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升到达H市后,按照简楚发来的地址又转车继续行进。眼前都是起伏的山原高地,仿佛与世隔绝。薛崇升顾不上仔细分辨,他一遍遍拨打刘彦春的手机,却始终都是那句,“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简楚也顾不上他,只交代他,只要刘总安好,其余都不重要。
事情超乎薛崇升的想象。他大约知道自己好友追求一个老板,被传得声名狼藉,但好友是乐此不疲的。他还总带着优越感的指点自己,女孩子嘛,不能只讲道理,得哄,也得适当说些谎话,谁让她们爱听呢?
言犹在耳,可他自己却深陷迷途。
冒着黑烟得三轮车终于停下,薛崇升付了钱,下车后,他惊呆了。眼前是一座起伏绵延的高地,却被各式大小的庙宇覆盖,远望去一片金黄,不见原来得本色。进进出出的修行者,着了统一的袍子,面带庄严,没有游客,没有长腔短调的梵歌,也没有商业氛围的叫卖和导游,就像是一座安静的,纯粹的学院。人们抛弃了前世个怨,为心中之道而来,涤荡爱欲,与己为安。
薛崇升给那个号码发去几个字,“我到了,法华门,出来见一见吧。”
然后薛崇升才抓紧给高亚发出几个字,“我出来了,锅里有一条鱼,还没放盐。。。”算算日子,他忙删去,改为,“公司有点事,我着急走,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乱跑,冰箱里有饺子。”
一切都是混乱的,他脑子里和胸口都有些憋闷,这里海拔不低,大约是高反吧,薛崇升小心的喝了一口水,耳朵里竟然闪过一阵轰鸣。
那个身影却出现了,步态沉着,一身黑色,却一身风雨薛崇升微微放心。
“你怎么来这了。”他有些意外,“简楚那个废物。”
薛崇升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佛门不打诳语,他欲言又止,抬头看看身后的石幡,“马上就过年了,你不去陪高亚,跑这里来,实在不应该。”
“明天就走。”
“好,吃饭了没有。你跟我来吧。”
薛崇升:。。。。。
半年不见,他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刘彦春将他安排在一个小旅馆里,告诉他,自己遇到了一道难题,单独想了一个礼拜,还是解不开,就只好来这里。薛崇升看他嘴角干裂如树皮,给他倒了水,刘彦春却没有接,他看着薛崇升,“你说一个很有经验的设计师,会遇到和别人作品撞车的现象吗?”
“你指哪种程度?”
“从构思到轮廓,再到设计图纸?”薛崇升摇摇头,“如果他之前没有把这个构思告诉过别人,会很难。”
刘彦春听后,眉皱的更深,“那我为什么就遇到了?只不过我们结论相反。”
“这说明,这是别人是有意为之。小概率事件是没有研究意义的。”
有意为之,听完他就对着窗外,一动不动,陷入思考。
那是不需要被人打扰或安慰的一种状态,薛崇升把杯子放在一旁,悄悄关上了门。
太阳终于西沉。
刘彦春抱着一摞文件,再次陷入沉思。
桌子的一角,薛崇升刚送来的素面,他一动未动。
酗酒、梁成曦、神经外科、收购、自杀、HS,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
上一次,涛涛为什么突然反悔,不让自己对WLY动手。
如果涛涛出事,那最终受益者到底是谁?
WLY、梁成曦、HS、方家、甚至简楚、到底谁在撒谎。
一个个疑团,紧紧缠绕在一起,刘彦春试图解开,却总有断点。
如果涛涛说的是真的,那她为什么没有把所谓的梁成曦的研究报告,给自己借鉴,反而是大笔一挥,让自己另起炉灶,重新开始。就连简楚也不曾见过那些所谓的研究。
如果简楚说的是对的,那LH县自杀的那个患者,即便自己买了假酒,梁成曦也不应该让MT补偿假一罚十,因为这和MT根本没有关系。
还有,梁成曦口口声声说自己组织了大批实验志愿者,那说明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可为什么从那以后,就没有听说类似和MT有关的自杀的消息了?难道他们都痊愈了,或者悄无声息的自杀了?
可简楚也不知道这些志愿者,那涛涛知道吗?她关注过那个志愿者团队的以后吗?
涛涛肯定没有,因为她只记得那个梁成曦。
如果那个团队不存在,那梁成曦的所谓研究就是一场骗局。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一切仿佛都是因为一位抑郁症村民饮酒自杀而起,然后就是梁成曦透漏出MT假酒事件,接着事情渐渐向酗酒对抑郁症患者的假设风险靠拢,然后梁成曦向方涛涛透漏出自己的验证实验,最后他消失,方涛涛深受打击。。。。
梁成曦是消失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真正死亡。
那就是说,就有一种可能,梁成曦背后的WLY其实是想借他的抑郁症,捆绑住方涛涛,进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而方涛涛却因此直接罹患抑郁症。这达到他们的预期目的了吗?如果没有,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所以一定要找到他们。
刘彦春仿佛一下子通透起来。当局者迷,可他是后来的旁观者,那个梁成曦不管对方涛涛有没有真感情,至少在一些事情上他肯定有所隐瞒的,从商业角度,他们两家都是行业龙头,地位非比寻常。如果WLY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那MT就非常危险了。借助MT收购一众品牌,引起众怒,然后呢,中流品牌怕是就是联合起来抵制MT,如果MT输了,MT必将元气大伤,WLY还能顺带赢得中流品牌的拥戴,如果MT拼死赢了这一局,最后WLY会干什么呢?
