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请客
韩星选了靠窗位置。威威穿一件浅绿色雪纺裙,白色凉鞋和手包,一套翡翠首饰,唇色是相对艳些颜色,像一位林中仙子飘然而至。韩星专注地看着窗外,直到威威走到桌前,他才收回目光。
威威今天可是在衣橱翻检半天才出门,韩星却压根没关注她一身精心装扮。韩星对她笑了笑,很绅士替她拉开座椅,摆好餐具。两人边吃边聊,威威给他讲出国见闻,韩星讲他手下性格各异的学生。“有没有女孩子因为你的颜值找你补课?”韩星傲娇道:“我是靠实力不是靠脸吃饭。”
爸爸的做法威威不赞同,她还不至于靠老爸出面,才能搞定一个人。如果她和韩星相处家世占了很大因素,她会觉得很失败。“你请我是因为老爸找你?”“不是,你从国外回来,我给你接风。”
两人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靠走不知几桌。威威去地下停车场提车子,她开着超跑停在他面前。韩星的眼神亮了,威威自嘲地笑了,在他眼里超跑比她有吸引力。“我十八岁生日礼物。”以他家现在收入状况,一辈子挣的钱买不了一台威威的座驾。
韩星上车,“我也体验一回超跑的速度。”“估计你得失望,街里限速。”威威送韩星回家。秦月下班就回来了,燕姐看她最近太累,今天不许她再加班。晚饭她做了西红柿面,打两个荷包蛋。收拾完厨房她也没开灯,守在窗边往外看。
晚上九点来钟,天色已经暗下去,路上一辆超跑打着近光灯驶过来,车上坐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她听到韩星上楼脚步声,没等韩星掏出钥匙,房门吱呀开了。秦月穿着碎花纯棉睡衣站在门口,含笑望着他。秦月这件睡衣是中考之后韩星给她买的,她不下身的穿,衣服边都磨破了。
刚刚离开的女孩开辆天价超跑,身上一套首饰在C城能买座房子,人和人差距太大了。韩星也不进屋,呆呆地盯着她看。“我去给你做夜宵,”秦月转身欲走,韩星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举起来贴在脸颊上,滑如凝脂的肌肤轻轻地摩挲他的面颊。
良久韩星开口道:“今天董事长找我过去。”“哦。”秦月语气似乎并没感到意外。秦月坚持要给他做夜宵,韩星无奈道:“我在外面吃的,和威威一起。”“哦。”刚才超跑是威威开的,能买超跑的,在秦月认识人中威威是一个。“超跑够炫酷。”秦月由衷赞道。
“国宏集团会负责爸爸治疗费用,他们有自己医院。”“威威帮了咱们大忙。”“所以我请她吃顿饭。”“是该好好谢谢人家。”秦月语气诚恳,神色平静说道。她没有丝毫妒意和酸气的语气让韩星无言以对,他对自己都无语,一边深爱秦月,一边接受威威家馈赠。他觉得自己是个小人,在利用威威的善意。
“董事长说如果你想换个工作环境,他会帮忙。他说你个人素质很高。”“现在工作挺有挑战性,而且我们家不能欠人太多。”秦月对韩星抱歉地笑了笑,“替我谢谢董事长。”秦月拒绝董事长好意在韩星意料之中。
韩星给董事长发了条短信,大意是秦月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怕辜负董事长信任,她要磨练自己,提升能力后会找董事长帮忙。董事长很快给了回复,有需要帮忙地方请直言。
女儿要上学去,爸爸推掉应酬在家陪女儿,三口人都在客厅,爸爸发完短信,犹自发笑。“快看看你爸给谁发短信乐成那样。”妈妈怂恿女儿,爸爸主动上交手机。夫妻两不由感慨,多少人跑关系找人脉盼着抱粗腿,这姐弟两另类,粗腿就在眼皮底下,他们不伸手。苦难并没磨灭掉他们骨气,至少在他们价值观里金钱不是唯一的。
威威听着爸爸妈妈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发表感慨,不由撇嘴,不接受好意就是高风亮节了?秦月真是的,夜场那种复杂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
第二节一飞冲天
