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便不再患得患失。

　　虽然他和陆瓷只是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他已经笃定自己想和陆瓷走完一生。

　　之后沈宣城便与陆瓷和好了，比起别人的想法，他更在乎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心里舍不得陆瓷，放开她，他可能一生将无欢愉。

　　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无关时间长短，无关先来后到。

　　在他和陆瓷继续深入相处中，他肉眼可见自己陷得更深，恐惧也欢愉着。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这种感觉他终于明白。

　　只要可以换她一个笑容，他做什么都愿意。

　　季景深心脏病又发作了一次，陆瓷在重症监护室见到他。

　　他坐在床头，身上盖着雪白的医用棉被，脸色苍白。

　　陆瓷拉了一张椅子坐过去：“好端端的，怎么心脏病发作了？我听陆医生说你已经很久没发作过了。”

　　季景深看向她，眼里涌动着悲伤：“小瓷，你现在对那个沈宣城真的只有利用吗？或者不知不觉中，你已经交付出真心。”

　　“怎么可能？我对他仍然只有利用。”

　　厉侓成这条人命，血海深仇横亘在她和沈宣城中间，她是不可能爱上他的。

　　所以季景深是因为自己发病了？

　　“景深，你不用管我怎样，我听陆凛说你有个未婚妻，快要结婚了，这是好事，我应该恭喜你。本来你不该掺和到我的事情中来的。”

　　“别说恭喜我，我最不愿意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季景深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着伤痛：“在国外治疗那段时间真的很难熬。可再见到你，我才知道那样的煎熬远比不上失去你。”

　　“方霍沉要回来了，沈宣城那小子对你的爱意似乎正浓，你能狠下心来伤害他吗？”

　　陆瓷冷然翘起唇：“景深，你莫不是还以为我有很多悲悯之心？”

　　陷入淤泥，挣扎在黑暗中，没有人比她更渴望自由，纵使她对沈宣城有了情愫，为了自由和妈妈，她也会毫不犹豫割舍。

　　“那就好。”

　　季景深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但愿为时未晚。

　　方霍沉回国的这天，他给陆瓷打了电话，让陆瓷一放学就回天一别墅，在别墅等他。

　　可陆瓷没有听他的，她跟沈宣城约会去了。

　　两个人穿过大街小巷，吃了各种美食，还去照相馆拍了几组情侣照。

　　每张照片中，他们的笑容都很灿烂。

　　沈宣城送陆瓷回家，在距离天一别墅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分别。

　　陆瓷一踏进别墅客厅，一股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还知道回来？”

　　阴冷的话语落下，客厅的灯紧接着被打开了。

　　陆瓷顿住了脚步，手不自觉攥紧了书包带子。

　　“怎么不说话？我不是让你放学就回来，在别墅等我？”

　　陆瓷忍了片刻，烦躁还是忍不住从眼尾宣泄出来：“我又不是你的奴隶，难道我和朋友吃个饭，逛个街的权利也没有？”

　　“朋友？”方霍沉眉眼又阴冷了一分：“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

　　虽然她回答得很干脆利落，可是方霍沉还是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很显然，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