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顾正峰和文静两人,文静终于不再冷静,她将头别向一边,说道:“出去。”
顾正峰压制着心疼,沙哑着声音轻声唤道:“静儿……”
文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嘴唇颤抖着,声音却冷静得出奇,说道:“请你出去!”
顾正峰终于控制不住,上前一把将文静从背后抱住,在她耳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静儿,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不抱还不要紧,这一抱,昨晚在黑巷之中经历的种种,立刻像走马灯一般,一帧一帧的在文静脑海里回放。那种恐惧和无力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
她僵直了身体,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小脸煞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忽然间手脚并用,想要挣脱顾正峰的怀抱,她大声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顾正峰担心她弄伤她自己,将她的肩膀掰过来,迫使两人面对面,说道:“静儿,你冷静,是我啊,我是正峰啊。”
“正峰……”文静安静了片刻,红着眼睛看着顾正峰,她看着顾正峰憔悴的脸,突然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嘴上不停的说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顾正峰终于忍不住,那颗隐忍已久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他跪在地上,一把将文静拥入怀中,一如往常那般温柔。
文静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捶打,他都由着她。忽然,他感觉肩头传来一阵疼痛,文静重重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忍着疼痛,将她的乱发数清,柔声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要是觉得这样能舒服点,打吧,咬吧,只要你能解气。”
文静一下愣住了,她缓缓的垂下双手,任由顾正峰将她抱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发狂,她只是想赶他走,她只是不想拖累他,如此而已。
顾正峰感觉文静松了口,轻抚着她的一头黑发,带着委屈的声调,说道:“静儿,你怎么能赶我走?你不是说要给我生龙凤胎的吗?难道你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顾正峰的一颗眼泪打在文静垂下的手上,她抬起双手托住顾正峰的双颊,深深的看着他,说道:“正峰,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嫁给你,我哪里还配得上你……”
顾正峰的双唇盖住了文静的唇,而这次,文静没有反抗,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她睁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顾正峰的表情。
顾正峰只在文静的唇上留下浅浅的一吻,然后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以后不许说这样傻气的话了知道吗?你要相信,我爱你,无论生老病死,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爱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哪天不爱我了,我会放你走,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陪在我身边好吗?”顾正峰说着,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亮出里面的钻戒,对文静说道,“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文静的眼泪此时早已经决了堤,她想象过千万种被求婚的浪漫场景,却没想到过会是这样。
“答应我好吗?让我照顾你。”顾正峰不等文静回答,一边拿出里面的钻戒戴在文静的手指上,一边说道,“呐,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正峰……”文静吸着鼻涕,依然掉着眼泪,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幸福。
顾正峰替文静擦干了眼泪,柔声说道:“快别哭了,你把我宝贝的眼睛哭坏了,我可是会疼的。”
“嗯,我不哭,我不哭了。”文静抹干净眼泪,朝顾正峰扯出一个微笑。
“这才乖嘛,那先起来吧,地上凉,我先送你回家。”
“我……我不想回去。”文静现在不敢回家,她从小家教甚严,她怕万一在父母面前露出了马脚,被父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正峰将文静从地上扶起:“好,那跟我回家,回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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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峰啊,文静这是怎么了?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了。”季洁话音还未落,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往脑门儿上一拍,又说到,“坏了,该不会是晕到在浴室里了吧。”
“我去看看。”顾正峰走了一步,又回头说道,“对了吧,收拾一间客房出来,静儿可能会在我们家住几天。”
季洁拉住要走的顾正峰,问道:“你等等,怎么回事?文家不是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吗?该不会是文家又反悔了吧?”
顾正峰站定了,严肃的说道:“没有的事,妈,一会儿文静出来,你什么都不要问,过几天我再向您解释,我先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季洁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喃喃道:“是我老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处事风格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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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峰走到洗手间门口,听见里面哗哗的流水声,轻轻敲响了门,大声问到:“静儿,换洗的衣服你拿进去了吗?”
半晌,里面没有应答,就在顾正峰准备破门而入的前一秒,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拿进来了。”
“嗯,那就好。”顾正峰还是放心不下,“你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正峰,放心,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
即便是文静这样回答,可顾正峰还是放不下心,在门外靠着墙,等着文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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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朔收起手机,南音立刻靠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没事了,现在在我家。”
“真的啊?那我去看看她。”南音一把推开顾正朔就想往顾家跑。
顾正朔一把拉住她,说道:“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去你家啊。”南音皱着眉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不是你说的,应该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空间吗?”
顾正朔居然又说出了一个大长句子,这是在私底下很少见的,南音也有些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