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城大笑一声，双瞳撕裂，血丝弥漫：“好，你说我作贱你。陆瓷，你今天就告诉我一个答案，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一分？”

　　这个答案他心里早就有数，可是现在被逼急了眼，理智丧失，他整个人也变得疯狂起来，想问的话不管不顾问出口。

　　他迫切想抓住一点什么来支撑他在这发疯的理由。

　　季景深手捂住心脏的位置，也看向陆瓷，声音明明很虚弱，却强装平静地鼓动陆瓷：“小瓷，你告诉他，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他，只是利用他，你爱的是我。”

　　他说完就开始大喘气，心脏已经负荷不了他现在正承受的强大刺激。

　　陆瓷艰难看向他，季景深这样，她知道他在逼她，逼沈宣城对她死心，逼她和沈宣城划清界限。

　　如果自己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他说不定当场心脏病发作。

　　陆凛已经说过他的心脏不能再在手术前受到刺激了。

　　而沈宣城双眼血红，也在等她的答案。

　　可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虚弱，有的只是滔天的怒火。

　　陆瓷脑海中晃过各种她和沈宣城相处的画面，尤其是最近的。

　　她承认，她内心对沈宣城已经不能保持平淡如水了，沈宣城对她好的时候，她内心会感动，也会因为陆朵是他的老婆而吃醋。

　　她会幻想他跟陆朵相处模式，在床上是怎样的。

　　他不让人开门，把她拒之门外，她也会心里怄火。

　　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的嫩芽萌芽了，但是如果没有季景深在，她面对这样的质问说不出她从来没为沈宣城动容过这种残忍的话。

　　陆瞳的出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她真的那么讨厌沈宣城，又怎么会生下和他的孩子？

　　可是她想到了陆朵，想到了荣敏，又想到了惨死的厉侓成，这些都像无形的推手推着她选择站在季景深那一边。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迎视沈宣城愤怒又饱含热切的眼睛：“沈宣城，对不起，五年前伤害利用你是我不对，可我确实从来没喜欢过你。”

　　“从来没喜欢过你”这些字如天上掉落的陨石，砸得天地崩裂。

　　若有什么词可以形容沈宣城此刻的感觉，就是天、崩、地、裂了。

　　他掐着陆瓷脖子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五指僵硬又缓慢地松开了她。

　　紧接着，他喉头一哽，一股腥甜冲了上来。

　　不想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被碾碎，他死死抑住了这股想吐的感觉。

　　猝然转身，手扶着病房的门，仓皇离开了。

　　下到一楼，他眼前一阵发黑，脚下虚浮，直接摔了下去，那口冲上来的血也终于被吐了出来。

　　“沈总。”

　　身后紧跟着的保镖发出惊叫声。

　　“景深，你没事吧。”陆瓷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将季景深重新扶坐好，帮他把被子盖上。

　　“小瓷，我很开心你这么回答。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季景深脸色虽然苍白，可是溢于言表的喜悦让他看起来状况也没那么差。

　　陆瓷微微一顿，阖下眼帘：“但愿如此吧！”

　　季景深观察着她的脸色，犹豫道：“只是我看他刚才急匆匆走出去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陆瓷随口应答。

　　“你确定不去看看？”

　　陆瓷心沉了沉，正要说不用了，刚才出去的保镖又折返回来：“陆瓷小姐，你快去看看沈总吧。沈总下楼的时候吐血了，还昏倒了。”

　　陆瓷骤然感觉双腿发软，脑子都在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