的家伙逼酒啊？！”“你这孩子，知道关心你嫂子了！”高牧伸手捏了捏郑实的面庞，感激的说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除了你表哥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啊！你放心，你嫂子我一向不喝酒，可是，不代表着我就没有酒量啊！你可不要忘了，你表嫂我可是酿酒世家出身啊！小时候就被各种酒熏出来的！不怕！”

　　郑实摇摇头，说道：“酒精含量在人体内的比例要是多了的话，就会中毒的！我可不希望你有这样的中毒啊！”高牧也是无奈的笑笑：“我也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商场就是这个规矩！不想成酒鬼，也没办法！”“那么，您就今天晚上带我去赴宴吧？！”郑实请求道！“你？！”高牧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也不能代我挡酒！你也不会喝酒，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是能喝酒那我就不是我了！”郑实笑笑：“不过，我有办法让您喝了酒，也没喝酒！而且，让这个家伙把欠钱的单给签了！”高牧有些惊异的看着他，想问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赴宴的人进了包厢！郑实借口上厕所，先离开了一会儿！看到人都进了包厢！自己奔向了服务台，服务领班见来人了，急忙起身迎接：“先生，您好，请问您什么事情？！”郑实笑了笑，掏出了一沓子钱在领班面前晃了晃，问道：“想要吗？！”领班的眼睛都直了，这一沓子钱足足有两三千元呢！自己咽了一下口水，贪婪地看着回答道：“当然！”“那好！”郑实有意吊着他的胃口，把这沓子钱又收了起来，说道：“你想挣这钱其实也很简单！下面的这件事情，你办好了，这沓子就都是你的了！”“您让我办什么事情啊？！”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个领班的态度更加谦卑了！郑实做了个手势，让他附耳过来，低声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很简单！一会儿，你亲自服侍一六八九室的客人，你要做的事情是……！”之后，郑实的话语声音更低了！只见，这个领班不由得点头！

　　郑实进了包厢，连连道歉说道：“对不起啊！让大家都等着我啊！”张总打量了一下郑实，笑道：“郑先生，我们之前可是见过的啊！”“哦！”郑实落座，问道：“可是，我对张总……！”“郑先生不要误会，我看过你演的《从知青到爱人》！郑先生的演技可是不是吹的啊！简直是出神入化啊！”张总恭维的说出了事实！“哦！张总的意思是在电视上见过我！”郑实明白了！

　　说话间，开始上菜上酒了！郑实眼睛瞟了一眼，上酒的人是哪个服务员领班！自己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张总作为东道主，端起了酒杯，说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我们这里来了尊贵的客人，高总和郑先生！今天我们喝好吃好，为我们之后的继续合作，开个好头！”众人也举起了酒杯，高牧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不由得瞟向了一边的郑实，郑实对她不易察觉的眨了一下眼！高牧明白了郑实做的什么手脚！

　　酒过了不止三巡！西安方面的张总一行喝的是东倒西歪！张总还算是有几分清醒的说道：“高，高总，我，我知道，这次，这次您来，是，是要债的！就冲您舍命的喝酒，不，不把之前的欠款清除，我们就没，没合作的诚意！”说着，自己对一边的随员一伸手，随员把批条拿了出来，又把董事长专用章拿了出来，自己填上了数字，用有些发抖的手，使劲把章盖好！递给高牧，说道：“高总，您看看数字对不对！”高牧接过来，看了一下，点点头！张总说道：“对就好！明天，我们谈判的时候，您就可以让您的随从去我们的财务领这笔钱了！”张总说着，站了起来，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郑实，说道：“这个郑实，可是真的可造之材啊！高，高总，你们真的幸运有这样子的职员啊！”高牧面色红润的笑笑，说道：“还是太嫩啊！要好好的调教啊！”张总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高牧急忙让自己的随员扶住他！张总歉意的笑笑：“吃好，喝好的也就要曲终人散了！高总再见！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谈判呢！”说着，自己的秘书上前，扶着张总出了包厢！

　　包厢里面，就余下了临都方面的几人了！高牧对自己的随员说道：“你去服务台把给我们斟酒的领班给叫来！”“是！”也一样心知肚明的随员得令而去！

　　“好了，别装了，演戏的那点功夫用在这里了！倒也是难得啊！”待随员一出门，高牧伸手推了推郑实！郑实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长长的吁了口气，说道：“第一次装喝趴下了！”“你啊！真有本事，喝的酒都被你给掉包成白开水了！东道主的钱真是被你给糟践了！”高牧笑着调侃道！“老实人也有招数啊！”郑实笑着说道，又很奇怪地问道：“您怎么知道，要去找给我们斟酒的领班啊？！”“你这招数，瞒不过我，斟酒的时候，那个领班从来不假手他人！而且都有小心翼翼！那就一定代表着，你对他承诺以重利了！我没说错吧？！”高牧也是一脸笑盈盈的说道！“我这点小心思糊弄一下外人可以，糊弄您就一定不行了！”郑实笑着说道！

