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斯人已逝
刘大山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站在电梯口妻子,‘“这么急要去哪里?”“孙莹要轻生。”刘大山嗫懦道。妻子一把握住他的胳臂拖着他进电梯,只不过电梯是下行。’“人命关天。”刘大山急眼了,“你现在去只会激怒她,公司形象也会毁在你手里,两败俱伤,你先出国避避风头。”
“她若因我而想不开,我会一辈子内疚。”妻子在心里冷笑,“你不想因为丑闻遭到董事会弹劾,而总经理位置不保吧?”刘大山迟疑,这就是你所谓的内疚,妻子看他眼神带着鄙夷,薄情寡义的男人,男人靠的住,母猪能上树。“警察已经在解救,一会我去现场和她面谈。”刘大山在司机护送下匆匆离开公司。
“刘大山呢,我有话当面问他。”孙莹口口声声要见刘大山,警察到公司找他,和警察一同上来的是刘大山妻子。孙莹坐在护栏上,当刘大山妻子出现在天台上,孙莹迅速地掏出一把枪,在众人淬不及防情况下朝她开了一枪。然后纵身一跃,楼下人群惊叫着四散开来。
警察跟在刘大山妻子身后,另外两名警察距离她五米开外。变故眨眼之间发生,谁都没想到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会开枪杀人。当警察冲上去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角。孙莹仓促间一枪要了刘大山妻子的命,一枪击中要害,她被抬下天台已然气绝。
警方通知孙莹父母,她的母亲不敢相信女儿离开家不到半个月,怎么会面目全非地躺在停尸间里。“不,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很漂亮很胆小,她不是我女儿,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女儿在哪里?”孙莹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孙莹的母亲受不了痛失爱女打击,一病不起。她的父亲勉力支撑操办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父亲一下子老了十岁。秦月接到含玉的通知参加葬礼,文义也来送孙莹最后一程。子豪原本要到外地试镜,听到噩耗退了机票取消行程。
躺在冰棺里的孙莹就在不久前,几人还谈笑风生,一转身阴阳两隔。孙莹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殡仪师修复之后也只能清除血迹,整个脸都塌陷了。几人见面都是相对无言,因为孙莹的离去,悲哀而沉重气氛在众人中流动。死生无常世事难料。
刘大山没能出国,他留下来给妻子办葬礼,两个女人因为他的缘故同时离去。母亲因他丧命,儿子无法面对间接杀死母亲的人,他选择出国留学。办完妻子身后事,董事会经过开会讨论罢免刘大山总经理一职。刘大山妻离子散,事业陷入低谷。
孙莹出殡那天,下着绵绵冬雨,他们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阴冷。墓碑上孙莹我见犹怜地对着他们微笑,鲜活的一条生命化作一捧骨灰深埋地下,尘归尘土归土。斯人已去生者还要继续,文义和含玉赶回去上班,子豪寻找下一个试镜机会,秦月赶去机场接韩星。
韩星出来看到秦月眼睛有些浮肿,他给了秦月一个大大拥抱,“今天送别一位同学。”秦月伤感地说道。“人各有命,有些事人力无法抗拒。”韩星劝慰道。秦月没忍住还是告诉韩星悲伤的消息,他们之间高兴的事一起分享,难过的事一起分担。
让韩星没想到的是,小耀和小荣哥还有阿静姐坐在皮卡车里等他们,“小耀哥来了也不进里面接我。”韩星开玩笑说,“你阿静姐不让,说是给你们腻歪空间。”阿静掐着嗓子说道:“小荣哥,你要请客呦。”韩星搓着胳膊,“小荣哥,你看你把阿静姐惯得,说都不会话了。”阿静毫不示弱,‘还不是跟你们学的,相比你两,我们是小巫见大巫。”
第二节婶婶来了
孙莹的离开,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资,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名字出现在街头巷尾。阿静会和小荣说她听到的不同版本,小荣从不附和,阿静问得紧了,他憨憨地说道:“人死为大,对也好错也好是非曲直,都不重要,人死如灯灭,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男人不愿意说话,但有时说出的话特别有劲,能把人噎死。阿静没想到的是,他当年服毒自杀,后来抢救回来,他也曾成为别人谈资。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怕收到异样眼光。
阿静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向秦月求证,秦月淡淡地看她,“人死为大,要什么事实真相呢?唯一真相就是,她孙莹22岁年龄芳华正好却过早凋零。你执着于逝者真相,你想为她盖棺定论?还是为了你无聊的好奇心?”秦月的话不是把人噎死是把别人刻薄死,偏偏阿静又无从反驳,“你不愿说拉倒,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长篇大论的说给谁呢?”
