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宸很快察觉到门口的人:“你们回来了?”
明悦走进来:“只有我一人先回来了,Jessica她们去买奶茶了。”
“哦。”
明悦也坐下来:“你听到我唱的歌了吗?”
“听到了,很完整。你说的很对,我不应该靠躲避你来防止感情的意外,但我也不应该刻意靠近你来验证感情的专一。感情不应该刻意,自然而然才能考验,不然总会加入预判而影响结果,对不对?”
明悦闻言笑了笑:“你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指的是‘羡慕大会’上的话吗?你能听到,那很好。”
明悦十分好奇地问道:“所以,你们是真的摒弃了外界,专心在羡慕对方吗?”
“内容是真心的,但外界还是有注意到的。”
“所以,刚才也算是在向穆希学姐表白吗?”也算是让我死心吗?
沈一宸点点头:“不过,我们的话更多是为了发泄,所以,并没有更多目的。”
明悦点点头。
言晟走进院中:“走了,时间不早了。”
五人离开,槐花吹落石桌上,会聚又四散飞开。
去y地的路上。
孟图强递给穆希一份材料:“这是我们这次去资助的y地村庄的几家材料,路上好好看看,多了解些没坏处。”
穆希接过来:“好的。”
翻开材料,第二家的信息明显比其他几家都详细许多,甚至描述了三四页,穆希便格外关注了些。
这个家庭原本一共六口人,男主人的父母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但仍坚持务农、摆摊卖菜,男主人在外工地干活,女主人在家里照顾一双儿女。
但是几年前,老父亲骤然生病离世,而老母亲瘫痪在床,女儿即将入学,儿子的也总是小病不断,家庭负担更重。男主人在工地辛苦干活,省吃俭用,倒还能勉强贴补家用。
但是,有一天,男主人突然在工地上被捕带走,原因是他收受钱款,有意降低建筑的质量,偷工减料,从此获得更高利润得以维持家庭。
材料上的言辞闪烁,并没有说男主人是否真的有罪,只说被判五年,还要赔钱,他的妻子抗争无果,远走他乡,家里全靠国家救济。
穆希突然觉得这个故事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具体像哪件事,或许这世间的事本就循环往复,千篇一律。
到了y地,穆希等人一下车便看到了一片村庄,道路是红砖铺就,墙上的灰砖已然十分破旧,甚至让人怀疑,下一秒,灰墙会不会倒下,路边一辆牛车慢慢走过。
孟图强道:“下午有村支部召开的捐献大会,我们现在先去慰问几家,顺便放下行李。”
说完,他看了看手机,说道:“我们就去刚才材料上的第二家吧,吴菊老人家。”
穆希挑挑眉,听到身旁的同事说道:“看来这家被树立成典型了,材料上数这家最多,现在又要去他家里住。”
孟图强没听见,带着他们跟村里的向导往这家走。
到了门口时,环境倒比穆希想象中好些,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院里还有石板铺就的小路,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约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秋衣,扎着马尾辫,脸色晦暗,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显得怯懦,她身后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村里的向导说道:“这是吴菊老人的孙女、孙子,何花,还不快带你弟弟叫人,叫叔叔阿姨好。”
何花看向他们,随后就低下头,小声说道:“叔叔阿姨好。”
穆希看到她这样怯懦的样子,有些感概,想来之前见到的孩子都大方得嚣张,这样性格的对比更显得生活水平的差距。
向导介绍道:“这家只有他们奶奶和这两个孩子,西边的房间是空着的,可以住三个人,剩下的两个同志,我带你们去另一家。”
孟图强道:“多谢老乡,这样,你们三个女生住在这家吧,陪老人孩子说些话,我们去另一家了,下午三点的捐献大会,准时出席。”
“知道了。”
孟图强临出门前,突然和穆希说道:“留意些这家的物品,他家的资产统计有些问题。”
穆希听完有些疑惑,走进屋内。
正厅是一张方桌和几把凳子,东边的房间挂着厚重的门帘,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何花已经跑过去,把西间的门帘掀开,示意他们把行李拿进去。
穆希背包走进去,低头说道:“谢谢。”
何花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有说什么。
西屋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衣架和一张炕,炕上的床单被褥整齐叠放着,虽不是崭新的,但穆希直觉它们很干净。
这时,一个同事说道:“墙角还有那么多木块呢?”
何花闻言,忙跑过去收拾,穆希也走过去,拾起一个木块,发现是一个积木,而上面有个小小商标,穆希挑挑眉:“何花,这是你们的玩具吗?”
何花点点头,接过积木,抱成一堆跑走了。
另一个同事感叹道:“真可怜啊,只能拿这种木头块当玩具玩,你们不知道,上周我的小侄女玩的一个智能洋娃娃,就要两千多。”
因为她和沈一宸都喜欢玩积木和拼图,所以穆希知道,刚才那个商标的积木怎么也要两千以上,因为积木选取的材料天然无污染且耐火耐磨,这种玩具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家庭里。但穆希暂时压下没说。
午饭也是在何花家里吃的,小男孩一直在东屋没有出来,何花自己烧火做饭,蒸了一锅高粱米饭和几个玉米,又炒了两盘野菜。
另外两个女同事去村子里散步了,穆希留下来,帮何花烧火。
看着何花瘦小的身子凑近灶台挥舞着对她来讲有些大的菜铲,穆希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样看着,手里的柴火就加多了,火又灭了。
何花用余温撑着炒完菜,走过来又重新点火,一个小身子蹲在灶台口,点火、引火,把散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
终于重新生起火后,她拍拍手站起来,像个小大人,脸上灰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