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又是五年过去。沈久安已经大学毕业四年,在大学期间创建的公司也步入正轨,蒸蒸日上。妹妹陈惟白进入高二,弟弟白桦林刚初一,沈久安的第四任女朋友正式告吹。
怎么说呢,沈久安的第四任女朋友不似前三任那样温柔善良、漂亮大方,家室普通,相反,她活泼开朗、爱玩、脾气大,还有一些公主病,可能是家境好的缘故吧,虽然不及香都沈家,但是和陈旭家不相上下。这样一个女生,尽管只和沈久安交往了一年,却是最让他深刻的一个,当然不是爱的深刻,而是闹的深刻。尤其是分手,闹得乌烟瘴气。
女生叫任馨儿,是沈久安和一个客户吃饭认识的。任馨儿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生,谈笑风生,说话的时候每一寸皮肤都生动鲜活,美而邪魅,初见时,沈久安便多看了她一眼。不成想,这多出来的一眼让他们慢慢走到了一起。和任馨儿在一起的沈久安感觉自己有生气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如一摊死水,他喜欢她有话直说、喜欢她闹、喜欢她耍小脾气,就像小惟那样,让人身心放松。
然而,所有的美好仅维持了一年多,终止于任馨儿的逼婚。在女方看来,他们感情好,她虽然年龄不大,只有23岁,但她想要嫁给沈久安,很想很想。所以从最开始的暗示到直接挑明,再到最后的咆哮,以分手相逼,
“沈久安,你这是玩我呢?你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娶我,是不是?”
“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想法和打算。”
“那什么时候有?给我个时间,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女生的青春太短暂,经不起耗。”
“对不起,我没想过耗你,我只是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哈哈,这是我听过最渣的理由。沈久安,我们好歹在一起一年了,能不能坦诚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如果爱一个人,不会没有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想法,也不会一直深藏着自己。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可她一个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不说,而她也问不出什么。
“其实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否定了我们的感情,那问这些又意义何在呢?”
“我想听你亲口说,无论什么样的答案,我都能接受。”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定义的爱。”
“那我就当你是爱我的,我现在给你选择,如果不结婚那就分手。”她笃定沈久安不会轻易舍去这份感情,就像她一样。
“那就分手吧。”沈久安盯着任馨儿,没有过多考虑,那般冷静自如,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你要分手?”
“是,我给不了你婚姻,分手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说的对,女生的青春很短暂,我不能因为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而消耗你的青春,很抱歉,不能给你想要的未来,感谢这一年以来的相伴。你想要什么样的弥补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不论他喜欢的还是喜欢他的,都无法接受不婚,这就是他的宿命吗,注定遇不到一个可以相守一生,不在乎形式的人?
此时的沈久安,就像不带感情的法官,公正严明,没有一丝偏颇和动容。
“沈久安,你别后悔。”任馨儿是个脾性大的,很少服软,哪怕再不舍,还是很有骨气的摔门离开。
只是她的骨气只维持了一周便开始心急了,因为没有等来沈久安的挽回,她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任馨儿开始给沈久安疯狂打电话,但均被挂断。去他公司找他也被他躲过,去他家找,结果空无一人。记得他好像有几处房子,但是除了眼下这一处,其他的她根本不知道地方。
任馨儿在原地愣了好久,沈久安,你真是一个决绝又薄情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割舍一段感情,想来是从来没重视过吧。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而已。
任馨儿疯了一样满世界找沈久安,最后还是动用了父亲的人脉才找到沈久安的另一个常去处——陈旭家。她不知道沈久安什么时候会去那家,于是蹲了五天点。直到最后一天,才等到沈久安出现,他牵着一个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美的女孩子从那个家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互相对望,说着笑着。那样温和亲近、毫无防备的沈久安她第一次见,哪怕是和她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他也从没漏出过那般轻松幸福的模样。
任馨儿被刺痛了双眼,咬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冷静,没让自己冲上去,而是一路跟踪他们,来到一个很隐蔽的私人花圃。里面全是奇珍异花,美的让人窒息。任馨儿看了两眼,忙收起自己被分的心,压低帽檐,上拉口罩,跟他们更紧,因为她想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久安哥哥,他们去年新开发的黄色牵牛花怎么不见了?”陈惟白第一次见黄色牵牛花,所以记忆深刻。
“老板说它是后天研发而出的,很难长出种子。不过今年他们新上了一种玉葡萄花,是很难养殖的濒临灭绝的稀有花卉,花期只有五天,今天正好在花期,老板特意给我打了电话。”
“就是你昨天说的神秘花。”
“是。”
“那快些走吧。”
任馨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泛酸,她也喜欢花,沈久安知道这么好的花圃却没带她来过。果然,他不爱她。
在两人赏花的时候,任馨儿摘掉了眼镜,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然而那两个人沉迷赏花,根本没注意到她。任馨儿终于看清了那女孩的面容,十七八岁的样子。那张脸真美,像上帝精雕细刻出来的,未施粉黛却纯然清雅,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美的触人心底,作为女生,她都忍不住被吸引。难怪沈久安要和她分手,原来是因为身边有这样的美人在!听父亲说,沈久安和这个陈家关系很不一般,具体的却怎么也查不到。
看两个人相熟的样子应该是很早就认识了,难道是早就定好的妻子。那为何还要找她?纯粹为了消遣还是其他?心里有太多疑问和不甘心。于是,在沈久安和陈惟白转移后任馨儿卸下伪装,挡在两人面前。
“沈久安,她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任馨儿指着陈惟白质问道。
“你说什么呢……”陈惟白要上前解释却被沈久安紧紧牵住,示意她不要插手。
“馨儿,我一直不喜欢女生纠缠,这点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一句解释都没有,电话不接,对我避而不见,那么绝情!”任馨儿说着哭了起来。
“这是你给我的选择。”
“我给你的选择还有结婚,你为什么非要选择分手。”
“既然分手被你放在了选项里,那便可以被选择,这个账单需要你自己买。”
“我后悔了,我要收回。”分手那一周,她度秒如年,蚀骨般想念他,哪怕不结婚也想留住他。
“馨儿,你是个成年人,还希望你拿出成年人的担当和成熟来,我还有事,没工夫陪你继续闹,好自为之!”沈梓诚说这些的时候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冰冷的刺骨。
“怎么?有了新欢,对于旧爱看一眼都嫌多,懒得敷衍了吗!沈久安,你就是个脚踩几只船的人渣!和我分手才一周就找了个小妖精!”
