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老师神采奕奕,梁梦怡却漫不经心。已经是饭点,两人就先去吃了午饭。
不知是什么由头,快吃到结尾时,梁梦怡竟在饭菜里吃出了一块玻璃茬!好在玻璃是圆边的小小一片,并未划破她的口唇,只是咯得牙疼。莫老师顿时情绪激动,找饭店好一通理论。饭店规模不太小总体档次也不差,老板亲自己出来道歉,并免了单。但莫老师却心绪难平,烦躁不已,第一次约到喜欢的女孩儿吃饭,怎么偏偏这么触霉头!要不是梁梦怡挡着,他非要找消费者协会投诉到让那厨师下岗不可。
从饭店出来,不知道再去哪儿,梁梦怡就建议在附近公园逛逛得了。
莫老师仍忿忿地说:“你脾气也太好了!要是我,一定要让那个厨师失业不可!他这哪里是做饭啊,简直可以算间接谋杀!”
“算了!没那么严重,何况我也没有被划伤。刚才厨师不是跟老板一起出来道歉了嘛,我看年纪也不小了,又或许是洗菜配菜的人不小心弄进去的。”梁梦怡谈谈地说。“歉也道了,单也免了,我想通过今天这事他们以后会小心的。毕竟谁也不想把饭店开垮,谁也不想失业吧?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莫老师搓着手笑了:“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凭心而论,小莫老师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皮肤虽黑,但牙齿足够整齐和炫白。
走走聊聊,梁梦怡却一直不知道要跟小莫老师聊什么话题。而莫老师却像是碰上了知音一般,没多长时间便掏心挖肺地讲起了自己的曾经。
二个多小时里,莫老师跟她讲了许多事,有一大半都是在讲他和他的前女友。虽然梁梦怡没太搞得懂他对自己诉说这些的用意,但还是礼貌地倾听着,没有打断他沉浸在那些支离片断的过往中。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话要同他讲,当个倾听者也不错。
莫老师的过往因该是痛苦的吧,梁梦怡在那些个没头没尾的言语里,拼凑了一个故事梗概:莫老师和女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分到了昆宁,一起在旅游专科学校任教。本来俩人商定马上要结婚的,那怕是住学校教工宿舍也是甘之如饴。可是女方家里却坚决反对这桩婚事,理由是他太穷。老师虽在社会上受到尊重,却很难跟富贵搭上边,家里又没有什么经济依仗,那这种清贫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个头来?宝贝女儿跟了他岂不是要受苦。当然这些定义只限于男老师小莫,而同样身为教师的女儿却是不一样的。同样的职业,男女却有着极大的差别。一个女孩子当老师,是一份让人尊敬的职业!不管是不是长得貌美娴雅,单这个职业就莫名地给人凭添了一份博学、静好的书卷气!
既然一方家人已经态度鲜明地反对,这场恋情就变得很未可知了。莫斌开始觉得女朋友在逐渐疏远着自己,他越是觉得结婚的事希望渺茫,就越觉得女友的态度疏离可疑。争吵开始,他们越来越不能理解对方了。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剧烈争吵后女孩竟偷偷辞去教师的工作走得不知所踪,连她的家人都找寻不到。
莫斌痛苦地回忆,自己拜托了所有认识的人去寻找她的踪迹,直到半年后才在都江堰的一间酒吧里找到了女孩儿。她!曾经的高校教师居然去做了陪酒小姐。
“怎么劝,她都不肯回来,我也只好放弃了!由她去自甘堕落!”莫斌说到这里的时候,痛楚地摇了摇头,像是想忘掉不堪的打击。
听到这里,梁梦怡不得不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听故事的时候开了小差,或是睁着眼睛打了个盹?怎么这个伤情的故事听起来扑朔迷离!前半段还好理解,可后半段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如果女孩的家人知道她在哪儿,那么好胜自负的一家人,怎么会让宝贝女儿跑到都江堰去如此混乱地过人生?他既然知道女孩儿在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她的家人,那怕用绑的都要把她绑回来才对!再就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即便是离职了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吧,难道她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来谋生?除非她向来喜欢那种场合……
梁梦怡疑惑不解的时候,莫斌却已经改变了聊天方向,他突地问:“晚上想吃点什么?要不去吃西餐?“”
梁梦怡一愣,抬手看表,竟是下午四点半了。莫斌在一旁凑趣地说:“这块小金表真漂亮!你白,手腕又细又长戴着真是好看,特别的般配!我第一次见人戴金表这么雅致!”
