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京蕊利用中午休息的空档给方丽打了电话:
“妈,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来看我?”
“去了一次,你在睡午觉,没有去打搅你。”
“哦,妈,子琳告诉我你与爸爸的事了,哪里要小孩子从中掺和的嘛!动动脑子不就行了吗!”
“动啥子脑壳嘛?”
“主动一点,给他温暖,给他惊喜,不信爸爸不会投降。”
“哪个做嘛?”
“你仔细想一想吧,想不出,想半天,半天想不出就想半年。”
“你这个娃儿鬼得很,直接说就是了,妈妈我是个笨人。”
阴京蕊挂了电话,就要入睡,电话响了,一位男人的声音放的很低很低。
“那位?”
“我,杨儿,杨在兴。”
“有事吗?”
“听说那个谭煜在你那儿治疗的,现在哪个样子了嘛?”
“正在好转。”
“你在行,病在肌肉里面,你都找得到。”
“这不是疑难病例。”
“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呢?没有。”
“他们没有在你面前说什么嘛?”
“没有。”
“他的爸爸找我们了,说我们误诊耽误了孩子的最佳治疗时间,花了很多冤枉钱,要我们退3800块钱。赔偿误工费,精神损失费6000元,不赔就要到法院告我们。”
“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只是希望你这里必要时给我们使点力,让我们把这个坎挺过去。”
“我做不了啥子的,不过你们做的也太差了,按理说,只是发热吊什么氨基酸,两码子事吧,恐怕氨基酸就是盐水倒进氨基酸瓶子里面的吧?”
“这是行业机密,不这样做,只拿几包药,到哪挣大钱哟?”
“呵呵,”京蕊笑了:“就这样吧,我要午睡了。”
韶华倒好一杯茶,放在办公桌上,阴京蕊端起喝了两口。
他拿起厚厚的大簿子:“这是病历,每看一位病人,病人的年龄,姓名,籍贯,什么症状,怎么诊断的,是什么病,中西医分别名字以及怎样治疗都有记录。要多看,部分不能记住的抄下来,这就是临床实践,很重要的事。”
“中医与西医的区别,西医能快速减缓或消除症状,比如发热,咳嗽,头痛,肚子痛。解表止痛药一片或半片就能解决。或者是实质性病变,良性肿瘤,恶性肿瘤,骨节病变,组织坏死等都可以用西医手术治疗,切除病灶,阻止组织继续病变或扩散。”
“中医是我们国家的瑰宝,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一切慢性病或疑难杂症都可以用中医治疗。”
正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位中年人,进门就喊:“阴医生,你好。”
“你好。”
那人在阴京蕊旁边坐下:“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干什么都没有斗志,抖不起精神。”
“吃饭咋样?汹酒吗?”阴京蕊问他。
“经常喝,天天喝,从来不汹酒。”
“喝了就舒服一点,不喝就难受,没有力气。”
“是的。”
“怕冷吗?”
“对,天气一变化,我就最敏感,平时体温也没别人高。”
“大便从未成型过,颜色发黑,奇臭,小便发黄,且有尿分叉。”
“对,阴医生,你太神了吧?“
“不是我神,你的病都写在脸上呢。”
“佩服,佩服。”
“你的文化不低,干过的事也不少,能力过,失败过,痛苦过。”
“哎呀,老弟,我算是服了你了,”那人投去钦佩的眼神。
阴京蕊闭着眼睛为他诊脉,然后看了他的眼睑与舌苔:“很多年前,你是不是与水打过交道?”
“不错,寒冷腊月,天天逮鱼。”
“年轻的时候你很有干劲,你付出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你这个病就是那时得的。寒则凝,凝则瘀,瘀者堵,堵着滞,滞着瘤,瘤则癌,这是寒邪在经络上的发病机理,尽早防范才有治愈的可能。”
“阴医师,你就给我治吧,我非常不满意自己了,家里家外一团糟。”
“本身寒邪就於堵经络很严重,你还家里家外,如果找我治疗你这个病,你就要听从医生的。”
“必须的,必须的。”
“我有一个药方,孙思邈的薯蓣丸,这个方剂很神奇,主要陪植后天的脾肾阳虚,调补气血。随意加减几药:麦冬,芍药,桂枝,干姜,神曲。你服了秘丸两个月后皮肤会变得细腻,面部会红光满面,而且还能保肝护肝,能治一切脏腑虚证。”
“潜在的意思还能治疗阳痿?”那人看了看昭华后问阴京蕊。
“壮阳益气,中药基本都能直接或间接起到扶阳助阳之功。”
“阴医师,你就给我开处方吧!”
阴京蕊开了处方,韶华去抓药,万生去准备机械与制密丸的材料。
很快,后面传来中药打磨的声音。
“健康四法,不知你可想听?”
“想听,想听。”
“看到你写在脸上的刚毅与沧桑,知道你不容易,在人生的战场上,想打赢每场战争,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没有好的体魄,哪里能有充足的智慧?”
“人生四法,首先用中草药调理身子,要用坚强的意志走人生的路,坚持每天锻炼,最后一个字很重要,奉行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是干什么的?”
“不多吃,不多喝,睡不太早,不太见。”
半小时,万生把泡制好的药丸放在办公桌上,阴京蕊拿起一个告诉他,回去放在阴凉处阴干,早晚两粒,用酒或温开水服下。
“阴医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的知识好丰富啊!”
路强正在打扫卫生,方丽打电话让他到化亭去一趟,说在老家等他。
她到那干什么?陆强百思不得其解。
“爸,妈让你去肯定有她的道理,”阴京蕊说。
陆强从镇上坐车赶到化亭镇的白果乡自己的老家,远远看到方丽站在蔡菊的坟墓边。
蔡菊的坟墓就在稻田边上,周围已经砌了石块,坟前浇了水泥地,栽了十几棵松树。一块石碑立于坟前:爱妻蔡菊之墓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你,”陆强明白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给她讲,死者离离,生者戚戚,希望她在天之灵祝福我们。人的一生时间太短,我们要珍惜。”
他扶着石碑,心情仍是激动:“做这些事,就想用道德绑架我?”
“什么绑架,命运捉弄了我俩,绕了一个大弯,又回来了,难道不需要珍惜吗?”
“多大年纪了,还要讲究世俗的束缚。”
“多大年纪,好日子长着呢!”方丽走过去,拥着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没让你答应什么,你只要听话就行了,”方丽情意绵绵:“真的没有想到,老天对我方丽还是不错的。”
在镇上,方丽给陆强买了两身合体的衣服,穿上皮鞋,陆强像变了一个人。
方丽让司机开往市里,陆强死活不愿意,经烈面镇回到南坪镇。
子琳可高兴了,搂住妈妈的脖子不松手:“妈妈,你做了一件最,最大的善事,爸爸肯定从心里接纳了你。”
“不知道,你问问他,去市里,他不肯。“
“好嘛,你就在这住吧,爸爸也不会孤单,”阴京蕊说:“是不是?”
“你这个地方行吗?”方丽扫视一下医院。
“房间多的是,住不惯可以住在爸爸的房间。”
“他一一同意吗?”方丽瞟眼去看他。
高万生目不转睛看着撒娇的蔡子琳。
眼神之中充满神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