“嘴巴放干净点!”沈久安皱眉厉声吼道。他如此凶狠的样子任馨儿从未见过,被吓的愣住,随后才缓过来,
“你做的事恶心还嫌我嘴巴不干净。沈久安,你玩弄我,我也不让你痛快!”任馨儿说完冲向陈惟白,用尽力气将她推向身后的仙人掌区。
她的速度太快,沈久安来不及去阻止,更来不及去拉陈惟白。
“小惟!”沈久安失声呼喊,陈惟白已经倒在了仙人掌里,这儿的仙人掌不是普通的仙人掌,各个的刺都像尖刀一样锋利,有些还是带毒的。
沈久安将陈惟白从仙人掌里捞起,她的后背被扎的立刻渗出血来,单薄的白色连衣裙很快被染红。
老板和几个工作人员闻声赶来,
“沈总,有几个仙人掌的毒性很大,得尽快去医院。”
“陈老板,对不起了,这里先交给你处理,我们先去医院。”
“恩,这儿你不用管,我自己处理。”
陈惟白到医院时已经失去意识,嘴唇发紫,看着甚是吓人。沈久安脑子空白,抱着她的步伐不稳,一心祈求她别出事。
“小惟,小惟,不要睡。”
急诊室外,沈久安有些站不稳,只好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着。陈惟白是陈家的眼珠子,也是他的心头肉,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哪怕死也无法谢罪。
半个小时后,急诊室的门才被打开。
“沈先生,病人送来的及时,毒已经全部清理了出来,只是后背和屁股上的伤口比较多,需要恢复一段时日。”
“谢谢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沈久安激动的双手握住医生的手,这是他长这么大难得的一次失态。
“一个小时左右。而且醒来后麻药散去,伤口会很疼。”
“知道了,谢谢医生。”
陈惟白被转去了VIP特护病房。伤口后续处理和餐食都有专门的特护负责,能帮助伤口尽快恢复且不留疤。
沈久安看着昏迷中的人,心揪做一团,怎么也无法舒展。昏迷中的陈惟白开始冒冷汗,眉头轻皱,嘴依然没有血色,还有些干裂,应该是麻药在渐渐散去,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的缘故。沈久安用毛巾轻轻给她擦着冷汗,用棉签不停润着她干裂的嘴唇,直到她醒来。
“久安哥哥。”陈惟白的声音干哑,她感觉自己用尽了全力,却依然没办法提高音量。
“小惟,醒了。先喝点儿水。”沈久安将兑好的温开水喂给陈惟白,“你刚醒来,先休息会儿再说话,不然嗓子会很难受。”
陈惟白乖巧的点点头。她感觉自己的背好像在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为了不让沈久安担心、自责,她一直忍着,眉头也不敢皱。
“久安哥哥,不要告诉家里。”
“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能瞒得住呢?放心吧,父母担心肯定是必然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跟他们说前两天你这边不能见人,他们过几天再来。”
“哦。那你没告诉他们我怎么受伤的吧?”要是被爸妈知道了,就算面子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怪久安哥哥。
“说了,这是我自己惹的事,这点儿责任都承担不起怎么配做你哥哥。好了,别想这些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恩。”
沈久安放下公司的事情,一直在医院陪着陈惟白,小心照顾着,她的伤势恢复挺快。
白一来到医院,看到女儿背上的伤哭了起来,陈旭脸色也不好看。哪怕沈久安已经真诚道歉,他心里也还是有些不痛快。
“爸爸,这事久安哥哥肯定没和你说实话。我告诉你,真的是那个女的太奇葩,她辱骂久安哥哥,话可难听了,我实在没忍住,才打了她的。”
“什么,是你先动手的?”陈旭惊讶,沈久安说的是因为自己没处理好私事,连累了陈惟白受伤,细节他也没问。原来是她女儿挑的头?
“是啊,爸爸,哪怕是你在场,也会忍不住动手的。久安哥哥太绅士了,说什么也不动手。我身为她的妹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那么羞辱。”
“这么说我还该夸你两句?”陈旭不忍心去责备女儿,这个女儿一向护短,她珍爱的人谁都不能说一句不好,记得白桦林刚上小学那会儿被同学欺负,她偷偷叫了几个同学把人狠狠揍了一顿,谁知被揍的那个孩子家长是他的合作伙伴,说起这事他才知道。
“那倒不用,给我长点零花钱就成。”
“想的美,做事这么冲动,下个月零花钱扣百分之三十。”
“什么啊,你这个假爸爸。”
大家笑做一团,身在一旁的沈久安心里最深处的冰雕被融化着,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会保护人了,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为他着想,替他承担。
一个月后,陈惟白出院,伤口也没留下什么印记。任馨儿毁坏的那些仙人掌,五倍偿还,让她爸爸的公司可是大出血,再加上沈久安的暗中操作,任馨儿父亲的公司,不得不转到其他城市去发展。
只是从那以后,沈久安再没谈女朋友。他怕再遇到一个任馨儿,连累重要的人受伤。