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一早的车，去了凯琳，商量合同的事儿”

　　“不过现在应该刚到”

　　景书亦匆匆下楼，他在公司底下拦了辆车，说了目的地，在车上就跟陈总打电话，一直占线，他略显焦急，催促着师傅能不能快点儿。

　　“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愉快哈哈哈”

　　签完合同，几人从会议室里出来，往电梯里走，“以后还多多请陈总照顾了”那人笑呵呵的，给身旁的人交代，“，小林啊，送陈总下楼”

　　“不麻烦”

　　“陈总，这边请”

　　“欸好，”

　　穿过旋转门，景书亦往里走被前台给拦下，“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您是不能进的”

　　“我，，，，，”眸光瞥见一抹身影，他指了指，“我找他”

　　“唉”

　　“陈总”小林将人给送下来，迎面碰上景书亦，“书亦？你怎么来了？”

　　“陈总”景书亦看了一眼形势，大致明白了结果，他有点儿焦急，把人拽到一边儿，“不是还没谈拢吗？怎么就签了？”

　　“已经谈拢了”

　　陈总说的脸上很是得意，拽了拽衣摆，景书亦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陈总伸出了两根手指，“凯琳给我们这个数，在原基础上再加百分之十的股份”

　　“怎么可能？”

　　景书亦不相信，跟在陈总身后，拉开车门，“一晚上的时间，她们怎么可能转变态度？而且宥胜那边已经有解决方法了”

　　他说着给他看文件，被陈总挡开了，“小景，这件事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有机会呢，还会有合作的”

　　“跟凯琳的合作”陈总顿了顿，看着他“我希望你能跟进”

　　“陈总，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办吧，我眯一会儿，下午还有会，你先准备”

　　景书亦欲言又止，吐出一个字儿“好”

　　他给江以卿发了条消息，言语诚恳，说了好几个抱歉，她为这件事儿也出力了，帮了不少忙，江以卿回复很快：没事儿，这件事情本来胜算就比较小，

　　景书亦看着还在输入中唇抿的死紧，不一会儿紧跟着一条：实在是觉得抱歉的话，不如请我喝个下午茶？

　　：好

　　本来以为会拒绝的，江以卿摩擦着那字，回复：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等他回复：女朋友介意的话就算了，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吃狗粮了，后面还跟着个表情包。

　　景书亦抿了抿唇，：什么时候？

　　：看我时间吧，最近有些忙，不是马上要毕业了？等毕业典礼结束再说吧。

　　：行。

　　————，

　　“咣当”一声，安乐乐从卫生间里扶着肚子出来，脸上惨白一片，“郝晴”她虚弱的叫了一声，没人应，她忘了郝晴不在宿舍，她扶着墙，叫钱管乐，依旧没人，

　　肚子疼的快让她受不了了，血顺着腿往下流，她慢慢挪动步子靠近书桌，拿了一卷卫生纸，往下边儿擦，那血就像止不住了一般，越流越多，怎么擦都止不住，她害怕极了，哆哆嗦嗦给陶冶打电话。

　　陶冶的手机搁在包里，响个不停，“嘿！球传过来！”

　　操场上，声音肆意欢呼，顾民和人过了肩拍手，“刚那球进的真他妈帅！”，陶冶撩了衣服擦汗，“稳了”

　　“稳了”

　　“怎么不接啊”安乐乐急得一遍遍给人打电话，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生，她脑门上渗出汗，痛意袭来的时候她忍不住蹲下身子蜷缩着，“啊”

　　“钱管乐，给你！”门从外边儿被人推开，是隔壁的女生，经常来她们宿舍找钱管乐玩儿，“乐乐？”地上一滩的血，安乐乐倒在血泊里，脸上虚弱的不行，

　　那女生把东西往桌子上放，颤着声去扶她，“乐乐，你怎么样了？”她不敢大力抓她，抖着手去打电话，“你忍忍啊，我这就打120，你忍忍啊”

　　安乐乐手里还抓着手机，电话页面给陶冶拨了不止一个，一直等息屏都没人接，

　　“120啊？”

　　操场离门口挺近的，有什么动静这听的看的最近，陶冶运着球，“谁心脏病犯了吧”他撇了眼，将球投进框里，球场旁边儿尖叫声不断！“陶冶！陶冶！陶冶！”

