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于的饭局
雏菊他们刚刚回去,她就弱弱被来往的盲目的路人挤了一下。
上次子佩显些出车祸,这次雏菊和子佩刚刚走出迪士尼乐园,雏菊就觉得头晕,她看到迎面而来的水果车,就崴脚了,然后跌进了沙地里不能自拔。她的脸上就有点想哭又想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撞了,她大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公共广场那迷人的风沙,好像是为了装点她眩晕的伤痛,为了掩埋之后无声无息的在身体的复原中忘记伤疤,就这样——
还在外面公共广场上,他们几个朋友一起救她,有一个身影匆匆的跑过来,“哎呀,不好。”
医生安德森就冲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家面面相觑。他就抱住雏菊往外面跑去,那个幼小的身体好像随时随地就要崩塌,就跟田螺和泥巴一样。安德森用非常原始的办法去抱住她,还看到手上有点血,生怕出事情,就又头晕。
子佩紧随其后,叫了几个女眷来帮忙,就听到雏菊咬牙,是要动手术,有物品刺激骨髓或者破伤风之类的,她很不高兴的睡在病床上,还换上了病服,戴上了帽子,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医生过来看看眼皮,或者手骨折,都没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大伙面面相觑,总之不是好事,也不见得是坏事。走廊里乱哄哄的,却都是焦虑和宁静的岔口。
“不当心。”
“是的。”
雏菊低下头不说话,她眼泪哇一下就掉出来了,好像在说,“可怜。”然后就又安静下来了。
子佩给她买好吃的,安德森还不怎么懂汉语,看上去浑浑噩噩的,跟着医生去检查单子这个那个的。
这个时候,看到医院里好像有人影一闪而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有人影憧憧的,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子佩说,“她这个人弱不禁风,还就昏迷过去,刚刚醒过来,傻乎乎的。”
“哈哈。”
乐语说,“我去给她买点餐巾纸,或者湿巾敷脸。”
“……”
“哈哈。”
病房里传出非常开心的事情,好像在说,“哈哈哈,看呀,又受伤了,七荤八素的。”
隔壁病床上还有更严重的,几乎就是血肉模糊。
这个时候老于也被抬进来了,“咋了这是。”
“是我们家老于咋了。”
“他也刚刚出车祸了,好像是追尾事件。”华夫也惊呆了。
“咋了老于。”
“我们家老于没事把。”
“快去开药。”
“怎那么没人通知我。”
“没有啊,就是刚刚电话打不通,快叫保险理赔。”
“保险管什么用,自己不注意,酒驾还是咋地,还是抄近路,我看你就是,你这个猪头一样的男人。”
“不要开玩笑。”
华夫过去帮忙,觉得子佩一点都不贤惠,还落井下石,子佩说,“前几天叫宝泥好好管管他老爸,不要骄傲,今天就出事了,还是孩子的语言最准确了。”
“大家不要烦。”
医院里都是有点陌生和熟悉的人影,感觉就是生命的必经场所,据说十八世纪医生杀人比救人还多,乐语说,“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肇事者或者其他相关人士。”
“好的好的。”子佩警觉。“还是你懂得多。”
“你们去忙把,我这挺好的。”雏菊不声不响的眨眼,“就两个人就够了,不碍事。”
天空好像下起了太阳雨,他们蹒跚出去的时候,雏菊就安睡了,觉得有点疲惫,刚刚想要消沉就撞车,肉痛,不过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好好吃饭的功夫。
安德森走进来给她喂饭,是“番茄炒蛋”,特别香喷喷的,他俩都爱吃,雏菊就吃了一点粥汤,然后开始看最新的人民日报和视觉中国微博,看看新消息。
“老于还撞车了呢。”
“咋地。”
“你去看看。”
“好。”
那边老于也躺在那里,盐水一停不停的,他双眼都充满畏惧和恐慌,“哇。”他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还战战兢兢的,完全就是青少年级别,肯定是害怕了。子佩说,“在哪里发生的事情。”
“镜子掉了。”
“还有什么。”
“是那个货车两个追尾,高架桥上,太恐怖了。”
老于依然谈笑风生,好像也没有流血,就是心理作用,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本来子佩还负面,一看到他憨态可掬的样子,又原谅了他,给他倒水和照顾他,两个人默默不语。
华夫对老于挺好的,而且超级有礼貌,不过给他买咖啡,不知道这个会降低免疫力之类的,子佩就挡了回去。
“你去登记了吗。”
“去了。”
夜晚,住院病房里面好像有窃窃私语,人影不知不觉进入,好像是要盗窃也说不定。半夜三更,子佩不睡觉,醒着,医院床太硬邦邦了,她就觉得闷,跑过去找雏菊,雏菊还在看新闻。
这个时候安德森居然在直播讲故事,给孩子讲故事,他还想法挺多的,一说就是口水都干了,线上孩子听,线下雏菊听,尽管讲的不咋地,孩子都很喜欢,主要是因为他是外国人,动不动就有视觉冲击。
“雏菊你们啥时候出院。”
“我们不出院了,就想在医院里住着挺好。”
“没头脑。”
两个人大笑。
“我觉得还是医院好,氨水的味道好像可以把人喂饱。”
“少来了。”
“你们安静一下,听我说,我还在讲故事呢。”
“好的。”
“外面有声音。”
“啥声音。”
“有人经过是要盗窃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路过看到的,我看到了呀,我们家老于那里经常有人影晃来晃去的。”
“打扫卫生吗。”
“不是的,就是健步如飞,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老于那个肇事者呢。”
“有平安保险的,一下子就处理完。我去联系,你们玩。”
大半夜的,蓝色的星辰好像静谧的海洋,所有人都像是午夜洄游的动物,对着月亮不知道如何发出哀嚎的声音,期期艾艾的都是未知。
“在吗?”
“你不是休息了吗。”
“是的,不过又醒了,做噩梦。”
老于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伤口,而且还夸大了,觉得很沉重,他心里担心,嘴上还不说出来,子佩一眼就看穿了,实在不愿意诉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