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玉和杨静来看过梁梦怡一次,见她气色不太好。杨静责怪地说:“让你早点要孩子吧你偏不,拖到现在大龄了,可不是得加倍受罪嘛!”
廖老猫和梁梦怡都好奇地打听:“难道你怀静好的时候不这样?”
杨静自豪地说:“当然喽!可比你轻松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这么吐过?”两人一想也真是,当初看杨静只是觉得她小小的一个人挺个大肚子怪累的,一起吃饭的时候见她倒是什么都能吃。
杨静突地问廖老猫:“梦怡这都三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要呢?”
“我!?大姐你是不是问错人了?”廖学玉被这突然一问吓了一跳,但表情也突地傲娇起来:“别跟我说孩子这种问题,我才不像你们爱心泛滥。我这辈子要当只快乐高贵的喵!可没有心思整个崽来烦!”
“你别嘴硬!梦怡原来不也不想要的么,现在怀上了不就改主意了嘛!孩子是很神奇的生物,你真当妈了才会懂得这种乐趣!”杨静还在苦口婆心。
“我跟梦怡一样吗?她和费文林那么好的感情,爱的结晶当然得要!我跟那个家伙现在都越来越没什么话说了,还结的那门子晶!”廖学玉急吼吼地分辨着。
杨静苦笑着怼廖学玉:“你跟何飞不也是因为相爱才结合的吗?才多久就说这种伤感情的话?”
廖学玉一梗脖子,无不丧气地说:“别再跟我说什么爱情,爱情真他喵是个飘渺虚无见风就散的东西!”
杨静又看向梁梦怡想寻求观点上的支持,而梁梦怡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顺其自然的事。如果不是意外,我也不想要。”
杨静忍不住打了梁梦怡一下轻声说:“现在了还说这种话!你也不怕费文林听见了难过?看看他对你这么好这么体贴,你这家伙就天生的公主命!我怀孕的时候可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杨静无不无感慨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费文林和梁爸梁妈。
梁梦怡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心里却有些凄惶,这还真是一派虚假繁荣。对我那么好的人,还是会和别人滚床单!
吃饭的时候,梁梦怡又闹吐。杨静叹着气说:“我们三个里头最安静最顺心的家伙,怎么怀个孩子这么闹腾?!”
梁梦怡怀孕到4个月的时候,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明明因孕吐而吃得很少,而她本人却虚泡地胖了起来。再去产检的结果非常不好,最糟糕的是竟是梁梦怡出现了妊娠性高血压,居然已经达到中度。孩子也不好,胎心胎动都很弱,个头发育较小,最坏的是孩子右肾有积液。
那位女大夫看出两人的紧张来,先半玩笑地松缓道:“父母都是高个子,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啊,喜欢小巧玲珑?”
看两人忧心忡忡的表情,医生也回归正色:“玩笑归玩笑,目前情况真的是很不理想!首先我们得考虑母亲的安全,妊娠性高血压是比较危险的。严重时脑、心、肝、肾及胎盘等的病理组织变化可导致一系列病症。比如:抽搐、昏迷、脑水肿、脑出血、心肾功能衰竭、肝细胞坏死及被膜下出血,胎盘早剥以及凝血功能障碍等等坏情况。而你现在血压已很不理想了,这对母婴都是很大的伤害,是不容你乐观的事实。”
听到这些,梁梦怡和费文林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费文林更是白着一张脸忙着问:“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吗?”
医生的表情更严肃起来,她喝了口水缓了缓又接着说:“最糟糕的是孩子的情况也不太好。胎心跳动太弱了,右肾有积液,虽然没有发现肢体有残疾,但胎儿已经有疾病了!至少现在来说,他发育得已经比其他正常发育的孩子差了好些!现在母体你又出了问题,调控血压就需要服药,这无疑对孩子又带来很大的伤害!”她停了停,郑重地看着梁梦怡说道:“你怀孕初期胎儿发肓条件就不理想,到现在了情况没有改善反而更不好,你们还是好好考虑吧!现在放弃还不算晚,胎儿发育的比较小,还可以考虑流产,再拖孩子更大了就只能引产了,那样对母体伤害是比较大的,康复需要更长的时间!”
回到家后,一家人长时间的沉默着,梁爸梁妈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心疼自己的外孙孙难保了,更心疼女儿的身体和心理受着双重的煎熬,没有人愿意先做任何决定。晚饭后,梦怡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不肯出来。
送走岳父母后,费文林躺在书房的小床上潸然泪下,只是他不敢把房门关个严实,怕梦怡有什么不舒服时叫自己听不见。其实他的心比梁梦怡的还要痛,他在受着双重的悔痛和煎熬!!
就在半个月前,费文林突然从同事老陈那里听说了郑颖辞职的事,这让他感到很愕然。那可是公务员岗位,原来郑颖宁愿与新婚丈夫分居两地都不愿放弃的工作,怎么现在突然辞职了?!老陈也说不清,只说上周去她们单位的时候正好听说她在办离职手续,现在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吧。
老陈分析道:“这也在情理之中嘛,小郑应该是要去跟老公去相会吧,毕竟总分着不是个事。现在的社会,说不好哪天就分出个外遇来了。还有吧,再拖几年,小郑年龄大了的话生小孩也是麻烦,还是早相会早好!”
老陈说的是郑颖,费文林却听得心头一紧,好像每句话都戳在他心上。他附和了几声说是,就不再吱声了,老陈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费文林的心,从知道郑颖办辞职的那一瞬间就无法再平静了,整整一天,他的心里和眼里都晃着郑颖的音容笑貌和性感火热的身子。他想那些春色无边的日子,想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亲亲爱爱的时光。这费文林,长得高高壮壮的好汉样子,却有颗多情忧柔的心!梁梦怡出事的时候,他满脑子的愧疚自责,一心只想与郑颖划清界限,当然他也痛下决心做到了。可现在一听郑颖要走了,真的可能要从自己的视线和生活里彻底消失,他又有些留恋感叹起来。在思想剧烈斗争了两天之后,他还是鼓起勇气给郑颖打去了电话。他想,如能在她走之前再见一面,请她吃顿饭也不算遗憾了。
电话拨号时,费文林猜想郑颖可能不会接,他已经做好了多打几遍的准备。没想到,拨号第四声的时候,电话就接通了,费文林的心狂乱的跳了起来,比等待接通的时候跳的还快。
电话对面是个清朗的男声,礼貌地问道:“你好!哪位?”
这在费文林意料之外,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郑颖的老公。他稳了稳声音说:“你好,我找郑颖。请问您是?”那男声说:“哦,我是郑颖的老公。小颖下楼去买东西没带电话,等她回来我让她给您回过去?还是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费文林这会儿冷静下来些了,他大方地说:“我是她以前的同事,突然听说小郑离职了,觉得意外,想问问她好。方便的话还是请转告她回个电话吧,谢谢!”
挂了电话后,费文林又猜想,郑颖不会回电的可能性比较大了,而她老公的出现也确定了她跟着去浙江的可能。费文林的心啊,竟有些隐隐的酸。
二个小时候后,郑颖的电话居然回了过来。听见那个曾经非常熟悉如今疏远的声音时,费文林的声音乱了:“听说……听说你离职了?”
“嗯!我要跟老公去杭州!”郑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
“哦!这样也好,总分着不是回事!”费文林说着,声音却变得有些伤感、充满了感情:“小颖……在你走之前,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也许是费文林的声音打动了郑颖,又或是老公在一旁她不好拒绝一个前同事的送行邀请,郑颖想了想就答应了,并约好了第二天中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