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娇娇看到了谭思安的黑色奥迪,车边儿站着一个瘦长的小伙子,一头黄毛,咋一看还以为是赵磊。
没等马娇娇走近,小伙子已经飞快的过来接她手上的包,“姐姐好,我是来接您的。”
马娇娇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着了,“嗯,你好,你怎么知道是我,刚才我好像也没说我穿什么衣服啊。”
“嗨,这一堆儿出来的人,您最好看,”小伙子一笑一口白牙,“一看就跟谭总很配!”
呃,马娇娇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还没弄清楚在怎么回事儿呢,就被请上了后座。
从机场到家快了也得40分钟,马娇娇不知道该不该装睡,她也不太习惯跟陌生人瞎聊,不管是网约车的司机,还是理发店的TONY老师,最好都不要跟她说话,该干啥干啥。
不过她是多虑了,小伙子虽然看起来油腔滑调的,但是上车只是给谭思安打了个电话汇报已经接到人了,然后叮嘱马娇娇系上安全带,倒是一路无话,专心开车。马娇娇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谭思安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车刚拐进小区的巷子,他就打电话,马娇娇一下清醒,抬眼一看,到了。
小伙子下车替她开门,道别,周到的让人不好意思。
谭思安的电话一直没挂,马娇娇说我到了,挂了吧。
“我陪你到家门口。”
“不用了,你快点儿睡吧。”
“天黑!”
马娇娇噗嗤一声笑出来,“有路灯的,再说我哪儿有那么胆小,以前再晚我都自己走的。”
“那是以前。”谭思安估计是已经躺下了,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话虽没说完,意思已经表达完了。以前不是谁的谁,自己就得是个女汉子;现在是有人关心有人心疼的人,必须得变成一个自己打不开瓶盖的弱女子。
她懂装不懂,“以前怎么了,现在又怎么了,我家这段儿路又没变。”
谭思安电话那边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只问了一句,“还烧不烧。”
一直都没烧,马娇娇坚决地说,“都跟你说没事儿的,你赶紧睡,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南京呢,我已经到了楼门口了。”
谭思安终于挂了电话,马娇娇刚输入密码进了单元,就被一个拦路虎,准确的是狗给挡住了去路。
一只小京巴,虎视眈眈地就卧在单元大厅的正中,一看见人来,立刻狂吠起来。小狗不咬人,但是叫起来挺生猛。马娇娇确实被吓得够呛。周围连个人都没有,那狗子不依不饶,冲着她使劲儿嚎。
这要是白天还好,现在是晚上,夜深人静的,狗叫显得特别刺耳。马娇娇顿时觉得手心里都出汗了。怂啊真是!她脑子短路,哆嗦着拨回了谭思安的电话。
“这么快到家了?”
“不,不是的,有只狗。”马娇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声音都发颤。
“狗,什么狗?”谭思安从半躺直接变成直立,这怕是遇到了藏獒的动静儿。
“哈巴狗!”
