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丹,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干嘛用的。温庭玉有点骑虎难下,道:“师父丹药珍贵,一颗足以,徒儿先保存着,待......人来了再服用,不浪费药力。”
先拿到手再替换,温庭玉感觉伸手去拿却不想那五指间的丹丸忽然被收了回去。
云馨儿眼角闪过一抹狡黠,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像是真心为徒弟考虑的好师父。
“徒儿所言有理,那便暂且不用,你且等为师一会。”
台上彩袖飘扬,众人沉醉在紫色纱衣女子的舞蹈之中,忽然一位身着蓝衣玉树临风的“男子”仿佛从天而降,单臂一捞竹雅姑娘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当然这只是众人的直观感受,实际上从云馨儿出现在高台上空时竹雅的攻击就下一刻便来了,毒针银光一闪而过,云馨儿拂袖挡下,看着怀里的女妖得意一笑。
“美人如此粗鲁可不行,要温婉一些才惹人怜爱!”
“公子好生霸道,众目睽睽之下对竹雅行此轻薄之举难道就合乎礼仪了么?”
女妖美目低垂,状似娇羞,然而在她开口的刹那一股粉色烟雾弥散而出。云馨儿早有准备,屏住呼吸,一手迅速捏住女妖手腕拉至头顶,扇端抵在竹雅咽喉处。在他人眼中便成了翩翩公子以扇子挑起倾城佳人下巴,二人深情对视。
“竹姑娘输了,愿赌服输该陪本公子。”
云馨儿嘴角含笑,用内力将声音传入每人耳中。竹雅挣脱不开,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不能惹怒他,决定暂且忍一忍。
便害羞又顺从地点头,同样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愿赌服输,竹雅今夜陪着公子就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民女好告知妈妈。”
“在下白松,夺了各位之爱深感抱歉,今夜在场的所有花销都由我请!”云馨儿转身时故意将腰间佩戴的轩辕血玉露出,此玉在真仙一下的修士中属于极其珍贵的辅助仙器,十万灵石都不一定买的到。因为所有先天属性的修士都可以被改变穴窍,身体变得更加剔透,修炼速度加倍。
在座的非富即贵,家中十有八九都有拿得出手的修士,对于这些叫的出名的法宝自然有见识。此刻也都倒吸一口凉气,惊诧于丰神俊朗的青年财力如此雄厚,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竹雅就这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但却没有人敢出声阻止。
温庭玉看着眼前乖巧顺从的美人微微咂舌,公然将头牌掳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还是女子吗?就算现在自己跳出来说她是女子身恐怕也没有一人相信。
“竹雅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行此无礼之举实为事出有因,恳请姑娘帮一个小忙。”
虽然口中说着恳请但脸上却全然是自负不屑的神色,当着众人的面强人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竹雅敢怒不敢言,只怕惹急了对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便低眉顺眼道:“公子但说无妨,只要竹雅力所能及。”
云馨儿轻轻拍着徒弟的肩膀,目光揶揄。“这是我徒儿江思明,今夜你便陪着他,做些欢爱之事。”
竹雅一惊,刚要呼救却察觉丹田被封住,连信号都发不出去。云馨儿挑眉,有些阴冷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除非你不想要千年苦修的内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专与我作对?”竹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目眦欲裂。
“嗯?这个表情不错,多保持一会。”云馨儿目光一凌,忽然右手两指捏紧,竹雅只觉内丹被一只手狠狠捏着,痛得她几乎晕厥。
“那些无辜的儿童只有短短几十载生命,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用他们的命来修炼!说!那些失踪的儿童现在在哪里!”云馨儿居高临下紧紧盯着竹雅,目光狠厉无情,这一百年终究还是将她的天真烂漫抹去了。留下的只有活下去的杀伐果断。
连一直不动声色的温庭玉都被那毫不掩饰的杀气而侧目。
“你是......凌川!”
“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你们人修为了修炼可以随意猎杀妖族,为何我们妖族就不能用凡人的贱命!不过是欺我妖族无人能与你们抗衡!原本做完这次我们姐妹就要去南域投入令狐懿少主执掌的池秋阁,却不想时不待我!既然如此死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令狐懿!温庭玉深感诧异,自己有前世部分记忆,当然知道自己就是令狐懿的转世,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存在了。他的前世一直苦心孤诣寻找解除妖族奴役契约的方式。这句话包含太多信息,温庭玉陷入沉思。
云馨儿一愣,自己前日才猎杀了妖兽助长修为,而目的是为了更强大去统御妖族,此时却又为了保护人族而追杀几只妖。而她们竟然还想追随想要要她们命的人!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事,人妖势不两立自古如此,优胜劣汰,强者为尊。仙门定下奴役妖族契约在先却无不得随意猎杀妖族的仙令,要怪就怪你妖族势弱,只能任人宰割,弱者没有资格谈公平!”
竹雅被说得哑口无言,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凌川的正义本来就以他人族为尊立下的。
“交出那些失踪儿童本君可饶你不死,若是你执迷不悟那就去死吧!怪只怪你遇上了本君,不能视而不见!”
云馨儿虽为妖族解除契约,但内心更加偏向人族,对于不通人情,只知杀戮吞噬的低阶野蛮妖族她依旧无法将它们同凡人平等相视。
云馨儿的态度转变让温庭玉确信了一些事情,只是片刻他心中便浮出一个猜想,但下一刻他便摇摇头,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若真是如此她肩头承担的担子便太过沉重。温庭玉静静凝视着云馨儿,内心复杂。
了解她越多他便愈加对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点敬佩,也有些心疼。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承诺,一个完全忘记自己的人背负他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那日她说自己已经不再是令狐懿,更不是她心中的人时素来骄傲自负,不甘被人比下去的温庭玉忽然生出了探究和比较一番的心思,以及内心隐约的别样情愫也让他不安。
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女子可以这样轻易地拒绝一个与自己前世挚爱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何人配得上如此执着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