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在我不顾一切只为获取更多那股子味道的时候,他托起我的后脑勺问,“你确定不后悔吗。”
我沉默了。
他起身来,将我裹在被子下,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我不要冲动的决定,更不要本能驱使,我要你想好一切,没有遗憾心甘情愿的那天。”
顾疏宇仍旧是理智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亲昵,像在长海一样,他什么也没有做。
而我躺在他纯白的丝绸床榻之上,本该睡个好觉的,可是我失眠了。
“做总裁的金丝雀,不一定就会成为他的空中鸟,也可能是飞得更高但有家回的啊。”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那是脑子里第一次想让我妥协。
突然,顾疏宇又从书房里出来,拿着那个玫红色的吹风机。我赶紧扭头去不要看他,今晚若是出事,十有八九是我自己有问题。
“先起来,吹头发。”
喔对,我头发还湿着,正要一手夺过来感受这吹风机什么体验,就发现他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插上了电。
“我看你头大,细胳膊细腿的,应该挺累,我来帮你吹。”坐在床边一脸胸有成竹要给我吹头的人,好像在期待新玩具启动,“过来。”
我背对他靠过去,差点从床沿滚下去,是他拔葱似的将我拽住,然后拉了自己的椅子近一些,堵住了床沿和他的缝隙。
“姑娘家家的,小心一点。”
感受着他一只大手撩起我的长发来,温风吹过发丝,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温馨。
谈恋爱这件事,就是一种给生活锦上添花的好事,当自己深处被人照顾的幸福中,就会有些痴迷。
但我知道,今夜多美好,都只会是昙花一现。
吹完头,顾疏宇本来说要去书房忙的,但后来怎么也赖着不走,说什么也要看看阳台的星星。
“我妈,她是一个向往绝对自由和平等的女人,不说她的价值观正确或是错误,她跟我爸反正是没什么能聊得开的。”
顾疏宇说起阿姨和老顾总这事,我完全get其中的感觉。
“之前我都一直躲着我妈,因为她催婚这事又很传统。”顾疏宇去橱柜里拿了一瓶令我熟悉的酒,那个“四万”,“今儿请你帮忙,我看我妈挺满意的,这回再出去溜达一时半会儿不会催我了。”
确定吗,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倒了两杯酒,半杯是我的,八分杯是他的。他好像摸得到我的酒量,这又是一个坑,醉酒之后,会发生的事多了去了……
“要不我不喝了吧。”
“随便你,怎么,怕我喊你还钱,我请你喝,不会那么小气。”
……
两人坐在阳台处,我盯着玻璃窗拼命想要冲进来的蚊虫,他盯着满天星辰:“想要进来的蚊子很多,但我都不会放她们进来。”
这话说给蚊子听,还是给我听。
他不知什么时候搬了椅子越做越近,昏昏沉沉,嘴里有酒气就把身体靠向了我:“记住,要保护自己,就永远不要孤身进入一个任何男人的房间,他是傻了吧唧才会放你走。”
将我伸手一拉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放下酒杯似乎在挣扎和自控,那时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叶说,你喜欢江成禹,这才是我输的理由。”他忽然开口,又委曲又皱眉,“你父母出事时,我不知道你不好过……我以为等你大学毕业,才好。”
大学里你要是跟我接触,那得被人说得多难听。
“顾疏宇你在说什么。”
我听着他的话,感觉他好像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后悔,什么大学,什么输……
“我们早就见过,你还记得吗,那年我戴着口罩坐在观众席,你说我是金主。”顾疏宇挠了挠我的头,“多傻。”
想起来了,当时成景姐也在。
“你要是那时就签我,或许我后来就不会那么惨了。”嘟囔着说了几句,全被他听了个清,“我开玩笑。”
他放下酒杯,双手捧着我的肩膀看着我:“长得那么好看,就没有其他人来找你签约?”
明知故问。
“就当是我大意了,对不起。”
其实我承受不起这一声道歉,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求人家的保护。况且入直播行业,又被坑什么的,那也是我自己选的。
毕业之后,是为了靠近江成禹在努力,那时的我的人生里,可没有顾疏宇。
“滴滴司机,送水小哥,不算啊?”
他傻乎乎地敲了敲我的头,还撸毛,怎么老是喜欢撸猫似的撸我的头!
说起来,好像只是我没有在意,小心翼翼要进入我视线里的,是顾疏宇,可是,我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你长得好看,自然很警惕自己被人说美貌换金钱,你希望别人看到你内在的东西。”顾疏宇看着我疑惑的样子,“那我也会因为我爹有钱,我也很警惕别人说我有钱势力又无情,我也希望有人看到我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如果可以,我也想有钱势力又无情。
“但是,你也长得好看啊亲。”
这是我的真心话,他弟弟都可以出道做顶流的颜值,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好看?”顾疏宇很显然对这个描述很感兴趣,“男人好看有什么用,不也输给了江成禹吗?”
江成禹,从前他是从声音开始吸引我的,长相随着对声音的痴迷,好像变得越来越得我喜欢。
顾疏宇三十了,但是很年轻,有一种成熟但不老气的气质。
他们在外表上,是不一样的人。
“老板你没有必要老是跟别人比较的,你就是你,这话虽然烂大街了,但确实有道理。”我们聊得太晚了,有些困倦,“我要去睡了,太困了。”
那晚,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睡到我身边,只是记得早上醒来时,他还真的在书房看文件,我醒来可是凌晨六点。
我偷偷在门口望着,他已经换上了白衬衣端着一杯手磨咖啡。
要看他起身来,我赶紧起飞似的腾回床榻上,然后闭上眼睛假装还没有醒。
“再见你就是在长海了,我又要离开去忙。”他在我的额头上又留下一个亲吻,然后看到我惊诧地睁开了眼睛,“醒了,我也要走了,我妈应该是半夜又离开了,你一会儿吃了早餐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