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定波已经大好了,提着一盅从饭店里专门买来的皮蛋瘦肉粥一蹦一跳地来到医院准备犒劳蒋未来,谁知道推开门找了一圈他却不在,来了个小护士一问才知道几天前的做手术的一个小姑娘病情突然恶化,蒋未来还在家,连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去叫来医院上手术台了。
说完小护士惋惜地说:“多乖的小姑娘,才十几岁,手术成功以后我们都以为没事了,结果现在…唉…”
只是一个早期肿瘤,手术还特别成功,不知道为什么严重成这样。
只能说凶多吉少,如果老天保佑的话,就给她多几分生机吧。
定波也唏嘘了片刻,把粥放在桌子上,撕了张便利贴签上自己的大名就走了。
只不过在门口发现了一名公司里的女艺人,就是被萝卜吓得花容失色的那位,她没认出定波,倒是定波发现了她旁边的男人,好像是个小网红,扶着她好不亲近的样子,脸都快贴一起了。
他还细心地发现那女明星微微扶着肚子,走的很稳。
站在一旁隐蔽地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柏,顺便提醒他:正在上升期,男方名声不太好。
那小网红之前劣迹斑斑,听说是少管所出来的,之前打架斗殴玩女人什么都干过,出来以后洗了纹身,在网上开个直播唱唱歌,营造出一副四好男人的模样,倒是积累了一批粉丝。
定波一直看不上这样的人,无奈工作需要,他与这些人只不过点头之交。
发完以后也不管江柏回不回,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开着车回公司了。
昨天刚刚接到的通知,下个月确定办一场公益演唱会,门票钱全部捐给西部的一处贫困地区,盖几所小学发展教育,这对于定波和南焦来说,都是一场极具意义的活动,要好好准备才是。
只不过让定波感到奇怪的是,演唱会开销巨大,相当于南焦赔钱办的,江柏这次倒是大方。
没办法,只能一边考察一边准备演唱会了,定波有时候觉得自己要一个人掰成两半用才行。
江柏倒没想那么多,只不过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得仿佛从来没有过和他同床而眠的人一样。
他知道,以前是有的,不过那个人狠心地抛弃了他,逼他签下离婚协议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柏点了根烟,夹在指尖,香烟缭绕,白色的烟雾飘到他的鼻尖,他正想放到唇边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提醒他:“不许吸烟,好难闻啊。”
回头却是空旷的酒店卧室,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江柏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没有吸烟,把燃着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进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不喜欢他吸烟,不喜欢他喝酒,所以每次回家他都是洗过澡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皂香味儿,然后她就会一把拽着他的领带,趴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以后眯着眼睛开心地说:“没有味道啊!过来吧。”
她走了五年,他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回来。
他昨天又梦到她被别人骗了,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抱她,却被她推开,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说:“死我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果然是在梦里,如果再清醒一点儿就会知道,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人骗,自己当年都被她狠狠摆了一道,她怎么会被人骗?
但是,她到底喜欢谁呢?
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搞清楚。
洗过澡以后江柏才轻松了许多,噩梦中的那种窒息感已经少了很多,打开手机一看又觉得重任千钧,沉着脸色打电话给了助理。
“查查他们的关系,”江柏顿了顿,“尤其同居记录。”
果然,他们二人从今年八月就住在一起了,经纪人是新手,接到江柏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连连道歉,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处理好这段关系,不会让媒体发现。
江柏冷冰冰地应了几声,挂了电话以后揉了揉眉心,正想起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重重地跌坐了回去。
江谨泽在家里也有个小丫头,就算江谨泽觉得他们没有在谈恋爱只是朋友关系,难保不会…
江柏黑着脸打了个电话给江柏,不过接通了电话却只听见几声猫叫,江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江谨泽呢?”
“喵?”
