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早上10点30分起床的。
透过窗户,望远镜可以清楚的透过她卧室的窗帘看到她正下床的动作。
她走路轻飘飘的,或者说小心翼翼的。
那么晚起床,应该没吃早餐吧……
她学校放假了,小白脸已经去s市一个月了,她这一个多月都是一个人在公寓。每天就吃两顿,饭量特别少,或者说她根本没胃口。
因为对她来说,吃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今天窗外下起了雨,雨湿润了整座城,她来到窗边,把落地窗帘拉到最大,再大大的打开了窗,她站着,闭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雨一来,扫掉了整座城的闷燥,她着不多见的清凉。
他看到她会吃一些中药,还有一些补充维生素的药片,看来她很重视自己宝宝。
她可以一整天都不出门,就呆在家里卧室发呆,客厅很大,大的地方,人少就容易空虚,所以她选择把自己圈子缩小到只有卧室大小,在卧室里看书,发呆,吃饭,洗澡,然后写一些小故事自娱自乐。
她有时看着有些郁郁寡欢,但偶尔看到自己的肚子,又会露出笑靥,眼里也会闪现一丝丝希望了。
卧室里也有套房厕所,她会很早就洗澡,简单吃完一顿,像交代完任务一样,就开始吃中药,接着拿着装沐浴露洗发水的篮子去了厕所……
她忘记拿衣服裤子了,很尴尬的露出一个小头趴在门边,转向窗户,直直的望向他,他透过望远镜,与她视线直直相撞,他心虚了。
但按理来说应该看不到的。
她尴尬的看着空荡荡的窗外,雨还在下,以她这种近视眼是看不到有人的。但是还是得出去拿啊!
她怎么那么多年了,老毛病还是没变!
他透过望远镜看到她光着身体,急忙忙奔跑出来,遥远的记忆涌现出来,十年前的,第一次在黑仔家后山的露天帐篷里,她偷看过他洗澡后被发现,她也是这样着急的后退,结果流鼻了,完事后的囧迫和可爱就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他看到她扶着肚子急切切走出来时,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不能再想下去了,有一股热烈的气息在他胸膛里面乱窜,在脑袋里消融着理性——他不能有这种想法的。
可还是有个奇怪的念头产生了,他想到要在她家安装了监控,他想时时刻刻的看到她!
但他很快就否定这种想法了,本来通过望远镜去窥探她,就已经很什么了……
忽然有一天,她在家里面出事了,当他拿起望远镜时,就看到她一个人趴在客厅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他心急火燎的一边冲向对面楼,一边打电话报120。
他有备用钥匙,是的,很早之前他就配备了她家的钥匙,不到万不得他是不会用的,他只想等着她回s市,s市是他地盘,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永远把她盘在身边了。
当他赶到时,他看到本该躺地上的人却直直的站着,冷漠的犹如寒雪一样看着开钥匙冲来的男人……
一个惊讶的无法言语,一个愤怒的咬牙切齿。
“你!你简直就是……变tai!”她怒火中烧的直瞪着男人。她从送葡萄开始就怀疑有这种可能性了,后来她去跟阿莫林的村长打听,才知道,原来盘下那个楼盘的人就是他于非寒!那个楼盘经理,也是他公司的人!
这个人,送她房子!想干嘛!又加上赤羽那么凑巧的去了s市!
“……”他没办法狡辩什么了,因为他确实在偷窥她。
“你到底想干嘛!”她直入主题的问男人。
事到如今,他只能直接说了,“我想要你……许许,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周霸宇已经老去了,我不用再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了!”
她嘲讽道,“人没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吗?”
“你不相信我?”
“呵~于董,当时迫害我无处安生的……一直都是你。“
“……”是啊,可不就一直都是他!
“别再告诉我,你还想着我,还爱我之类的话,我不会相信。”
那他还能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因为还想着她,还爱她才会做这些糊涂事啊!
见他不回复她,她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举止……很下作吗?”