　　那女生带着人将安乐乐抬进了急救车里，“你是她的朋友吧？”其中一名医务人员转过头问那女生，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我是她室友的朋友，我来送东西发现的她”

　　“没事，你一并上车吧”

　　“哦，好好好”

　　身后，一群人议论纷纷，有人还拿着手机拍照，那女生在车上试着联系钱管乐，一直占线，“艹！”一旁的医务人员看她一眼，她低着头说抱歉，

　　“你能联系到她的家人朋友吗？”

　　“啊？”那女生皱着眉，“我不是她朋友，顶多算同学，我跟她不是很熟，她朋友我也联系不上”

　　一直到医院，安乐乐被推进急救室，钱管乐的电话才打了过来，还是安乐乐的手机，她没有密码，一直滑不开页面，急得满头大汗，等她的挂了，她赶紧用自己的手机给人打过去。

　　“你，，你快来！乐乐出事了！”

　　钱管乐叫她男朋友开车给她送到学校，她给陶冶打电话依旧没人接听，下了车，她立马往社团赶，终于逮到了郝晴，“郝，，，郝，，，，”她累的气喘吁吁的，一口气儿跑了四层，，郝晴还在排练，

　　“你喝点水，歇歇，慢点说”钱管乐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去去，去医院，乐乐，，，”

　　“乐乐怎么了？！”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郝晴搀着人往外走，“师姐，我们这儿，，，”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有点儿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打电话给你们师哥！”

　　“好，，好的”

　　钱管乐把事情给郝晴说了一通，郝晴听了脸色都变了，“你联系陶冶了吗？”“我他妈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没人接，你这样，你先去医院，我男朋友的车在外边儿，我去操场抓人”

　　“好”

　　两个人下了楼兵分两路，钱管乐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提着一口气跑了大半个学校，八百米冲刺她都没跑下来，

　　好在真的在操场上堵到了人，顾民没注意，球从手中飞出去的时候他张大了嘴，“躲躲躲，，，，开”钱管乐被砸了个正着，倒下的时候手抓住了人，

　　“没必要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吧？”

　　陶冶没憋住笑，弯腰将人掺了起来，“啪！”场上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陶冶被一女的赏了耳光，“艹，你他妈跟安乐乐学的吧？”

　　“别他妈提安乐乐，安乐乐现在在医院里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脸在这儿打球！”

　　钱管乐一口气憋了出来，脸上气的通红，拽着人往外走，“等会儿，”钱管乐怒气值达到了顶点，“等你妈等！”

　　“我他妈拿东西！”顾民眼疾手快地将地上的包扔给陶冶，从兜里摸出钥匙扔给人，在任身后大喊“还在老地方停着！”

　　陶冶开了最大马，钱管乐坐在他后边儿简直要被吓出心脏病来，拽着他的衣摆，整个人被风吹得快要变形了。

　　在医院停下，没等人下来，匆匆往医院里赶，钱管乐在他什么破口大骂，哆哆嗦嗦的从车上下来，腿都软了，把车停到机动车道，才慌着腿往医院里走。

　　“护士，请问一下”陶冶滑了一个趔趄，手撑在前台，手指都还在颤抖，“有没有，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小女孩儿被救护车推过来？”

　　“今天出车祸的有好几位，但是没有小姑娘，都是些男的，”

　　“男的？”

　　“昂”

　　陶冶还在描述着，“就是，从，，大概一个小时前，，”身后传来钱管乐的声音，“这边儿！”护士看着那俩人，有些莫名其妙，旁边儿的人看着记录，“哦，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年纪挺小的”

　　郝晴给她们打电话，人已经出来了，没什么事儿了，就等麻药的劲儿过了，人还没醒，正在病房里躺着呢。

　　旁边还站着一位女生，见钱管乐过来，“我先走啦”钱管乐抓着人，还没开口，那女生比了一个手势，“放心吧，我没那么大嘴”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OK”

　　郝晴看着陶冶，“那个，医生说等家属来了去一趟办公室”陶冶手抓着安乐乐的，眼眶红了，强忍住情绪，点头说好，“那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她”

　　“用你说啊”

　　郝晴戳了戳钱管乐，示意她少说点儿，陶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

　　“医生，我是安乐乐的家属”