他恭维的话说的相当利索,梁梦怡却有些不快,反驳到:“不好意思,它不是金表,只是表盘是玫瑰金色而已!”
莫斌略有些尴尬,又反应极快的插开话说:“快想想,晚上吃什么好吃的,我对市中心不太熟悉,得你拿主意!”
梁梦怡实在不想再听他讲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就委婉推脱到:“要不你早些回去吧,你得赶回学校才有住的地方,那样远的路,晚了就不一定有班车了!”
原是找个借口的话,不想莫斌听来便是一丝温暖,他更加诚恳的说:“没事,不行打个车就回去了。要不我们把吃晚饭的时间提早一点点?”
梁梦怡心里叫苦,嘴上却只得说:“中午吃的太饱,现在一点都不想吃。要不你成全我减肥的意愿吧!”
莫斌的满腔热情一下子被憋在胸膛,他能感觉到她的推托,可梁梦怡的托词里还带着点关心的意思,竟叫人不好戳破。他也很聪明,既然梁梦怡从表情到语言上都比较坚决,他也就顺从了。毕竟第一次单独见面,恰当的见好就收是最得体的明智举止。
晚饭时间,梁梦怡回到了家。老妈很奇怪女儿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回来,要么早些,要么晚些回来才对。
老爸笑嘻嘻地说:“那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嘛,挺精神的!只是感觉皮肤黑了点!”
梁梦怡顿时瞪大眼:“你们怎么知道的?!”
爸妈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她被跟踪了!上午在半路遇上后,他俩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必竟是女儿第一次同意出去相亲。因为梁梦怡一直认为相亲这种模式是恋爱方式里的糟泊。于是他俩就悄悄跟在她身后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像潜伏的特务一样躲在街对面一颗浓密的梧桐树下暗中观察。
梁梦怡郁闷极了,抱怨着:“平日里的正人君子怎么也搞这种监视人的把戏?!我还有点个人隐私不?还有人身自由不?!”
“我们又没有跟着你去谈恋爱,不过满足了下好奇心而已!要是你们真谈恋爱了,迟早还不得带回来见我们!”老妈回敬道。
“怎么现在回来了?谈不拢?”老爸问。
“也不算谈不拢,就是我找不到话跟他说,整个下午都听他说了!”梁梦怡拿了个苹果啃着。
老妈说:“他愿意跟你说话是好事呀,你又是怎么了没话说?平时不伶牙俐齿的吗?”
梁梦怡没有分辨,总不能把他跟自己讲的悲催前罗曼史也告诉父母吧,更何况自己都没搞懂。
老爸老妈继续八卦:“距离隔得有点远,我跟你爸觉得小伙子长得挺帅的,你俩个子也搭,就是他皮肤稍微黑了点,你往他身边一站,就更显黑了!好像听说他是外省人吧?具体那里的?”
梁梦怡嘟囔着:“他是海南的,再具体的也忘问了。我倒不觉得他帅啊!远了你们看不清,眼晴挺小,确实不白,但也不是单纯的黑,有点、有点像巧克力饼干那种磨砂似的……”
老妈一下就笑了,对梦爸说:“瞧瞧你姑娘,把人家说成什么样了!”
“说重点,怎么就回来了,不想处?不喜欢?”
“才见一次,哪里来的喜欢啊?人家学校远在市里没个住处,就让他早些回去了呗!”
那天晚饭时间的话题,大都是围绕着莫斌说的。梁梦怡心里巨尴尬,心里说:其实我似乎更了解他前女友呢。
晚一点时间,莫斌来电话说他回到学校了,并约梁梦怡下周有时间肯赏脸的话,就到他们学校走一走,权当周末旅游。梁梦怡打着哈哈给应付了一下,并没有允诺什么。不想电话结尾,莫斌来了一句:“感觉你是大家闺秀,很保守的样子!”
这话叫梁梦怡同学一头雾水,挂了电话后忽地一下想起艾小顺和廖学玉来,那样的黑白配,心里顿时更不得劲儿了。
很保守?女人保守一点不好吗?难不成第一次见面就得挽挎着他的胳膊逛公园不成?
到底是不太用心也不太在意,她想想没想通也就不想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