两人平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开口。韩星有满腔话语要倾诉,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试探性伸手轻轻握住纤纤玉指。秦月任他握着,渐渐进入梦乡,秦月习惯性朝他这边侧过身。习惯真是好东西,韩星轻轻拥她入怀,嘴角上扬不知不觉睡着。
韩星醒来后秦月还在睡,他舍不得怀里娇躯,所以没起来做早饭。秦月在一双灼灼视线注视下睁开眼睛。秦月睁眼同时韩星迅速翻身下地,洗漱之后煎蛋热牛奶烤面包片。秦月视线总是在韩星转身之后才会停驻在他身上。
今天晚上两人将要启程去H城,秦月上午去公司转了一圈,中午到家时候韩星已经做好云吞。下午两人去看望爸爸,爸爸已经在国宏旗下富康医院接受治疗。
富康医院在郊区,两人为了赶时间打车去那里。绿树掩映建筑群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度假地方。这里不像市医院人满为患,这里有C城最好医疗条件,但是与之相应医疗费用,让一部分人望而却步。
这里护工不少是男生,他们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男护工照顾长期卧床病人更有体力优势,但是一般男孩子很少有人愿意从事这种细腻繁琐、照顾病人工作。这里男护工多,原因之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爸爸住的房间不像是病房,如果没有床头闪着数据的仪器,这里更有家的感觉。姐弟两到爸爸病房时候,护工正给父亲做按摩,他肌肉有些萎缩,这样按摩每天都做。药物是进口的,食物是严格按照营养配比做的。爸爸转到这里治疗,他康复希望会增大,爸爸安静沉睡着,即便韩星高中魁首喜讯都没能唤醒他。
护工离开,姐弟俩分坐两边,秦月长睫低垂安静得像一尊雕塑。宴会之后两人相处时候,秦月安静面容看不出悲喜。韩星单方面热情,在对上秦月古井无波、如深潭似的眼眸时不得不偃旗息鼓。
“爸爸,今天我要离开这里去上学,你快些醒来吧。我走了,你还贪睡,你就不担心秦月?”韩星压低音量,“我不放心她,很多时候像傻瓜一样的她•••”“管好你自己,少叫我操心,我就阿弥陀佛。”秦月漫不经心地回他一句。
两人在病房停留时间不长。韩星弯下腰俯身搂抱爸爸,和他告别,“爸爸,我走了,半年后才能回来看你。”韩星倒退着走出病房,秦月安静地跟在后面。
韩星要走了,去哪里?漆黑一片混沌空间,阿憨什么也看不见,秦月呢?秦月在干嘛?为什么不留住他?好黑啊这里,无论如何使劲,他都挣脱不出去。阿憨觉得他所处时空,就是混沌一片迷宫,他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去的路。阿憨觉得自己茫然地寻找出路找了好久。
这里不好打车,两人沿着公路往回走。路边树木枝干修剪得朝马路边倾斜,浓荫蔽日在路面搭建起天然凉棚。两人一路分花拂柳,韩星个高一根树杈钩住他的头发,秦月仰起脸抬手拨开树杈/
她天鹅般颈项,微启的樱唇,如兰的气息,修长的美腿•••她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在韩星眼里都充满魅惑,他依恋她,更迷恋她。红颜祸水,那些亡国之君沉湎美色,是因为有倾国红颜。“秦月。”韩星低低唤她,富有磁性嗓音如琴音拨动水面。秦月神色微变,迈开大步走到他前面去。
时光如指缝间的水,从上高中就开始纠结离别,到现在拎起行李箱走出家门,不过是转瞬间的事。秦月只带一个双肩背包,里面几件换洗衣裳,满打满算她在那里两整天时间。
从家到机场路程不到一个钟头,机场候机乘客不多,这个时间段航班少。他们登机要搭摆渡车过去,候机坪上一架大型客机正等待起飞指令,机翼上灯光闪烁,飞机准点轰鸣着直冲云霄。韩星一飞冲天的人生从这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