谭思安刹时松了劲儿,“吓死我了,我就说小区里应该没有那种恶犬。”
“可是它好凶啊,堵着路不让我走,你听听。”马娇娇把电话稍微往小狗的方向伸过去。
谭思安有点儿哭笑不得,刚才还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汉子呢,这会儿就被一只小哈巴狗吓得不敢动,他想揶揄几句,又觉得她都能被小虫子吓哭,小狗可能真的比虫子更吓人。
“小狗还怕你呢,你跺跺脚,它就被吓跑了。”谭思安只好给她出招。
“我不敢。”事发现场的马娇娇,觉得小狗那气势,她敢跺脚,它就敢扑上来。
谭思安循循善诱了好一阵,没起到任何作用。最后都无计可施,“那怎么办,你要不出来等等,说不定它的主人一会儿就来了。其实真的没关系,你没听过会咬人的狗不叫,这种会叫的不咬人的。”
我也知道它不咬人,可是我就是害怕。马娇娇好端端地被一只无名小狗给闹得有家不能回,天儿这么冷又这么黑,谭思安又是鞭长莫及,心情骤然很差,跟狗说不通,只能跟谭思安发泄,“你说的轻巧,你又不在,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谭思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生生的切断了电话。再拨过去就没人接,然后占线。听出来马娇娇又闹情绪了,他也理解,他又何尝不想陪在她身边呢。
马娇娇发泄完,突然就想起来,谭思安不在,她爸在啊,赶紧给老马同志打电话。老马同志抄着一根拖把棍儿就下来了。结果拖把棍儿没派上用场,只是一声大喝,小狗即刻灰溜溜地跑了。
老马同志一把搂住宝贝闺女,心疼的什么似的,“哎呦闺女,吓着了吧,以后遇上这种狗,你跺跺脚喊一声它就跑了。”
跟谭思安说的一样。
手里的电话一直在震动,马娇娇知道是谭思安,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无理取闹。被老马同志拖着回了家,又被她妈好一通唠叨,就休两天假,还跑那么远,你看你憔悴的,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怕一条小狗……
洗洗涮涮,待到躺倒床上,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谭思安足足打了10个电话。马娇娇盯着屏幕上的未接电话,心里慌得一批,他会不会生气了。踟蹰了半天,没敢打电话,发了微信,说自己被老马同志接回家了。
谭思安也大概能猜到她已经顺利回家了,只是她一直不接电话,他也心慌。他俩确定关系算起来也没多久,而刚好又是这个时候他们都变得很忙,聚少离多,虽然马娇娇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温和,但是却总在不经意间表达对这种状态的不满。
今天在成启扬那儿,杨丽问起来为什么没带娇娇姐来,俩人大概聊了聊,杨丽就说了一句:三哥你可别像成启扬,以为追到手了就不用管了,没几个女孩儿跟我一样,生病了得自己去医院,家里马桶堵了得自己想办法的。女孩儿都要跟汉子一样,还要男人干嘛。
成启扬回了一句:就你,粘人精。虽然这么说,眉宇间都是喜欢。
是啊,我喜欢你,就希望时时刻刻都粘着你,分开一刻都不行。
谭思安发来视频邀请,马娇娇把脑袋钻进被窝里接了。
“怎么这么黑。”
“我在被窝里,我爸妈都睡了。”马娇娇压低了声音,看到谭思安站在阳台上。“你怎么在外面,赶紧进去!”
听见她语气里的关心,谭思安一颗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听话的进屋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说完这句,偏偏打了一个喷嚏。
“你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了。”
“没有。”
“我不信!”
“那你怎么才相信!”
谭思安寻思了一阵,“你现在量体温,我要看着。”
马娇娇不可置信地“嗬”了一声,“这怎么看啊?你要一直看着我量体温量十分钟吗?”
他点点头。
本来这种无理要求马娇娇不会答应的,但是鉴于刚才自己的不良行为,他的要求听起来就合理多了。
马娇娇从被窝里钻出来打开灯,拉开床头柜拿出体温计,对着手机晃了晃,谭思安表示看清了。
马娇娇穿了一件卫衣睡觉,要把体温计塞进咯吱窝里得把领子扯开。她悉悉索索的折腾着,可没顾上这头有个心怀不轨的人。
“你穿那么多睡觉不累吗?”某人看到屏幕里的美人儿,开始想入非非。
“还好吧,我睡觉踢被子,穿着衣服不会着凉。”美人儿没多想。
“我怎么不知道你睡觉还穿的这么整齐呢?”
马娇娇瞬间反应过来,臭流氓三个字都要冲口而出了,谭思安低低浅浅地笑起来。
笑是吧,很好,我让你笑不出来。
她又把自己钻回被子里,谭思安只见到被子里人形扭动,然后,一条皙白的胳膊把卫衣被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