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非常简单,这家女主人失去女儿后,并没有人立刻意识到她会伤心到精神出问题。
那时保姆罗阿姨的女儿来别墅玩,两家女孩儿年纪相仿,思女成狂的女人拉着罗阿姨的女儿说是“依依”回来了。
罗阿姨见状就动了些歪心思,因为这家女主人一直希望女儿能嫁给儿子。
“这是什么意思?”孟诗雨惊讶极了,“女儿嫁给儿子?”
“你别想岔了,小王先生是王家的养子,不是亲生子。”沈阿姨说。
“啊?”孟诗雨更加惊讶了,想到之前那位骨瘦如柴的“娘娘”对王熙文的态度,难怪她那样说自己的儿子。
不过,就算是养子,应该也不能让养子娶自家女儿吧?感觉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孟诗雨犹豫着要不要细问,楼下却传来保姆罗阿姨的声音。
“夫人醒了,小沈快来。”罗阿姨焦急道。
“来了。”沈阿姨举步就要离开。
“我跟你们一起。”孟诗雨说。
“你先收拾自己的住处,等我们叫你了你再过去。”沈阿姨说着就跑下楼。
沈阿姨既然这样说,孟诗雨也就从善如流了。
下午四点,太阳西落使得这不足十五平的小房间里昏暗许多。孟诗雨开了房间里的灯,看着放在一边的碎花被单被罩,开始动手收拾床铺……
正忙活着,突如其来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孟诗雨整个脑袋都要炸了。她回头去看,竟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像白日见鬼,你能想象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却有着如火炬般明亮的眼神吗?
可那火光并不令人向往,它不是希望之光,而是疯狂的,不受控制的,就像她身体里住了一头疯兽,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凶兽。
来人正是那精神异常的“娘娘”,孟诗雨摸摸脖子,生怕对方会忽然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依依,在做什么?”那骨架轻飘飘地走进来笑问道。
孟诗雨打了个寒噤,实话实说道:“铺床。”
“铺床做什么?”瘦脱像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冷冷地像来索谁的命。
孟诗雨心下颤抖还不忘吐槽:这钱真不好赚!自己可能不会累死,但会被吓死。
她看着那脑袋缓慢的扭向后面,她的身后站着沈罗两位阿姨,她言语极为刻薄道:“我每个月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却让我女儿自己铺床?”
孟诗雨大惊,忙上前解释道:“不是她们让我铺床,是我自己愿意的。”
“依依,你铺床干什么?”“娘娘”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道:“这种事情让保姆来做,你可是妈妈的宝贝,哪需要做什么家务?”
她要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或者拒绝两位保姆的帮助肯定会刺激到她,孟诗雨只能睁眼说假话,“这不要开学了,我想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这样妈……‘娘娘’你也能放心。”
她记得沈阿姨说过,近些年王若依一直住在外面。她十八岁上艺术学院,如果还活着,这会儿应该在学校里。
“依依,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外面?”“娘娘”忧伤道:“你不想陪着妈妈吗?”
“可我想交朋友,不想一个人。”孟诗雨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娘娘”愣了一下。
沈罗两位阿姨的脸色也变了,孟诗雨突然后悔自己说出了那些不经大脑的话。
让人意外的,“娘娘”居然一脸欣慰的说:“都听你的,但你要答应妈妈周末回家。”
“一定回来陪您。”孟诗雨昧着良心说。
这会儿,“娘娘”看起来很正常,但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几乎是话刚落下,那钢钳一样的手就掐住了孟诗雨的手腕,她一脸紧张兮兮像是在躲避什么将她拉到衣柜前。
“怎,怎么了?”毫无准备,孟诗雨一脸懵,内心疯狂吐槽:这是干什么?给个暗号也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怎么接?
“藏,藏进去。”“娘娘”说。
“嗯?为什么要藏进去?”孟诗雨一脸疑惑。
“娘娘”也不跟她解释,直接动手拉开了衣柜。里面放着两个塑料箱子,这会儿是空的,应该是阿姨们给她准备置物用的。
箱子都放在一起,虽然里面空空如也,但于骨瘦如柴的娘娘而言很难将它们一次性取出来。
倒腾半天,”娘娘“一脸焦急。
孟诗雨见此非但没阻止,反而上手帮忙。箱子拿出来后,体力不支的”娘娘“差点累趴下。
“娘娘”指着柜子,道:“进去!”
孟诗雨依言照做,“娘娘”蹲下身体,说:“依依,你躲在这里好好的,妈妈去把坏人打跑。打跑了坏人,我再带你离开。”
“……”没有语言能形容孟诗雨此时的心情,衣柜被人从外面合上。
许久,卧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外面发生了什么孟诗雨不清楚,反正她真的就呆着不动。不一会儿衣柜被人从外面打开,”娘娘“拉着她从卧房里跑了出去。
“依依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知不知道妈妈找你找了好久?”
孟诗雨……
之后的两小时皆是如此,只不过后期她真的是完全的体力不支,只剩缠磨人的热情。孟诗雨觉得,从她清醒到再度睡着的两个小时里,自己简直就像是在一场大戏里演完了十几个角色的悲惨人生,或者称之为被坑害的一生更恰当些。
在“娘娘”的每一个剧本里,她都是悲惨地小白菜。
先是有人想要暗杀她,一帮黑衣人拿着半米长的大刀就埋伏在窗外的墙头,听描述应该是武侠剧。
孟诗雨冷静且有逻辑的分析:现代人暗杀不会使用闪亮亮地冷兵器。
跟着“娘娘”指着花房里的一面墙,愣说那是她女儿王若伊画的,其中一副备受追捧,且在国际比赛中斩获一等奖的画作。
但在孟诗雨眼里,那不过是一面被雨水打出一道道灰尘斑点的普通玻璃墙而已!
她心中有无数槽点想一吐为快,但考虑这是个病人,她不得不忍住,并一派天真地盯着大自然执笔所绘的画作,问:“‘娘娘’还记得我这部获奖作品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