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补课的地方，是在L中附近。
李筱小学的时候，也是个听话、成绩不错的小姑娘，恰好她亲妈的户口在L中范围内，便就读的L中。
晚上七点，放学，肖悦车停在L中校门口对面。
“喂？出来了么？”
“出来了……你在哪儿？”
“你对面。”
肖悦开窗，对着李筱挥了挥手。
“姐！”
李筱和旁边的同学说了两句，便快速跑过来，坐在副驾驶上。
“姐，你咋回来了？”
“婆住院了，我回来看看。”
肖悦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李筱微愣，探究地看了肖悦两眼，发现没看出来什么情绪，便歇了声。
“你吃晚饭没？”
“还没……”李筱回神，“我回去随便吃点就行。”
“你今晚不忙么？”
“不忙……”
“陪我去吃点宵夜？”肖悦微笑，“我也没来得及吃东西，从Y市赶回来的。”
“Y市？！”李筱眨眨眼，“姐，你这工作还出差啊？”
“嗯。”肖悦撇撇嘴，“应酬也多……很惨。前一久去参加个聚会，还喝醉了，一直吐……全靠我男友来接，才回到家的。”
“这么惨！”李筱惊了，“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网络作家，都是待在家里写东西的！”
“哪儿能啊。”肖悦轻笑，“我们也要多和同行、外界接触啊。”
“和同行接触我大概明白，为什么还要……去和外界接触？应酬？”
“唔……和同行接触、避免闭门造车，和外界接触、才能文章素材与时俱进。”
“……”
李筱似乎不是很明白，一脸蒙逼。
“行，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哪儿吃东西？”
“随便吧……我不挑剔。”
“唔……那去吃小龙虾，去不？”肖悦挑眉，“去行街，那边有家小龙虾味道不错，旁边的麻辣烫也可以，还有一家冰粉……我们可以都买一点，然后在同一家吃。”
“你吃得下那么多啊……”
“我今儿都在赶路，一天都没怎么吃了。”
肖悦说着，把车开往行街。
“对了，妹子，你是……明年中考，是么？”
“嗯……”
“想好什么学校了么？”肖悦挑眉，“我之前有一次应酬，认识了一些老师……可以的话，只差个十几分那种，我可以帮你推荐推荐，省十几万呢。”
“真的！”
“嗯。”肖悦笑笑，“不过差太多了也不行……毕竟差太多的话，之后就算进去了，高中课程跟不上，也很难受。”
“哦……”
李筱若有所思。
“到了，我们先下车点东西，我饿惨了QAQ！”
见李筱似乎在考虑什么，肖悦不再多说，连忙转移话题，故作可怜兮兮地抱着肚子。
看得李筱人不住笑了起来。
“哇……还好我同学不晓得你是我姐，否则要天天问我你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现在的样子……姐，你没有偶像包袱吗！”
“那是什么？能填肚子？”肖悦扬眉，“行了，快去弄吃的。”
“好嘞！”
两人分开，去几家店买了些不同的食物，最后在小龙虾店汇合。
吃了个一份饱，肖悦才笑着，缓缓开口。
“对了，你之前说……你同学都不知道我是你姐？咋个？你没说？”
“没说没说。”李筱连忙摇头，“要是他们知道了，别说天天问我你的事儿……肯定还一群人要签名，烦！”
肖悦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李筱两眼，笑了笑，继续吃。
这妹子……
自卑。
但又相对识时务……也可以说是懂事。
那奇了怪了，怎么会那么倔，把外婆气到了住院？
肖悦想着，忍不住挑眉。
“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中考有心仪的学校了么？”
听说，李筱就是因为中考选学校的事儿，同外婆大吵一架。
“……有想法……”李筱垂眸剥虾，“想去钢城那边。”
“那边？！”肖悦挑眉，故作才知，“那边离N市火车十几个小时……会不会太远了？”
“……”
李筱垂眸吃饭。
肖悦挑眉。
“唔……我也是高中出去读的书……我猜一下，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应该是吧。”
李筱谈话欲望，一下子降到低谷。
肖悦却丝毫不受影响，她耸了耸肩膀。
“反正我那个时候，是叛逆期到了……我爸妈在家里，天天念，但是我那时候吧……你晓得的，我刚好写书又有所成，就很不耐烦。”
“叛逆期到了，人气到了……就……去了C市。”
“……他们也烦你？”
“嗯哼！”肖悦撇嘴，“我爸还好，我妈……你知道的，女人嘛，都爱叨叨。”
“……对对对！”这话似乎点了李筱的痛处，她连忙点头，“很多东西你都知道了，还要反复说……不晓得是不信任，还是……总之很烦！”
看来还真丝……叛逆期？
肖悦笑着剥了一只虾，扔进嘴里。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去钢城……你晓得我有个弟弟一家都在钢城吧？”
“晓得。”
“钢城紫外线重，容易黑、还容易起太阳斑。”
“……”
李筱僵硬了一秒。
“我去那边待过半个月，那是真的……晒人。不但如此……那边吃的也不咋合胃口、人说方言听不懂、习俗不同，还乱！”
“这么差？”
“嗯。”肖悦颔首，“我小幺弟，在那边读小学……快读完了，他妈都在想办法，想把他弄到C市去读，那边教育实在不怎样……最关键气氛不好，学校打架多。”
肖悦见李筱沉默了，接着吐槽。
“而且，你记得我大一点的那个弟弟吧？他就经常大家啊……前一久和室友发生矛盾，室友拿刀了……最近都才出院。”
“……反正，你离开N市我不反对啦，还万分支持，毕竟我自己都这样过来的……去外边、没人念着，自己会冷静下来、学会思考、然后成长。但是钢城……”
“我作为姐姐，确实比较担心你的安慰。万一也被砍到了，别的不说，留疤就很绝望了……”
“我晓得……”李筱咬了咬唇，“那我不去钢城吧……姐，你有其他可以推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