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骑兵上阵对敌不行虐杀普通百姓倒是丝毫不手软,一柄雪亮的军刀透过树缝刺了过来。
急于躲避的中年妇女一时没站稳脚下在泥坑里打滑摔倒了,惊恐立刻如同利爪死死抓住了她的心脏。
见此云馨儿双目圆睁一个箭步,现在她无法使用任何能力,不过好在精神反应的训练还在,云馨儿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军刀行径的路线,一只纤细的手准确地握住刀柄。
可是她现在的力气远远不够控制,云馨儿便将刀势向左侧一带,堪堪擦着妇女的肩膀飞过。
“快起来,带着儿子先走,我马上就到!”云馨儿从袖子中摸出了十枚银针,自从知道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后她就将银针备在了袖中,没有自保能力她相信自己找不到令狐懿就会因为自己脸而被掳走。
经过刚才一招中年妇女也相信了云馨儿的实力,她感激又歉疚地抱起儿子感恩戴德地一步三回头。
这一个耽误跑在前面的士兵已经追了上来,近距离之下脸上贪婪好色之相更盛。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动手,刚才的突变让他生了警惕。
“小娘子生的这么俊俏让人好喜欢,比宫里那些庸脂俗粉都要好看,让哥儿心里痒痒的。”
脸上带着刀疤的士兵慢慢靠近,一手却在身后的腰间摩挲,突然一把匕首从他手中掷了出来,同时他的动作迅捷地跳了过来,如同一头扑食的饿狼。
没了矫健灵活的动作,这具身体虽然外表与之前一致却十分虚弱,要是被抓住了自己绝对挣脱不了。云馨儿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一想到自己若是失败了那母子两人都会被追上。
不过虽然她的身体素质不够但元神依旧强大,在她眼中匕首如同被放慢的镜头,被轻易躲避了过去。
水袖荡出,一只纤纤玉手闪电一般擒住了刀疤男抓向胸前的手,猛地上搬。咔吧一声,刀疤男的手腕骨折,下一秒肩膀脱臼,疼得他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衣衫翻飞而过自己的另一只拳头打空了,肚子上挨了一记膝撞,立刻因为惯性跌了出去。
云馨儿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机会,三枚银针刺入穴位立刻让他双腿麻木,无法动弹。很快第四枚银针封住了他的哑穴。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长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腰间一块雕玉禁步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突然一道箭矢破空袭来,看到同伴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壮汉果断停下了步伐,开始使用弓弩射击。不过都被灵活地避了过去,居然果断离了。
跑了一段距离后见云馨儿追上来后母子两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着她就跪了下来。云馨儿赶紧拉起两人,告诉他们危机还没有接触,必须继续赶路。
壮汉一定是去找同伴了,她怕刀疤男给同伴指方向便故意跑了别的方向。一时虽然追不上但若是一直出不了林子晚上迷路就麻烦了。
终于在下午时三人出了林子,回到了官道。沿途上开始出现逃亡的难民,他们携家带口,衣衫褴褛。看到逆行人海的三人纷纷侧目。
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妪推着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男人,在骚乱的人群中呼喊,请求人们救救她的儿子。
连绵的战火让众人忙着逃亡,自顾不暇,没有人理会他们。
“我要过去看看,大姐你们还要找人,趁着天没黑不如就此别过?”云馨儿拧眉,药箱里有伤药,若是有可能她不在意多耽误一会。在这个生产落后的时代一个青年就是全家存活的希望和支柱。
“不行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单走太危险了。孩子他爸距离这不远,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不耽误事。”
有人同行云馨儿也乐得有伴,一人确实多有不便,虽然她不怕可总归是会耽误时间。
云馨儿发现身边这些人的脸上带着茫然无助,还有许多流浪儿机械地跟随队伍。
妇女叹气,解释:“寻医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要是救不回来我儿子就在路上捡一个,都是当娘的,看见了这些孩子我心里也难受啊!”
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云馨儿觉得胸口发闷。一路走来她的脚底已经生了血泡,现在慢下来便觉得刺痛。衣裙早已肮脏,可是她白皙姣好的容貌还是引来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大娘,我会些医术让我给他看看吧。”车上的青年已经彻底昏迷了,右腿上的血污已经变成了黑色,乌黑肿胀的皮肤上有一个狰狞的箭创,脓水混杂着血水十分恐怖。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四周人的注视,大娘污脏的脸上被眼泪冲出了几条交错的沟痕,干瘪发白的嘴唇如同皱掉的枣子。
重见希望的她用鸡爪一样枯槁的手攥住了云馨儿的胳膊,放下推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姑娘救救我儿,我给您磕头了,求求你救他......”
被一个老人家跪云馨儿有些手足无措,还好大姐善解人意,上前扶起了大娘。柔声安慰道:“大娘您先起来,我儿子就是白姑娘救的,她医术高明你儿子会没事的。”
通过询问得知老人家一家四口,三个都被强制征上了战场,小儿子趁着防线崩溃的混乱逃了回来,一些逃兵被射杀了,他运气好只是右小腿中箭。在伤口彻底溃烂前寻到老母亲。
三人将独轮车推到路边,云馨儿从药箱中取出棉布、小刀、酒精和金疮药。可是当直面那股腐烂的恶臭和狰狞恐怖的伤口时她的手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
三分钟过去了云馨儿还是下不了手,那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猪狗!云馨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医生,可是如果没有自己他们只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相信自己!
“等会你们按住他的手脚,否则要是切到动脉就遭了。再给他嘴里塞块毛巾或是咬块木头。”两人照做,小男孩还找来了木棒,一切准备就绪。
云馨儿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将伤退放到车壁上垫上破布支平。用酒精轻轻拭去伤口污迹,露出血管。接着她闭上眼睛用元神感受腿部经络血管,再次睁眼时已经准确找到了安全的开刀部位。
察觉到到青年细微的动作云馨儿示意两人按住,接着刀口刺入皮肉,锋利的刀刃遇到皮肉便如同削泥一般,一触即开。呜呜的声音从青年喉咙里溢出,云馨儿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紧绷的全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从开始的生涩逐渐熟悉,脑海中不断浮现曾经的记忆,身体肌肉也已经形成了记忆。云馨儿居然慢慢冷静了下来,顺利取出箭头后她松了口气。
没有意外,很好,接下来是清理腐烂组织。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刀尖跳舞,一种从记忆深处浮现的熟练从容占据了云馨儿的大脑,巨大的压力和责任下居然有种难以言明的愉悦感。
“干的不错,继续压住,别松手。”
云馨儿冲着两人微笑,收起银刀,又用棉花沾着酒精微微擦拭伤口边缘后撒上了白色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