“…”
算了,跟它说也听不懂,简直是对牛弹琴。
江谨泽竟然还没处理掉它,一想到这儿,江柏愤怒地挂了电话。
乌子澜抱起萝卜,用胳膊肘把江谨泽的电话放远了一点,对着浴室里的江谨泽喊道:“你快点儿,要迟到了。”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乌子澜抱着萝卜坐在了沙发上,那样子乖巧极了。
江谨泽穿着浴袍出来,头发上还是湿漉漉的,狠狠瞪了一眼萝卜,对乌子澜抱怨:“它怎么还没学会用猫砂?”
刚换的新衣服,一泡尿全毁了。
乌子澜尴尬一笑,压了压萝卜的小脑袋:“猫霸怎么还用得着猫砂?”
就像孙悟空,不是还在如来佛的掌心撒尿呢吗,萝卜以后一定是只好猴子,呸,好猫。
江谨泽摆摆手,“今天跟店员说一下训练它用猫砂吧。”
只不过傍晚江谨泽和乌子澜再去接它回家的时候,店员丧着脸,不再像以前一样激动地像中了几百万一样了,“萝卜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用猫砂。”
今天店员就像训练普通的猫一样把萝卜放到猫砂上,刚放开手,萝卜就像坐在仙人掌一样受惊地跳起来了,离那个猫砂盆远远的,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一样。
反复好几次都是这样,后来有一次店员只是放手的时间都晚了一点,萝卜的喉咙里就发出呜呜的声音,两颗金豆子还没掉下来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猫,凶神恶煞的和地痞流氓没啥两样,全部都喵喵地叫着,听起来吓人极了,笼子里的宠物鼠已经开始装死了。
店员吓得赶紧松了手,萝卜心满意足地走到门口,像模特一样走了几步,门口那一大群猫才放心,四下散去了。
之后店员就不敢训练萝卜了,喂它几只小鱼干,添了一些猫粮才平安度过这一天。
“其实吧,萝卜也挺乖的,不会随意拉粑粑,我用纸巾和塑料袋套着就好了。”店员心有余悸,“可不可以以后不要让我训练了?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啊!”
想起来那个场面,店员又哆嗦一下,一脸期待地看着江谨泽,乌子澜心软,戳了戳江谨泽的胳膊,“不会用猫砂也没关系吧。”
江谨泽想到了江柏,他要是回家被萝卜弄脏衣服绝对会发狂的,但是离他回家还有一段时间,得过且过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好吧。”
二人回到家把萝卜放到桌子上,看着萝卜乖巧地舔爪子,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试图用强迫,诱惑,威胁等各种手段,结果并没有让萝卜心甘情愿地坐在猫砂上,反而惹来了整个小区的猫咪聚集在楼下,要不是被玻璃门挡着早就冲上来了。
看管这栋楼的罗大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猫,连忙在小区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这什么情况啊?
江谨泽看到消息后暗道不好,赶紧把萝卜抱到楼下,看着萝卜只是走了几步就可以让它们散去,罗大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深感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训练萝卜用猫砂计划,失败。
不过次日乌子澜神奇地发现一件事情,把江谨泽从床上薅起来,拉着他站在卫生间门儿前面,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小缝,江谨泽从缝里看到萝卜优雅地在坐便上完成了一系列程序,除了身体太小没能冲厕所以外,完成的堪称完美。
江谨泽和乌子澜这几天都没有发现萝卜的异常,这时候突然想到家里这几天并没有萝卜拉的臭臭的粑粑,突然觉得好神奇。
“它不仅是个猫霸,还是个聪明的猫霸。”乌子澜感叹。
江谨泽却奇怪了,“那它昨天怎么尿在我衣服上?”
眼光复杂地看着他,“可能它想上厕所的时候你抱着它,它忍不住…”
“…哦,原来如此。”
那这样的话以后不能随便抱它了。
不对啊,乌子澜也经常抱着它啊。
江谨泽觉得,它有点儿针对自己。
果然定波的第六感是对的,它并不是一只友善的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