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尘这些日子一直处在崩溃边缘,白小婷跟她的家人给他带来的压力,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白家人要他为白小婷负责,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就因为他变得如此神经质,不太正常的样子,要是他萧远尘不娶了她,以后谁还敢娶她?
白小婷的妈曾拉着萧远尘哭骂到:“你别想甩了我女儿!你要是管不住自己要当风流鬼,要出去搞女人干吗还要让她看见?要是你不喜欢她,好好分手就行了,还要这么刺激我姑娘!?现在她神神经经的疯了一样,我不告你就算好的,你必须跟小婷结婚!……要对我姑娘负责一辈子!”
萧远尘心里气苦,难道他们白家人的眼睛里和脑子里就只有搞女人这一个概念吗?他们能理解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在自己心里有多干净吗?他们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儿可能才是真风流吗?他最近有些醒过神来,对于白小婷那天跟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在酒店里的事疑云顿生,但他没有办法一探究竟。
是啊!没办法!前些天他才试着跟白小婷提了一下,她便敏感得哭个不停。她是不会对那天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说半个字的,一提到就哭,哭一会儿就摔东西!萧远尘无从解释,她那个癫狂脆弱的样子,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便只有自己。可白小婷越是这样,萧无尘就越是怀疑。
萧远尘其实很想念梁梦怡,却不敢跟她联系更不敢见她。上次在广场见到她,彼此都很憔悴,都知道对方都不好过,都在经历感情上的劫。尤其那天在酒店,梁梦怡哭着说不想变成费文林那个样子后,自己便承诺过的,他不愿她两难,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梁梦怡并不知道,萧远尘有一次在她单位附近偷偷的远远的看着她下班,又远远的看她到车站。他没有跟她打招呼,就那么默默地远远地目送她上车离开。这两个多月,萧远尘像是被人捆绑着,监视着,因为白小婷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参合进来了,她的两个表弟尤其积极地参与到声讨和不定时地监视萧远尘行的行动中来。他不愿这事再牵连到梁梦怡。
最困扰萧远尘的其实是来自母亲的态度。原来,老太太一直是个比较洒脱的人,她并不催婚儿子。萧妈妈原是大学老师,而过世了的萧爸是地质工作者。老俩的婚姻一直就是聚少离多,直到50岁以后,萧爸很少出差了,这才像个正常的家的日子。但这并不影响萧爸萧妈的感情,他们跟天下太多的夫妻一样,吵吵闹闹地相爱相守着。他们给儿子取名远尘,不但是好听文艺,还有着洒脱的希望在里面。他们希望儿子的人生能自在洒脱,不用大富大贵,不必功成名就。人生来就是一颗凡尘,只要行程能走得够远够广,就不虚此生。
萧远尘从小就不会被父母强迫做不愿做的事,也不会强迫他学不愿学的东西。他喜欢理工,大学报专业的时候也是自己报的华北理工大学的建筑工程系。只是毕业后也没干上一年他就转行了。记得一次跟梁梦怡聊天时,说到所学专业和转行的事。
梁梦怡问:“为什么学建筑工程?感觉这个专业工作会比较辛苦。”
萧远尘眯着眼睛笑:“因为女神林徽因呀!”
“既有女神的感召,怎么学成了又改行了?”梁梦怡笑得也眯起眼睛。
“因为男神施瓦辛格呀!”萧远尘滑头地说。
“哦!这样啊。你是个有着男神身躯文艺心的孩子!”梁梦怡戏笑着这样评价他。
这个评价让萧远尘很受用,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梁梦怡能这么清晰而准确地看清自己。就连老妈都不能够这样了解自己,老妈只是总说自己有时候太孩子气。
从不催婚的萧妈妈,在接到白小婷及家人打来哭诉其委屈的电话后,终于插手儿子的婚事了。老太太找萧远尘谈话。
“我和你爸原来从不催你结婚,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找到心仪合意的女子再结婚,是对自己负责的态度。但是远尘……你对自己负责不意味着你可以对别人不负责!”
