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求求你快救救他,我看到他流血了,我陪伴他整整一百年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呜呜……”
澄捏着云馨儿的手很紧抓得她生疼。云馨儿看到一向对自己冷漠高傲的龙族公主此刻完全没了大小姐的架子,和其他心痛心爱之人的万千女子一样。
“你别着急,怎么弄成这样的?”云馨儿本是为了转移澄的注意,却不想她哭得更厉害了。
一双美目满是自责,她抽噎着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字,只是死死抓着云馨儿的手,仿佛她是这世间最后的救命稻草。
竹屋内装饰温馨,卧榻上的青年眉目如画,俊美的侧颜透着苍白的美感,窗外的墨绿的竹影婆娑似要要唤醒沉睡中的人。
澄因为再次拒绝了自己的爱恼羞成怒,擅自出走,遇上了一个外出历练的玄修,玄修见色起意欲霸王硬上弓,还好澈及时赶到。但是玄修也不是善类,以澄做要挟逼迫澈若是挺得住他三掌便放人。
云馨儿知道事情原委后很想斥责澄几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换做是她难道就可以忍得住吗?多冷静的人一旦陷入情字都无法坦然自若。
若不是有至宝勉力维持着微弱的经脉澈挺不到现在,事不宜迟,云馨儿将全身的精元调动输入澈的身体。他一直倔强不肯入魔道,清醒时尚可用玄力抵抗魔气侵蚀,但现在魔气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强行入侵一定十分痛苦。
接连使用再生之术云馨儿的精元耗损严重,上次的损耗刚恢复,但感受到澈微弱的气息云馨儿没有丝毫保留,然而汹涌注入的精元却没有修复经脉,反而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反应。
渐渐的汗水布满了额头,云馨儿一时着急精元走岔了道差点让魔气入侵身体,对抗魔气如同毒蛇一般鬼魅邪恶的魔气云馨儿不得走神,很快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灵,你来了,太好了。”昏迷中的澈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但却让云馨儿眼睛发涩,心里发酸。接着她就感到喉头一阵甜腥,终于还是受了内伤。
云馨儿后退一步一手捂住胸口,双目短暂地闭住忍下剧痛,当初拼命印下魔印时的疼痛是此刻的百倍千倍,你是如何忍下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那时你还装作人类,黑发墨瞳却还是没能避开界主,以至于满身是血。你是那样温柔,即便我忘记了你,即便不在同一个世界,即便我不再喜欢你,你还是选择站在远处默默注视,静静守护。如果没有我,现在你应该是万人敬仰崇拜的贵公子,人鱼族的王子,或许还能成为龙族驸马,但是现在你却成为万千痴情人中的一员,爱而不得,苦苦坚持。
两行清泪落下,云馨儿终于可以体会澈的心情,因为她也曾为令狐懿心焦煎熬,而这样的心情陪伴了他一百年之久。
“咳咳咳……”云馨儿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咳血,全身撕裂般疼痛,但她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痛苦但好在有了效果,魔气终于被驱散了,左面的筋脉再次恢复清明,澈不再做噩梦,即便是梦里他的嘴角都带着温柔的笑。
云馨儿不知道澈原本打算借着上次的机会杀了令狐懿,但当他看到云馨儿不管不顾,为了令狐懿不顾一切也要去,不论前路是否是一条不归路时他犹豫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痛苦,最终他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一想到要看心爱之人体会锥心之痛他便决绝地做出选择,这样的痛让他自己体会就好,反正他已经等了一百年不介意再等几十年,他看得出令狐懿背负着使命,那种神情也曾出现在他脸上。他想运气好的话令狐懿会选择使命而留下云馨儿,到时候他便扮演抚慰者的角色,陪她疗伤。
可是……
他受伤了,还不能暴露否则魔尊一定会趁机彻底完成魔体改造。
他还害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为自己担心,甚至差点遭到侮辱。
对了,海底又有蛟龙作祟了,长老和族人都在叫自己回去,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保护,即便自己想让他们学会自己面对困难,居安思危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他好累,要回去吗?但他还没有牵到她的手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灵……我想看你满眼是我的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还要等多久?”
塌上的人吐出断断续续的话传入云馨儿耳中,澄摸了摸脸颊,发现居然没有眼泪掉下来,苦笑一声推开竹门跃上屋顶,可能是心里太苦涩了居然觉得手中酒坛的酒有些甜。
终于云馨儿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亏得她最近得令狐懿悉心教导境界达到了化体中期,已经可以完全发挥至宝的威力了。她惊讶的发现澈体内的魔气浓郁强劲,似乎已经达到了合一境,若是使用完体修炼一定惊才艳艳。
而玄力也达到了化体巅峰,听令狐懿说澈的实力被世界压制着,他本来是合一境。云馨儿席地而坐,疲惫不堪,但心里却感到满足,突然她放在床边的手被抓住了,她惊讶地抬头就看到澈依旧闭着眼睛呓语。
她抬了一下手还是决定不抽回了,既然是梦就不要太残忍了,他太累了,该多笑笑休息一下了。
翌日,天空碧空如洗,云馨儿被刺眼的阳光唤醒,一睁眼就看到好整以暇翘着腿靠在窗边看风景的令狐懿,察觉到动静转过身,那抹闲适幽远的气息立刻被不满和埋怨代替。
云馨儿刚要起身令狐懿的手却牢牢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动,你真是不让我省心,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像个傻瓜一样在校门口等了你一下午,直到天黑我又到你家找你,但哪里都没有你的影子,我都准备到魔尊那去了,还好我御剑来到此处感受到了你细微的气息。”
云馨儿吐吐舌头,她只想着救人忘了回话,不过看到他为自己着急心里却很开心,于是云馨儿调皮地眨眨眼睛。
“那你想怎么样?我是你的主人,保护主人是你的责任。”
令狐懿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随手将翠绿的酒杯抛到窗外,接着低头霸道地吻住那张不安分的小嘴。半晌直到云馨儿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令狐懿用扇子挑着窗幔,模样轻佻魅惑,胸前衣襟半开,性感的薄唇带着坏坏的笑。
“一日不见居然敢对为夫如此不乖,小嘴欠吻。话说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咸鱼的醋味我隔着几座大山都闻到了。”
云馨儿脸上一阵火烧,可是昨天力竭现在使不上一丝力气,完全是任由着令狐懿奚落。而且自己在别人家里秀恩爱也太那啥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走吧,我不回去了,反正我是人家的就命恩人,澈才不会赶我走呢,我累了,走不动也不想走,再见!”
云馨儿偏过脑袋不去看令狐懿醋意满满的脸,但等了半晌都不见他说话心中疑惑,忍不住回头就看到某人赌气盯着自己。
“古人云妇唱夫随,为夫要待在这里,况且这里的主人暂时不会回来,不如暂借于我。此处山林环绕风景极好,是个不错的幽会之所。”令狐懿大言不惭,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老神在在地喝着小酒欣赏风景。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馨儿决定暂时使用委曲求全的政策,“好虽如此,但我昨天一宿没回家我爸妈一定非常着急,能不能拜托官人带妾身回去?”
这一番温言细语令狐懿很受用,但还是沉吟不肯答应。云馨儿转过头偷偷翻个白眼,接着满脸堆笑,满脸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