刘彦春突然睁开了眼。
毫无疑问,WLY会找机会收割MT。因为梁成曦那时就会出现了。
既洗脱了自己借刀杀人的嫌疑,又可以享受别人的胜利果实。没有人会不动心。
关键是,这期间MT一直放松了对WLY的戒备,这对WLY来说是多好的遮羞布啊。
到这里,刘彦春打电话给简楚,“放出我因个人问题受挫,在色达修行的消息,然后你。。。。。”
薛崇升顶着一身朝阳进来,手里带了素包和豆浆,刘彦春转身,目光如炬,两人视线碰撞,会心一笑。
“老薛,你比我走运,可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
薛崇升点点头。
薛崇升中午就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这一天是大年初一,外面鞭炮阵阵,张灯结彩,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今年却这么特殊。第一次,两人没有在一起过年,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起自己来。飞机上的旅客寥寥,那份思念就化为不为人知的躁动。薛崇升闭眼假寐,脑海里的绮念终于可以展开。
那是一间贴满火红喜字的新房。盈盈烛光里,她身着明艳的秀禾礼服,满头珠钗,坐在那里,满目含羞,不敢妄动。自己大约是喝了酒,步伐都显得踉跄,可心里却欢喜。“薛大哥,你喝太多了。”
自己点点头,伸手扶住她,声音温柔,“今天累不累。”
高亚指指自己头上的冠子,点点头。那眼睛那么明亮,那么纯真,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一杯水递到自己面前,自己却被那双芊芊素手吸引,丹砂豆蔻,细腻柔滑,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那么耀眼。自己忍不住一把握住,送到唇边。
“不要。”高亚被吓了一跳。
她大约还不懂今天是什么吧。薛崇升忍住心里的痴念,给她一个微笑,拉她坐到自己怀里,自己在她耳旁用着微微沙哑的声音轻轻的解释,“丫头,你长大了,长的这么好看。薛大哥都忍不住了。”高亚闪着大眼睛,回过头来“薛大哥,你是不是难受。”
她明艳的如一朵鲜花,让人有一种吞下去的冲动。
薛崇升鬼使神差一般点点头。
“薛大哥,你那是头痛又犯了,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她抱怨道,却更多是心疼。
真是个小可爱呀。
自己被她按到一把椅子上,她站在身后,朱红的手指小心按着自己太阳穴。不着急,她还是不懂的,薛崇升深呼吸,试图放下脑海里的那些不谐的画面。
可是那手指应该是带了长长的指套,总时不时触及别的地方,任性的像放了一把火。自己好容易按下的欲念却再次释放出来,势不可挡。
这怎么能行呢。
自己闭眼,终于一种力量战胜了一切,自己一把拉过身后的人,紧紧箍在怀里,眼睛里闪着烈火,“高亚,这样不够,薛大哥想要更多。。”
怀里的人,终究不明白,那双大眼睛,带着纯真的无辜,闪啊闪。
“薛大哥,弄疼我了。”她微微抗议。
她的身量那么娇小,自己轻轻放松了力道,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调皮的要趁机逃走。自己怎么会上当,再次把人扣在怀里。
她身上不知道敷过什么粉,香喷喷甜蜜蜜,自己忍不住深深吸着馨香,如饮下致命的毒。
怀里的人也终于不敢动了。
“可以吗?”自己涨裂的快要忍不住了。
怀里的人楞了好一会,然后慢慢点点头。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啊。
自己抱着她来到床上,鲜红的花瓣那么娇艳,自己忍住狂乱的心跳,一颗颗解开她身上的盘扣。她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鳃边升起一团绯红,她大约心里也是慌的,只是不明白后面会是什么。
当然要自己告诉她啊。
珠钗也要去掉,自己轻轻用力,那钗子离开的一瞬,女孩的长发一泻而下。
她终于慌了,想要阻止自己的手。大约因为紧张,她却只牵住了自己的一个拇指,就紧紧握住。
自己心里狂乱,轻轻在她耳边吞吐,“丫头,不要怕,交给我。”
灯光如萤,自己轻轻扶她躺下。
美妙的人,羞得咬紧了唇。
自己终于可以把她的美肆意打量了。
原来以前的人厚着脸皮写下那么多脸红心跳的诗句,也是经历过这样的美好,才迸发的灵感啊。
月美花朝夜,才穷浪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