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和肖悦直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哪怕肖母找来一系列人，对她洗脑……她也没妥协一步。
后来填写志愿的时候，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填了S大中文系。
填完志愿，肖悦一个人在C市待了几天……同学散伙饭、室友聚餐等等活动，肖悦一个都没缺席。
正要准备回N市，孟斐然忽然打来电话。
“喂？在干嘛？”
“诶？刚聚完餐，准备回家。”
“聚餐？”孟斐然隐隐听到电话那头的地铁声，“你在C市？”
“嗯，前两天刚填完志愿嘛，这几天都在C市。”
“那你……什么时候回N市？”
“后天吧……”肖悦迟疑，“票还没买，不过初步预估是后天。怎么？有事？”
“有一点儿……”孟斐然迟疑，“明天你有事儿吗？”
明天周六，上班的孟斐然，不加班、有休假。
“没什么事儿。”
“那我们见面谈？”
“……行。”
“嗯。”孟斐然淡淡应了声，却奇怪地没挂电话，“你到哪儿了？”
“我？”肖悦抬头，看了看，“还有三个站到。”
“我记得你住的地方距离地铁站，有段距离吧？”
“嗯……一点几公里的样子。”
“这都十点了，安全吗？”
“……”肖悦忽然想到什么，没说话。
T中那附近，是老城区。晚上十点多……也不算特别安全。
主要是闲杂人等多。
“不算安全？”
“还行吧……总之我会注意的，实在不行，下地铁打个的士回去。”
“……那就别挂电话吧。”
“啊？！”
“我在敲代码，手机开着外放，你那边等下到了，再挂断吧。”
“……？？？”
肖悦震惊，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上一次孟斐然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是……给人感觉怪怪的。
这次……更怪了。
而且……以前孟斐然说话不都挺温柔的吗？虽然温柔中带着疏离。
可现在……带着点淡淡的嫌弃和别扭是什么鬼？！
亲近是近亲了……可是，为什么忽然亲近了？
肖悦有点慌。
灵感一闪而过，却又没有抓住。
沉默不语。
“喂？喂？还在吗？”
“……我在。”
肖悦满吞吞回复，心里的古怪感，更严重了。
以前孟斐然叫她的时候，还会加“小云”两个字，现在……？
什么情况？
“在干嘛？忽然没声了？”
“没，就是有点困。”
“哦，那你别睡着了，快到站了吧？”
肖悦闻言，抬头：“嗯，还有……下个站就是了！”
“嗯，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哦。”肖悦鼓鼓嘴，“你不是在敲代码吗？还能算时间？”
“这又不难。”
“……”
感觉更奇怪了！
语气语调虽然不算亲近，但这个……似曾相识的说话方式……
肖悦一瞬间想了很多，可终究也没能想通，到底怎么回事。
“出站了？”
“嗯。”肖悦估计孟斐然是听到了地铁站的广播，“我这边音量很大吗？”
“还好。”
“哦……”肖悦不知为什么，有点闷闷，“对了，明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有点。”
“先说说？”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当面谈吧。”
“……你是又想自己做点活儿吗？”
孟斐然之前在大学做的工作室，也算有声有色，很赚了一笔钱——至少，他在南边的大房子已全款还完、装修精美。
甚至还有余款，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只不过孟斐然大学毕业、寝室的人都各自回到了故乡……这工作室，也就散了。
而孟斐然自己，凭借自己以往的优秀作品，在C市留了下来，进了一家知名大公司。
肖悦见孟斐然找她，下意识反应便是……他又要接活了。
毕竟这几年来，他俩更多的话题，就是关于“工作”的。
孟斐然有事找她，她除了想到“工作”外，真的就想不到别的了！
“没，其他的事儿。”
“其他的？”肖悦惊讶，“要不你透露一二？”
“真三言两语说不清。”孟斐然无奈，“明天见面说吧。”
“……哦。”
“你到家没？”
“没，才走三分之一呢。”
“嗯。”孟斐然停顿几秒，“今晚聚餐……你喝酒没？”
“喝了点。”
“喝了点？”孟斐然的声音似乎严肃了一点，“喝了多少？”
“……三瓶啤酒，不多。”
“还不多？你身体很好？”
“啊……”肖悦有点愣，“还不错啊。”
“嗯？还不错？”孟斐然那边又停顿几秒，敲键盘的声音也停下了。
隐隐约约传来几句低喃，可肖悦没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在想点儿东西呢。”
“哦……”肖悦以为孟斐然在思考代码的问题，“要不你先去忙？”
“不用，我之后再写，不急。只是我自己想弄的一个项目。”
“嗯……”
肖悦不知道说什么，总感觉……今晚孟斐然怪怪的，搞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对了，你喝了酒……家里有水果、或者解酒的东西没？”
“没……”肖悦摇头，“不过也不用，三瓶啤酒而已……”
“你去楼下超市看看，买点喝的。”孟斐然打断肖悦，“酸奶、或者水果，自己看点儿。”
“不用吧……”
“去买点。”
孟斐然语气坚定，恍惚间，肖悦就像回到了前世，惹孟斐然生气的时候……
下意识，肖悦点头：“好，我去。”
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
“行，去吧。现在到哪儿了？”
“进小区了，马上到小区超市。”
“好，那我先挂了，你到家给我发条信息。”
“……好。”
肖悦买了点梨，又买了点明日的早餐，这才回到家里。
一到家，肖悦就把物品拍成图片，给孟斐然发过去。
“我到家了，东西也买了！对了，明天我们几点、哪里见面？”
肖悦给孟斐然发的是语音，发完后，见孟斐然几分钟都没回复，便去洗漱了。
出来，正巧看到孟斐然的回复。
也是语音。
“中午十一点半，我住的这边，你过来吧。附近新开了家烤鱼，味道很不错。”
“行，明早见～晚安～”
孟斐然依旧没秒回，肖悦放下手机，关上静音，入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