秦月心里一直堵得慌,她和孙莹不是多要好的朋友,毕竟同学一场,而且孙莹以惨烈方式结束生命。所以当阿静把一条生命当做八卦谈资,她很不爽,直接恁了回去。
阿静去过小荣家,儿子性格从不主动搭讪女孩子,突然间带回来一个女孩,父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美在外地上高职,小丽读高中住校,小平也读小学。小荣妈没时间收拾屋子,她埋怨儿子不事先说一声,家里乱糟糟的让姑娘笑话。
阿静却不在意这些,在小荣妈看来,这姑娘唯一看重的就是她儿子,小荣妈放心了。第一次见面她给阿静两千元钱,人家姑娘啥都不挑,给姑娘钱她乐意。再登门时,阿静给小荣父母各买了一身衣服。
小荣妈乐的,过了年就试探阿静要会亲家。阿静打电话跟妈妈说了交往男友的事,男方父母有催婚的意思,毕竟小荣二十七八该成家。阿静提及阿憨叔叔他们一家也在这。阿珍一听阿憨他们在这,当即决定亲自走一趟,由阿强陪同护送。
秦月、阿静一帮人到车站迎接,“阿珍婶婶,”秦月冲上去抱住婶婶,阿珍头发花白,背也微驼,“孩子,婶婶都不敢认你。”阿静撇嘴道:“谁才是她亲生的?”她拉着小荣走上前去,“婶婶。”小荣弯腰行礼,“阿强哥。”阿强就像当年那样伸手在秦月头上揉了一把,“阿月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
小荣从阿强手里接过提包和行李箱,“阿强哥。”小荣这声哥哥叫的勉强,因为他比阿强大一岁。一行人直接到了秦月家,韩星听到纷至沓来脚步声,开了门站在门口迎接。秦月扶着阿珍婶婶上来,韩星迎上去,“这孩子我是更不敢认了,时间过得太快,快二十年,你们离家都快二十年啦。”
婶婶抬手擦拭眼角,她激动啊,秦月也是泪眼婆娑,久别的久违的亲情。婶婶坐下来,秦月守在身边给她按揉肩背。阿静眼含泪花看着亲如母女两人,这样的秦月,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才要嫉恨她。阿静走上前去,从身后搂住秦月。婶婶转头看着两姐妹,“阿静没少给你添乱吧?”秦月俯身搂住婶婶脖子,阿静也弯下腰靠在秦月背上。“轮不到我,她给添乱的另有其人。”秦月指着小荣笑道。
“好长时间没见到威威挺想她的。”阿静当啷冒出来一句,“威威是谁?”婶婶抬脸问秦月,“韩星同学。”“韩星女朋友吧?”婶婶打趣道,韩星扎着围裙,正穿梭在厨房客厅间忙着上菜。“你闺女秦月是他正牌女友。”
婶婶听到这个劲爆消息有些发懵,毕竟她脑海中根深蒂固概念两人是姐弟,姐弟发展成恋人?角色的转换婶婶还得慢慢消化。韩星到婶婶身边附耳低语,“我从来没把她当姐姐,你听过我叫她姐姐吗?我一直把她看成长大后要迎娶的新娘。”婶婶呵呵笑,“阿星人小鬼大。”
吃过饭,阿静把妈妈带到自己出租单间,阿强留在秦月家。妈妈老脑筋,知道秦月和韩星现在关系,在看两人同居一室。她会拐着弯给人家上课。韩星在过两天开学走人,又是半年见不到。妈妈过来和自己同住,他们言行放的开,妈妈也不会看着碍眼。小荣和她谈对象之后,他的爱护体贴,慢慢地化解阿静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