“我知道,我知道,许许……可我不放心你,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安安全全的,他总没办法陪你,还让你一个人呆家里,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这样的……”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她打断他的话,“总之……我看不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我会报警。你是企业名人,如果不想臭名昭著,那就离我这个已婚妇女远一点!”
不欢而散之后,她当天决定立即搬出了那个豪华的公寓房,回那间破破的小房子里生活。
她跟恩慈通电话,问他可不可以辞掉工作,回来陪她。恩慈好像有些左右为难,但他向来听她的,就答应她会跟老板说一声的。
于非寒看着她忙里忙外的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公车,她东西太多,只能分两次扔车上,当司机催促她时,他赶过来帮她提,她却不领情,抢过东西,自己上车。她回自己之前住的地方,他只能坐在车里,看着她家里的灯从亮到灭,一直在她楼下守着。
她说,她看不起他……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过滤成多个版本的解释。
他闷在车里,一夜未眠,然后……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睡着了,仅仅是好像,他其实并没真的睡去……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举止……很下作吗?”
她说过的话又在刺激他的神经了……
下作……他是这样的吗?
他在她心目中的想象崩塌到下作这种地步了!
从前她会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的说,“于先生!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可现在,现在的她看不起他,他甚至没办法在她眼里看到仅存的一点点爱意。
他十年期间,思念成疾,病入膏肓,惺惺念念的人却鄙夷他到这种地步!
“我不爱你了,真的。”
‘你不能不爱我啊……’他无助的在自己脑袋里面自言自语着,‘我怕你出事,周霸宇那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帮他女儿清除障碍的准备了!我爱你!比起孩子,我更爱你!所以我宁愿不要孩子!让你疼一时半会,也不想你消失在我生命里!’
夜色变得诡谲,人内心的空洞逐渐削薄人的意志。‘我没那么坚强!许许!’
他脸部肌肉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想现在一样!把我当陌生人!我接受不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许许怒吼着于非寒。
场景已经切换到许许家卧室床上。
“我真的没那么坚强……我知道自己有病。”他死死的抓着肩膀,把她压在床上。
“你私闯民宅,确实病的不轻!你给我滚出去!”她挣扎着想摆脱这种危险的姿势,她一只手覆盖在肚子上,以免孩子收到伤害,医生说她之前流过一个,体质太虚,第二次有,一定要小心。
她当时在睡觉,夜里已经关了灯,窗帘拉紧,伸手不见五指的,睡到一半,就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她以为是恩慈回来了,还问,“那么快就回来了?”
身上的人也不回应她,在她身后,她看不见脸,只是觉得身后的人气息低沉沉的。
“老板不发工资吗?”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身后的人今晚很忧伤,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折腾恩慈了,恩慈跟她说过,在那边要压一个月工资的,如果突然不做了,那一个月就没钱了。因为是签了合同的。
所以面对今晚‘赤羽’,她依着他性子来了。毕竟肚子里是他小孩,他应该有分寸的。
他开始咬她耳垂,一只腿挤进她大腿中,起伏不定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瘦削的后背,他怎么比以往结实了很多?
她猛的睁大了恐惧的双眼,全身开始害怕的抖动着。
“你个疯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她狠狠的摔枕头到他脸上。
他却抓住她手臂,不让她后退一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急切切,慌张张想把衣服拉好,可却被他死死抓住肩膀。
可眼前的人,状态不太对劲,他眼睛布满血丝,怨念深深,自言自语,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她恐惧的想着,这种情况不能惹怒他,不然会伤及到她的孩子的!
她伸出手来搂住他,心口不一的安抚他。
“没有,很少。”
他眼神里依旧有肃杀之气,根本不愿意放开她。
她无奈绝望之际,牙咬咬,口是心非的说“自从离开你之后,我一直在想你,想跟你重新开始……”
他激动的抱住她,“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不会的。”他的状态游离在多年前的那个仲夏夜晚,被萤火虫点缀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