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肖悦是必须要回家的。
孟斐然依依不舍地把肖悦送到N市，自己便也开车回L市了。
前两个月肖悦才上过热搜，这次过年……过得着实不太爽。
七大姑八大姨来探听风声也就算了，肖悦的奶奶，在爷爷走后的第一年，就开始作妖了！！！
“啊呀，月月这次出息了，大家都晓得幺儿能干！”
除夕夜是在肖悦奶奶家过的。
二姑和一群女性长辈，围在麻将桌前打牌，肖父和肖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肖奶奶似乎是忙完了，笑着坐到了肖悦身旁。
肖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标志的美人，眉间一点痣、双眼皮眼尾微挑……如今有些胖，可笑起来，看着格外慈爱。
但肖悦对她，升不起什么对长辈的慈爱尊重。
她奶奶太爱算计了。
“嘿嘿……哪里嘛……就在网上随便写点东西……”
“咋个不能干！”肖奶奶嗔了眼肖悦，拍拍她的手，“你啊，就是太谦虚。我看网上都在说，你赚了不少钱呢！”
这话一出，不少眼神都不着痕迹地扫了过来。
肖悦微微勾了勾嘴角，抓着肖奶奶的手，一脸乖巧。
“写点书赚不到几个钱。我现在还贷着款的！哎……”
“咋个？还贷款？！”
“之前赚了一点，结果看起C市南边的一个别墅，地铁口附近的……四五百万，我就买了。”
“啊……”
“后来上学，我比较忙，没办法住校，又咬牙在学校旁边买了个房子……加上装修之类的，我每个月都要还7、8千贷款！”
“啊……”肖奶奶笑容僵硬了一些，“你自己还啊？”
“是啊……每个月的稿费，全拿去还贷款去了。我生活费都是我爸出的！”
说完，肖悦给肖父递过去一个眼神。
肖父瞥了眼肖悦，笑着接过话茬：“她用钱还厉害！每个月我打三千生活费才勉强够用……哎！”
肖父给肖悦生活费不假。
但原因……是肖父觉得，孩子还小，打生活费是应该的。
……顺便找点做爸爸的成就感。
可这事儿，别人不清楚。只当肖悦花钱太大手笔。
“啊呀，月月用钱比我家那个还厉害啊……大哥，你都不管到一点啊？年轻人还是要有点存款！”
说话的人似乎是奶奶那边的亲戚。
“没事嘛，反正她还小，钱也是她自己赚的。我诶，就尽一份家长该尽的责任。生活费有，多得没得，她自己想办法！”
肖悦瞥了眼那个叫不出名字的长辈，笑道：“哎呀，不怕嘛~反正我房子有了，一切都不愁噻！”
顿了顿，看眼那长辈的表情，接着开口。
“况且钱赚来就是为了花的噻！我不花，就没有赚钱的动力了……哎！”
这话谁也没法说什么，大家只能讪笑两声。
肖悦却是怼开心了，停不下来。
她拉着肖奶奶的手，笑脸盈盈：“奶奶啊……不过我给你买东西的钱，都是我存出来的！我才没用爸爸给我的钱，是不是很厉害~”
一副没心没肺求夸奖的样子，看得肖奶奶胃疼。
“嗯嗯……月月能干！”肖奶奶又拍拍肖悦的手，看向小弟的方向，“你学着你姐姐点！你就只比你姐小一岁，你要有你姐一半懂事……”
话题慢慢转向别处了，肖悦嘴角一直噙着笑，装乖乖女。
除夕守夜一般是回自家守，约莫到十一点，肖悦一家便告辞，回家了。
车上，肖悦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肖父通过镜子看着，摇摇头：“她是你奶奶嘛。”
“我晓得啊。”肖悦语气凉凉，“我不是挺孝敬她的嘛？”
“……”肖父叹气，“其他人也是你长辈。”
“我晓得我晓得。”肖悦有点不耐烦，“我不是一直好言好语么？！”
“……”
言语确实好，可……
哎！
但肖父说不出更多劝阻的话语。
他妈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自父亲走后，他妈是越来越……没脑子了。
可到底是自己妈，只要做得不是很过分、没有触碰底线，再怎么有情绪，不也还是得憋着么？
车上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凝重。
肖悦也没忍住叹了口气，揉揉眉角。
“对了，我给奶奶和婆婆都办了一张二医院的体检卡，过完年，你们记得带他们去体检。”
“啊？”肖父挑眉，“你怎么不自己给？”
“大过年的……给这东西，哪怕是好意，寓意也不好吧？”
特别是奶奶那个有点迷信的，如果这样送东西……
肖悦简直不敢想象，下次回来，自己还要被作多少妖。
不过幸运的是，自家爹是老大……奶奶传统，自老伴走后，最听的就是大儿子的话了。
就算要作妖，也不敢过分、不敢真的落到实处。
只是……也挺恶心人的就是了。
肖悦很烦那种……明明是一家人，却还要算计来算计去的，真TM恶心！
外婆家就不这样。
虽然外婆偶尔也会偏心，但是大方向是公平的。
且对于小辈、多是真心付出，几乎没什么算计。
包括她的几个子女……肖悦的妈、肖悦的小姨、肖悦的舅舅，也都是非常和蔼的人。
要知道肖悦小时候没饭吃，都是去各家蹭吃蹭喝的！！！
“月月……月月？”
“啊……？妈……咋了？”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肖悦摇头，“叫我干嘛？”
“你婆婆的，你过两天亲自给她嘛。”
“为哈子哦？”
“你不亲自给她，我怕她不收。”
“……”
对。
肖悦外婆也有缺点，就是特别省钱。
给她的礼物，十有八九，都被她存着过期、或者分给孙子辈了，自己很少真的碰。
“咋样啊？月月？”
“行行行，到时候我去给。”
肖悦撇撇嘴，低头给孟斐然发消息。
孟斐然家里也有守夜过除夕的习惯。
“你在干嘛？”
“说你。”
“？？？”肖悦愣住，“说我？”
“嗯，我爸妈在问你。”
“哦……”肖悦沉默，“我给叔叔阿姨带的东西，你给了？”
“早给了，他们还挺喜欢的。就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玩玩？”
“……”肖悦犹豫，“下次暑假吧……我也挺想吃你那边的美食了。”
“行！”
“对了，你现在赚钱了……过年龌龊多不？”
“……呵呵，你说呢？”
说到这个，孟斐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开始给肖悦长篇吐槽。
果然……
每年最怕的时候，就是过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