“妈,我没有……”
“可是白小婷那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吗?”萧妈很直接地问儿子。
“是。”萧远尘没有否认,但他迟疑着:“但,我总觉得不全是!”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怎么就头昏昏地放走了那两个言行可疑的男人,搞得自己现在一地尴尬。
萧妈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儿子:“你跟你爸长得太像!太容易招惹女孩子了。但你要像你爸学,做人要有分寸和原则。虽然现在的社会跟我们以前的道德标准有了不同,但你得有自己的标准,不要谁向你表示爱慕都不拒绝!这样会伤害真正爱你的女人!”
萧远尘立刻知道母亲的所指。他辩解到:“妈,这次不是她向我表白,而是我动心爱上她的!”
“哦!?那她爱你吗?”妈妈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得到儿子的如此亲睐。
“应该是喜欢的吧!”萧远尘含糊着说,他不能给母亲解释太多。要不然会更乱的,解释不清的事会更多。
萧妈妈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儿子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吗,连喜欢都不能肯定的女人就能跟他去开房,那说明是个多么轻浮的女子啊!因为她听说白小婷那个样子,正是在酒店抓到了儿子跟她的现行。她可以接受未来儿媳是个很平凡的人,但绝对接受不了放荡的女人。
老太太的态度直转而下:“我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只问你,白小婷怎么办?她可是你的正牌女友,又因为你变心成了现在这样,你忍心抛弃她吗?”
“可是妈,我真的不爱小婷。心里明明爱着别的人却娶她,又是对她负责任吗?”
“爱?我看这个词你还不懂!”萧妈严肃地说。“虽然你谈过几次恋爱,但好像真是不懂爱!爱是包容,是责任,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自己的心我还不知道吗?我要是爱她,又怎么会爱上别的人?!”
萧妈更生气了,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说的心血来潮指的就是你所谓的爱!你连她是否喜欢你都不能肯定,就这么一头迷在里面了!而白小婷对你的爱你却看不见?她要是不爱你到一定程度,会为了你和别的女人开房而发疯吗?”
“我是去开房了,但我跟她各住一间!我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龌龊不堪!”萧远尘听到一向敬爱的母亲也这样形容自己和梁梦怡的关系,不禁也暴躁起来,他异常大声地向母亲解释着。
“别来跟我解释!要解释去跟白小婷和她家的人解释!自己欠的债自己还!”萧妈受儿子情绪波动,更加不高兴起来。
母子间的谈话在极不愉快中结束。从那天起,母子间就不怎么说话了。萧远尘只隐约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白家又给妈妈打过两次电话来哭诉。每次老妈接电话后,对自己的态度就更冷一分。
萧远尘处处受困,郁结难当。
可是事情变得更复杂了,那一天晚上,白小婷家又打来电话,说是白小婷腹痛难忍。萧远尘赶了过去,看见白小婷疼得脸色惨白,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问她,她说是腹痛如刀绞!已经吃了点止疼药,但没什么效果。萧远尘说得快送医院,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正说着,却见白小婷的睡衣被血濡湿了一片,可怜白小婷连吓带疼,竟晕了过去!
医院里,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宫外孕造成的输暖管破裂,必须马上手术,切除破裂的左侧输暖管!
白家人又是对萧远尘一顿责骂,骂他不忠不义,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害苦成这样!
萧远尘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整整晕呼呼了一整天,在白小婷手术平稳第二天后,他才想起去医生那里问了更具体的情况。
白小婷的病症是宫外孕快三个月未发现造成的输暖管破裂,幸好送医及时。医生安慰他,保住一侧输暖管以后还是有机会要孩子的。医生慈和地说:“现在医学发达,你女朋友还年轻,身体条件也不错,以后要孩子应该没多大问题!”
萧远尘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心里却在呐喊着:这不是我的错!我发誓快半年都没有碰过白小婷!
他回到病房,看见白小婷面色苍白昏沉沉地睡着。他没有立即质问她,不忍心也不是好时机。
事情有突破是在白小婷住院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