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时马车前却突然停了下来,陈沉重的锁链轮盘转动声传来。接着是一声巨响,似乎可以想象得出那声音造成的滚滚烟尘,城门开启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兵戈相交之声,到处都是打呼刺客的声音。
云馨儿掀开马车帘子,看到城门上的瞭望台和城墙上站起来许多黑衣人,手持弓箭真在朝着他们乱射。顿时哀嚎遍地,很多士兵都变成了活靶子。
车夫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微微楞了一下,道:“姑娘还是坐回去吧,外面有我们保护不会有事的。要是你受伤了我没法和周校尉解释。”
云馨儿假装收到惊吓地用袖子掩住嘴巴,同时心里完全确认了自己被那个壮汉欺骗的事实。皱眉道:“万一刺客要是突破到这里来了可怎么办,这么多人混乱里要是被人下了黑手怎么办。要不小兄弟你过来我身边,我害怕有乱箭,我可是都没有嫁过人,可不能这样死掉呀!”
云馨儿捏着袖子开始假装擦拭眼泪,左手去拉车夫的衣袖。外面士兵们都警惕着外面的刺客并没有人关注这里的事情。
“姑娘,别,别这样。我只是一个小兵不能碰你的。我会保护你的......”盔甲下的脸居然有些微微泛起红晕,低着头将脖子梗到了一旁。
好机会!云馨儿大喜。
“那你不能偷懒,一定要仔细注意保护我哦!要是你一个不注意......”就在这时士兵突然感觉到一阵劲风从耳边袭过,士兵的厮杀经验告诉他有危险,不过为时已晚。只觉得脖子一痛身体便渐渐麻木了,一个字也说不出。
云馨儿在士兵抬手攻击自己之前将他推下了马车,同时将袖子里没有毒的银针一股脑地射入了马的屁股上。一声嘹亮得嘶鸣后,浑身乌黑的骏马扬起前蹄疯一样地前冲了出去。
一个急转弯后云馨儿死死拽住缰绳,一手拼命挥打鞭子。
“救命啊,都让开,马失控了!”
云馨儿的马车在队伍的倒数第二的顺序,刺客出现在将军所在的前面,于是大多数人都用到了阵前保护,对于后面的情况并不及时制止。
短暂的慌乱后寒沧士兵在阵前架起了高高的盾牌铁壁,接着弓箭手就位,密集的的箭雨飞入高空。城墙上的黑衣人立刻如同下饺子一样翻下了城墙。
阵列两侧也杀来了刺客,不过他们还是迟了,严密的盾牌阵已经将队列围成了铁桶。不过就在这时队尾却响起一阵骚乱,一个身穿红色华丽衣裙的女子慌乱地拽着缰绳,长发在空中飞舞。
刚清理完将军马车前面的刺客骑兵校尉回头就看到这样一幕,当即拔过身边士兵的刀朝着马腿飞斩了过去。
鲜红的血液沿着石板路滑出两条血线,马腿被齐齐斩断,马车顿时翻滚了出去。云馨儿立刻因为巨大惯性飞了出去,吓得她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子,云馨儿皱了皱小鼻子,阿切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和令狐懿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视野中,而他的身后是压抑低垂的灰色天空。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翻飞的黑色锦袍在空中飞舞旋转着,云馨儿皱眉,这个人没有金色的眼睛。
“你是谁?”
玉冠下的黑色长发随风飘荡,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将我看成谁?”
“我命令你和我回去!”云馨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出现了自己陌生的表情,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试探的办法。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与元神契合的肉身,精元无法运转,根本无法使用契约。可是她接受了契约:不生效却无法接受他冷漠淡然的目光。仿佛注意一个陌生人一样!
那些深藏的温柔都哪里去了?
“我知道是你,别装了。我已经祈愿找到你并和你一起回去,别想丢下我!”云馨儿嘟起嘴巴,倔强地拉住夏风的袖子。
然而却被他冷冷甩开了,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本宫是寒沧国的太子,南征的大将军,不知你说的人是谁?如果你是来投怀送抱的那本宫倒是可以勉强接受!”
“放手!变态!”云馨儿打开他的手,她记忆中的令狐懿才不会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他都没有。而且他的手一直都是干燥而温暖的。
转眼间所有刺客反贼已经被清剿一空,军队又可以重新上路了。那些围观的百姓再次近距离见识过这位年轻将领的实力后更加胆寒。
“呵,你不是来投怀送抱的吗?告诉你像你这样的我已经见多了,要不是你还有一点姿色,就凭你这样粗糙的把戏我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耐心。所以我天真的姑娘给你一个忠告,任何时候不要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认识一个人。”
就在这时骑兵校尉过来禀报刺客已经被;绞杀请求继续上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瞟一眼云馨儿,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出发,来人。”
四个孔武有力的亲兵立刻跪伏于地等待命令,如同四条忠诚的狗。
“把她给我绑起来,带到我车上。”
好汉难敌四手,云馨儿没有使用银针,她要出其不意才能致胜。底牌没了她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于是她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乖乖”绑上了。
昏暗的马车上一个男人低笑着,从云馨儿的角度只能看到挺直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露出了嗜血的微笑。那只握着酒杯的手转了转将酒一饮而尽,接着云馨儿的领口就被死死揪住了。
“滚开!”浓烈的酒精味和颠簸感让云馨儿心里升起一阵恐惧,扭过头。
然而一只大手却牢牢将她的下巴捏住,强迫她转回头。凉凉的细风从窗外钻入,带着浓浓的雨气。后背的双手已经麻木了,云馨儿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窘迫的姿势。
激怒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唔......”
然而手脚都被牢牢捆住了,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
颠簸的马车外传来的沉闷雷响仿佛来自头顶的胸膛,在那里她感受到了一股被长久压抑的东西,风吹得更猛烈了,暴雨接踵而至,噼里啪啦打在车厢壁上。
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仿佛朦胧之中的惊雷,云馨儿瞬间清醒了过来,可是话没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