　　说话间，随员带着领班进来了！郑实看到领班进来了，伸手把那一沓子钱掏了出来，递给他，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说话算数！两千元钱一分不少！你点一下！”“好，好！”领班接过了钱，就点了起来！正好！郑实看着他数好了钱，就接着说道：“好了，钱对了，你就可以忙你的吧！不过，收人钱财，不要说出来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你说是吧？！”“是，是，是！今天的事情，我半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领班得了钱财，自然不含糊的说道！郑实示意他可以走了！领班就下去了！

　　高牧看看郑实，笑了！“您笑什么啊？！高总！”高牧止住笑，说道：“这酒喝的！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们出去走走吧！”“好！”

　　高牧的秘书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高牧和郑实并列的走着，郑实问道：“您在包厢里面笑我什么啊？！”高牧说道：“我是笑你这个老实人，还有这种糊弄人的本事啊！”“嗨！老实人不代表着没本事！有的时候见得多了，就自然可以拿来用了！我在读中戏的时候，外出拍戏，就看到有的人灌酒，自己喝白水的事情！我就直接移植过来使用了！”郑实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就不怕穿帮了？！”高牧又问道！“不怕！我之所以让领班来干这种事情，是因为大酒店的领班都是心理素质极为过硬的！想挣这笔飞来横财，就不会穿帮！一定会把假戏演得和真的一样！要不是不然的话，不但这笔飞来横财他得不到，恐怕就是他自己也不想做领班了吧？！”郑实胸有成竹的说道！

　　高牧笑了，俏皮话也出来了：“没看得出来啊！你倒真的有做奸商的潜质啊！”“我哪有那种做商人的本事啊？！做好一个演员，就不错了！”郑实说道：“以后呢，您要是觉得对方非要把你灌醉的话，就不妨用用这招数！这年头啊，喝酒多了伤身，吃醒酒药，是药三分毒，也伤身！不过，喝水多了大不了小便出去就是了！反正，这种饭局喝的是感情，至于水和酒就在于其次了！把酒换成水，也不是什么骗人的事情！”

　　高牧又俏皮的笑了：“你说这话还真像个奸商啊！比我那本事一点不差啊！”郑实看看她，没理会这句俏皮话，其实，他知道这个嫂子兼上司口中的那本事是什么本事——高牧能力不如梁鹏，却也算是准超一流的！可是，超一流能力的梁鹏一向抓大放下，大事之外的事情，其实都是高牧管理，高牧一向是公私分明，用人看能力也看才华！就是她的娘家亲戚做错了事情，也一样处罚，而且加倍！她的能力在于——经过四个人检查了四遍的文件，四人确认没有任何问题，高牧却可以看了一遍就可以指出文件中的问题！高牧可以听下属汇报，很长时间！这个很长时间里面，既不发问，质疑，也不去评价！可是，下属要是有前后不一致矛盾的地方或者撒谎的地方，她会全记在心里，第二天这个撒谎的下属，就会收到连降三级的书面通知！她的这一手就连丈夫梁鹏都不得不服，她下书面通知连降三级的决定，梁鹏从来不会否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看人、识人、用人的本事！这几年下来，谁都对她心服口服，就是口不服心里也是服的！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撒半个字的谎！被她连降三级的人就是对她心服口不服的人，这批人背后都说她是奸商！郑实接着说道：“之后的谈判，我也就帮不了您了！我明天就和顾秘书去亦婕的老家了！您要是办完了事情，也可以到哪里，好好看看西北农村的风光！”“行，这次要是有时间，一定去那里住两天看看！”高牧说道！

　　郑实笑了笑，抬眼看了看天空，说道：“这繁星满天的，倒是真的很好看啊！不过，我好像不适合参加酒宴！有些累了！嫂子，你继续，我想先回去了！”“行，你去吧！我在转会儿！”高牧好脾气的说道！“好！”郑实说着，转身而去！高牧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慨地说道：“这个家伙真是快材料，可惜的是，就是没什么野心！不过，这样也好，谁也不会把他当成商务对手！”自己的随员上前，刚要问什么，高牧就说道：“你也去休息吧！我在坐会儿！”说着，自己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夜空！高牧的随员欠欠身就离开了这里！高牧看着夜空，自己心里不由得问自己：高牧，你要是最早遇到的人不是梁鹏，而是这个小叔子郑实！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