　　那医生举着眼睛从屏幕上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

　　那医生哦了一声，“她父母呢？”陶冶手心冒出汗，“不在，在国外”，那医生叹了一口气，陶冶紧张坏了，手摊在桌子上，一脸焦急，“医生，我，，，她很严重吗？到底什么病？你说，都治！我现在就拿钱”

　　“年轻人，你先不要着急，坐，坐坐坐”那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拿出一张片子给他看，“你女朋友怀孕了，现在的情况呢是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她有没有事？”陶冶比较关心的是大人，“你听我说，她受孕呢没有在正常的子宫里，”

　　“什么意思？”

　　医生拿着片子给他看，上面模糊的一片，他根本看不懂什么，“异位妊娠破裂，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宫外孕”

　　“孩子没发育好，空间条件不足，加上运动量大，磕着碰着是难免的，本来也就留不住”

　　陶冶不知道怎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他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抓着头发，一拳砸在了墙上，“这段时间呢，一定要调理好她的身体，不要觉得小姑娘年轻身体好，就随便搞，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癖好多，花样也多，把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前段时间，来我这儿做流产的很多，都是男朋友领着人来的。”

　　“要是没有打算就做好措施，把基本的该有的责任给担当起来，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就会图自己一时高兴，这身体可是自己的，受起罪来也是自己受！”

　　陶冶抹了一把脸，给他妈打电话，“你别问了，给我打过来就行，嗯，够”

　　下午六点，安乐乐才醒过来，脸上依旧惨白一片，毫无血色，陶冶抓着人手，“你饿不饿？吃点东西？我买了，，，”安乐乐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转到一边儿，钱管乐被郝晴拽着出来，

　　“你干嘛啊，人醒了，我问问，，”

　　“问什么，我们还是别添乱了，让他俩待会吧”

　　陶冶摸了摸她的脸，给人擦眼泪，“乐乐，吃点儿东西吧”安乐乐躲了一下，闭着眼，“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好多，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看人的眼神儿刺痛极了，陶冶张了张嘴，“我错了，乐乐，我真的错了”

　　“你知不知我好疼，我真的快疼死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安乐乐眼泪涌出更多，陶冶抱着人，一个劲儿的哄着，“我错了我错了乐乐，没有下次了，不会有下次”

　　等人情绪稳定了，陶冶哄着她喂了点汤，安乐乐整个人还很虚弱，醒来没多久又睡过去了，陶冶握着人手就在旁边儿一直陪着她，

　　“你别进去，”

　　“我就看看，万一再把人欺负哭了怎么办？”

　　“怎么会，陶冶，，，”钱管乐不跟她纠缠，直接推开门进去，喊乐乐，被陶冶嘘了一声，“人刚睡着”

　　把门轻轻给合上，陶冶刚一转身就被揪着领子摔到墙上，钱管乐指着他的鼻子说，“她怎么办？嗯？你把她准备怎么办？”郝晴拉着她的胳膊，“你先松开，让人好好说”

　　“现在学校里你俩的事儿已经传开了，还有照片儿，学校的表白墙你俩占了头条，这件事你想怎么弄？”

　　陶冶扯开她的手，喉咙里一阵干燥，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刚塞进嘴里被郝晴一把抽出，“医院，不能抽烟”陶冶坐到凳子上，沉默了许久，吐出四个字“回家，结婚”

　　钱管乐冷哼一声，“谁他妈知道你会不会回去之后就把人甩了！”陶冶抬起头，眼神儿冷的似能杀人，郝晴见状不对，打着圆场，“那个，太晚了，大家还没吃饭，我们不如先吃饭？”

　　“我觉得我们再好好坐下来然后，，，，”

　　钱管乐拎了包，“吃个屁吃！你俩吃去把，我看着乐乐”，郝晴看着人进去，她们吵闹声有些大，其他病房的病人忍不住探出头观望，郝晴驱赶着人，

　　陶冶起身走到头，手里颤抖着，往嘴边儿送烟，他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妈，我爸在你身边吗？”

　　“没什么事儿，就通知你们一声，我要结婚了，等回去就领证，嗯”

　　他挂了电话，常常的吁出一口气，头一次没这么轻松过，陶冶一手抽着烟，一手抹着泪，郝晴在背后看着，有些让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