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如一颗灿烂的明珠,镶嵌在NJ市的市中心。诺大的湖泊,周围植被茂盛,那路边一树一树的樱花正在怒放。
走在樱花树下,微风拂过,一片片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她抬头望着樱花雨,想起了李煜的词,“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
忽然不敢再想,看了看身边的杨毅,忙挽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胳膊上。
“杨毅,这玄武湖的景色真美!”她低语道。
“是的!以前读书时,黄昏我常常来这里散步。”
“一个人散步?”
“有时和杜峰一起。”
“你没有和你那个女友一起来过?”
“来过!”
“杨毅,你和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晓芙,不谈她好吗?”
“不行,我就是想听,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她望着他执拗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吐了一口烟圈,才缓缓地说道:“她是我读大二那年认识的,是我好哥们儿的女友的朋友,那天我们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她给我写了半年情书,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被她感动了?”
“嗯!”
“后来呢?”
他望着远处的湖面,眼神里有几丝愧疚,很低沉地说道:“最初和她在一起时,我还是很惬意的,她事事都考虑我的感受,做任何事都要遵循我的意见,大事小事都为我操着心,那段时间我其实相当幸福。”
“这么说你还是爱过她?”
“说不清楚,也许吧!”
“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不知道,后来就是想逃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想逃避。”
“她把你看得太紧了?”
“算一个原因吧!”
“难道还有什么?你是时间久了就厌弃了吗?”她很担忧,怀疑他对自己会不会也这样。
“不是时间的问题,事实上我们同居过,每次和她,我都感觉自己像在完成任务一般,没有感觉,没有激情,这令我很痛苦。”
他猛地吸了口烟,接着说道:“她也感觉到了我的敷衍,每次事后我都特别怕看她的眼神,我开始逃避她,借故搬回了宿舍,连见一面我都不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杨毅,我现在才发现你挺渣的。”她插了一句。
“是!所以后来,遇不到令我心仪的,我就不交往,以免害人。”他自嘲道。
“你这叫始乱终弃。””
他头低了下来,小声道:“也许吧,我挺对不起她的。”
“若是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她挺替那个女孩子抱不平。
他闷声道:“她确实没有放过我,在宿舍里割腕自杀。”
“啊!你怎么也有这么一出?”她想到了李辉的前女友。
“不过还好,及时被发现了,救过来了。”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人家都以死相逼了,你…”,她话没有说完,立即吞了回去,因为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曾为他自杀过。
“杨毅,你对我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快没有感觉了?”她想起他这段时间的时冷时热,怀疑他对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厌弃了。
“我对你有没有感觉,你体会不到吗?”他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感觉自己也在一厢情愿,总感觉我爱你要比你爱我多一些。”她低着头,踢飞了路上的一颗石子儿。
“呃!是吗?我对你爱得还不够吗?你认为你很爱我吗?”他站住了,盯着她看,眼睛里透着寒凉,声音冰冷。
她被他看得低下了头,被问得无力招架,小声嘀咕道:“我就是爱你要多一些,你对我就是不如我对你好。”
他将烟蒂狠狠地摁在石栏杆上揉捏了几下,然后冷笑道:“哼!我对你要怎么样才够,我容忍你劈腿,容忍你和别的男人上床,你一个要死要活地折腾,我好好的工作辞了,赶回来娶你,为了你我安心待在那个小山沟里,我被同学嘲笑色迷心窍,让女人迷昏了头。在杜峰和小廖那里,我已经抬不起头了,请问你,还想要我的什么?”
她低下了头,抿着嘴站在那里不吭声了,良久才悻悻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也和别人同居过吗?”
他听了,脸上一阵痛苦,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弓起身用手掌捂着自己的脸,长叹了一声。
她走了过去,蹲在了他跟前,去掰他的捂着脸的手,怯怯地小声说道:“杨毅,你其实心里一直在患得患失。”
他痛楚地看着她,“芙,我真的有时候非常痛苦,非常纠结,脑海里总联想着你和他的那些画面,我极力地想忘,努力安慰自己,我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原谅她了,就不要再去计较了,可是,哎!”
她听得无比难受,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时冷时热,“杨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我怎么弥补?”。
“哎,走吧!回酒店。”他站起身来要走。
她却抱住了他,眼睛里已涌满了泪水。
“杨毅,别这样好吗?我那会儿也是意乱情迷,他太有诱惑力了,你又天天在我跟前说要出去,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和他,其实也带着和你赌气的成份呀。”
他低头看着她,“晓芙,你究竟心里爱着的是谁?你自己清楚吗?”
她扬起脸看向他,泪光点点的眸子里含着无限深情,“我的感情你也体会不到吗?杨毅,我只爱你,真的,我心里至始至终其实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将下巴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道:“芙,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
“毅,原谅我好吗!不要总去想了,我并没有真正背叛过你。”她将脸依偎在他胸脯上,轻声低语,“毅,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你,我其实也放弃了很多,我放弃了去追逐梦想。”
“放弃了跟他去BJ报考美院,是吧?”他讥讽地问道。
她却平静地说:“是他在电话里告诉你的吧!我其实并不动心,即使读了美院又能怎样,没有你,我即使能上苍穹,也如在流放一样,杨毅,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都乐意。”
他终于笑了,戏谑地道:“跟我去当乞丐,你也乐意吗?”
“只要你放得下面子,我又怕什么。”她也笑了。
“晓芙,你的花言巧语真动听。”
“杨毅,我全是肺腑之言。”
她的肚子叽哩咕噜响了几声。
“肚子饿了吧?吃饭去。”他柔声道。
他朝她伸出手掌,她将手放了上去,他们相偎着朝街市走去。
“毅,你还计较我那些事吗?”
“先原谅你了,不过不能再犯。”
“杨毅,我也原谅你了,关于你那同居的事。”
“我们俩的事能混淆在一起吗?我那是正常地谈恋爱。”
“我那不是正常地恋爱吗?”
“你那是劈腿。”
“不是劈腿,是多重选择。”
“巧言如簧。”
“不是,是巧言善辩。”
“毅,肚子好饿,我怎么饿得这么快。”
他轻笑,“是不是怀了孩子了?”
“杨毅!讨厌!”
夕阳下,一树一树的樱花美不胜收,花瓣雨随微风纷纷扬扬地飘落,她伸展出双手,在空中接那些飞落的花瓣,他在一旁微笑着看她,她幸福地念叨“…春昼永、帘幕重重,箫声缓奏。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夕阳染红了半边湖岸,也染红了两张荡漾着微笑的脸。
“毅,樱花真美,玄武湖真美,夕阳也真美,有你,一切都美!”,何晓芙望着满天的星空,喃喃地说道。
“”哎!”程宇突然一声轻叹,好奇地又问道:“晓芙,你那时候究竟爱过辉哥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