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悄悄流逝,最后几天,傅流安除了出去和何晨蜜吃饭逛街,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但是每天的早安和晚安却没有间断。
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今天是去学院批改试卷,统计分数的。
因为傅流安作为音乐老师,英语语文这种带着主观的科目,是轮不到傅流安批改的,她被分到了数学这个科目。
选择题由计算机批改,速度很快。
剩下的部分的批改就会很快,经过一个上午加上一个下午,各个老师的努力,终于赶在下午六点之前批改完了。
拆开卷子,各个班学生的卷子分到各班的班主任手上,登记分数,计算总分。
不过,傅流安看着她手上的试卷,从十分到六十分这个范围内,得分人是最多的。
看着这份成绩,在登记的过程中,傅流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用想了,都知道还是最后一名了。
全班各个科目的均分没有一个是达到及格线的,全班五十个人,大概只有班长张博燃的总分可以达到专科录取线,其他人一片的是三百分以下。
总结完,算完所有,看着惨不忍睹的成绩,听着旁边李老师,一班班主任的声音,似骄傲似谦虚地声音,“哎呀,柏璟瑔又是第一,发挥的真稳定。这个孩子就是数学好,147分,就是语文作文扣分多,要是多加两分,就能超过去年的高考状元了。”说完,惹来一片的唏嘘声,或不屑,或羡慕,还是羡慕的居多,大多人都是羡慕嫉妒地看着李老师。
其他老师也忍不住转移开话题,“我们班这次年纪前百中,比上次只多了一个人,看来还是要让他们多努力啊。”
“别提了,我们班这次及格的增加了几个人,但是很达不到一本线啊,真愁人。”说话的老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说话的时候带着烦恼,还带着笑意。
“我们这次没有所有人都进前百名,最近看来是学的少了,要逼近点了,要不让,都达不到重本线了。”这个带着骄傲笑声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的就是李老师,没有忍住炫耀的心理,看着其他老师在说话,就又插了进来。
其他老师听见他说话,都偷偷地拿着余光斜着她,没有接话。
这是传来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声音,“看来三班还是倒数第一啊,傅老师,要努力啊。”
任何时候,都是有好人,也有小心眼嫉妒他人的人,说话的年轻女教师马薇思老师是和白茵茵老师一年进学校的,当时她们同时升为班主任,一个是三班的班主任,一个是十二班的班主任,十二班是理科最后一个班。
里面的学生是已经确定要走艺考路线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常年不在学校的。
文化课可以说是全年级倒数第二,不过作为一个艺考班,文化课低很正常,所以马微思老师是有些自豪,她们班级可以超过三班。
之前白茵茵老师在的时候,因为是一年进来的,马薇思老师和白茵茵老师之间就存在明里暗里的竞争。
马薇思老师是很自豪自己可以超过白茵茵的,平时不自觉地就会在白茵茵老师面前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慢。
在其他老师跟前,就有换成另一幅态度,不过白茵茵老师性情温和,一般不和她计较。
现在换成傅流安成为三班的班主任,马薇思老师也就换了个对象,平时对傅流安就流露出看不起的样子。
在傅流安没有成为三班班主任的时候,她们之间的交集不是很多,但是少有的几次,也是可以看出,她是看不太起他们这些音乐、美术、体育老师的,平时在办公室,傅流安他们之间交流的时候,其他老师也表达过对她的不满。
没想到啊,第一次月考完,傅流安还没有说话,就引起了马薇思老师的不满。
傅流安不想和她计较,她现在很烦,像是走到一个死胡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没空理会某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其他老师看见马薇思老师这么说,也自觉地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开,没有附和她的人。
马薇思很是不满,在傅流安面前,只有成绩能压过她,现在没有理会,她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优越感,就不开心的白了她一眼,回到座位。
吴主任收到了所有老师递交上去的成绩单,翻了翻,“今天的事情,到这里就可以了,明天大家就把成绩单发下去,让学生们了解一下自己的水平,努力学习,成绩好的不要骄傲放纵自己,成绩差的也不要灰心,还有一年的时间,是来得及的。”吴主任是说教习惯了,一开始说,就停不下来了。
看见下面的老师,都是很累的疲倦状态,吴主任咳了咳嗓子,“好了,大家也都累了,收拾好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夜色渐沉,星空闪烁,却在地面上抬头望天,已经没有几颗星星亮着了。
星星已经进入休眠,人们的灯光代替了星星。
傅流安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的是从宋教授那里复印的,宋教授这么多年的教学经验,她一夜一页地翻着,A4纸开始有些发皱,傅流安眉头紧锁,宋教授多年的教学经验和研究,很好,很有代表性,她却没有灵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实施。
叮咚,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是来自叶墨年的“晚安”。
傅流安突然很想知道,在国外的那几年,语言不通,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甚至连一个熟悉的口音都没有。
那种举目无亲,与家人相隔万里,没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谈心。
那种连睡醒睁眼、睡觉闭眼都成为一种可以阻止眼泪落下的理由。
冲动之下,就拨通了叶墨年的电话。
深夜的微凉,带来叶墨年温柔的声音,“安安。”
“墨年,你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叶墨年沉默了一会儿,傅流安问完,也在沉默着。
静静的夜色下,虫子的叫声也变成一种伴奏,为他们交缠的变得频率一致起来的呼吸声。
“我都忘了。”声音空洞,像是从遥远的瑶不可及的星空中传来,还带着真空的无情,甚至他的呼吸声都有一瞬间的消失。
“是不是很辛苦。”傅流安沉默了半响,问道。
“想要得到,不付出怎么得到。”刚才微凉的声音,似乎又带上了温度。
“对啊,世界上哪里有不劳而获。”
“安安,不要沮丧,好运都是给爱笑的人准备的。”
“可是,我最近没有笑的理由了。”傅流安笑道。
“如果你想要笑的话,我可以给你讲笑话。”叶墨年的声音,在网线下有点失真,却又清楚地传了过来。
“如果是你,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傅流安问叶墨年,说了一下三班学生的处境。
“如果是我,我就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他们,让他们为之前的决定后悔。”叶墨年想了一下说道。
“不过,我是站在我现在这个立场说的,我不是他们,可能不能感同身受。”叶墨年顿了一下,沉默了一秒,“处境不同,想法不同,既然是要让他们不放弃自己,那就去问问他们,还有一年就要成年的人,年轻人,谁能没有一点之气,没有一点对自己未来的想法呢。”
傅流安静静的想了一会儿,“那我先找他们谈谈话?”
叶墨年点点头,她又看不见,“你和他们好好说,如果想要学,你就帮他们,如果自己都不想学,那就放弃,那么多的人,你要学会取舍。”
温柔的安慰的声音,却沾染了夜色的凉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残酷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